第一次在别人家里睡觉。
那个人还是自己命中的救命恩人。
这让白沐雨睡得格外香甜，修长的大腿抱着枕头，银发披落，眉眼如画，就像星空中的睡美人。
她砸吧着红唇，一场美梦让她情不自禁地露出痴痴的微笑。
“凡宝宝，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喃喃自语的嘟囔更是清楚，似乎在白沐雨的梦里，自己已经顺利和救命恩人喜结连理。
然而，当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的功夫，只听唰得一声，刺眼的阳光瞬间就泼了下来。
顷刻上升的温度让白沐雨睁开眼睛，刚要埋怨，一手拿着窗帘一手叉腰的陈凡就冷漠地说道：
“喂，起床了。不上学了是吧？”
“唔！”
白沐雨闻声一屁股坐了起来，盘着长腿，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几点了……”
陈凡不经意地瞥了眼挂钟，信口胡诌了句：
“快七点了。”
“哈？！”
迟到时间是七点半，七点钟才起床，这不一定迟到了嘛？！
白沐雨连忙跳了起来，几乎是蹿进洗手间胡乱完成了洗漱，乒铃乓啷的声音从浴室里络绎不绝地传出来。
“喂，小心点，别弄坏东西了。”
陈凡盘着靠在墙壁上，看着那停留在六点一刻的闹钟，眉毛轻挑的同时踹了踹厕所门。
等到炸毛的白沐雨匆忙走出来准备拿衣服的时候，她这才发现同一间学校的陈凡甚至都还没换校服！
“不是快七点了吗！你怎么还没换衣服？不上课了啊？”
对此陈凡没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就坐到沙发上吃起面包来。
看着这个一点都不紧张的家伙，就算刚刚开机脑瓜子再怎么不灵通，白沐雨也猜到自己被陈凡耍了。
看了眼闹钟，九尾狐狸顿时扑向陈凡，抓住对方的手张开嘴巴就要咬下去。
结果还没下得了口，白沐雨的嘴巴里就被陈凡反手塞了个小面包进去。
“呜呜呜！（才六点你就叫我起床！什么意思嘛！)”
气鼓鼓的小狐狸蹲坐在陈凡身边，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学生，准时上学不是应该的嘛？”
“那是好学生的人设，我就是一只妖精而已。更何况，我就算七点起床，跑过去也绰绰有余吧！”
白沐雨狠狠地咬掉面包的一角，似乎是把它当成了某个叫自己起床的坏蛋。
“都说了这个世界虽然默许妖精的存在，但你们毕竟不被社会所广泛接受，太暴露的话，你会有麻烦的。”
陈凡不紧不慢地套上校服外套，提醒道。
“诶，你在关心我的安危嘛？”
“打住，这也不是关心你，只是你现在跟我住在一起，高度绑定的情况下，你有事我也脱离不了，所以，别给我惹麻烦。”
嘁！
白沐雨努了努嘴巴，惹不起又拗不过陈凡，只能不情不愿地跑去换衣服。
“真是的，那么早，我还是洗个澡好了。你不准偷看！”
“我没听洗澡水就下饭三碗的癖好。”
陈凡翻了个白眼，半哄半送地把白沐雨推进厕所之后，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阴沉沉的小说，眼神凝重地翻阅起来。
“……血源诅咒，传说的阵法……能抹除他人对受害者的记忆……炼冤魂，滋润大阴祭坛……”
整本灵异小说编得真有那么回事，各种细节甚至完美贴合了陈凡记忆里的一切景象。
这高度的重合度让陈凡不相信巧合的存在。
“他们对于学校的渗透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么？都敢这么堂而皇之了……”
“得去问问社长，这些书她都是从哪里搞来的。”
思索片刻，陈凡很快得到了相对应的结论。
“诶陈凡！有没有洗头水啊？”
可就在陈凡的盘算到了关键的时候，厕所里却突然传开一声清脆。
“不是让你自己买嘛？”
陈凡合上小说，不耐烦地站起身，从橱柜随手抓了瓶东西给白沐雨带了过去。
“人家忘记了嘛。”
“我给你放洗衣机上……”
陈凡推开厕所门，本想一气呵成地完成洗头液的交接。
可当视线不经意扫过遮拦淋浴室的窗帘，他却看到了一抹绝对不属于白沐雨的阴影。
那团犹如海藻般的雾气盘旋在抽风扇旁，隐隐有蠕动向下的迹象。
仅是一瞬，陈凡压低身体重心，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他便闪身到了淋浴间门侧。
看到面前玻璃突然多出来的阴影，白沐雨被吓了一大跳。
尤其当陈凡一把掀开幕布的瞬间，白沐雨的小脸更是立刻变得煞白。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虽然可能做过关于以身相许的打算，可白沐雨从没想过这一幕会来得如此快，如此迅猛。
甚至还是陈凡主动的！
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九尾狐只得连忙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可她快，陈凡比她更快。
从头到尾都目不斜视的陈凡一把拽下了那柔软的幕帘，由上至下地盖在了白沐雨身无寸缕的身子上。
“离远点！”
紧接着，他推了穿上幕帘纱裙的白沐雨一下，将其直接赶出了淋浴间。
没等白沐雨发觉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得陈凡单手隔空虚握，五指仿佛掐住了什么东西，将之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噗通！
巨大的水声让白沐雨清醒过来。
合着陈凡并不是**大发，而是注意到了什么连九尾狐本人都不曾留意到的危险。
凝视着在水池中不停挣扎的黑雾，陈凡神情肃穆。
兴许是沾染到了凡间的气息，这蠕动的黑雾逐渐显露出其破损不堪的原型。
竟是一只青面獠牙的孤魂野鬼，三魂少了七魄，浑浑噩噩，似乎没有任何意识，只一个劲地想要往客厅跑去。
“这是……青鬼？”
白沐雨拉着胸前的窗帘，蹑手蹑脚地来到陈凡身边。
“嗯，而且还受了很严重的伤。”
陈凡掐着青鬼的脖子，将之提拉了起来。
眼瞅着对方对自己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想往客厅进发，陈凡大概猜到了什么。
“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别拖了。”
说完，他带着青鬼就大步进了客厅。
留下一个本来洗澡洗得好好的，结果却被吓得连泡泡都没冲掉的白沐雨站在原地发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
来到客厅的陈凡将那记载着法阵的小说拿到青鬼面前。
正如他所料想的一样，在靠近那本邪祟小说的时候，青鬼本虚弱不已的身子立刻得到了强化。
虽然仍挣脱不开陈凡的钳制，但却有力了许多，就连那破碎的脸颊都有了恢复的迹象。
“果然，是这本书引来的怪物。”
陈凡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
“看来这本书的来头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