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荣春睁开眼时,发现天已经大亮,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暗骂自己像猪一样竟然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转运成功没有,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他舅舅林福泉依然在旁边酣睡。

李荣春用手撸了撸脸,心想白天要想把钱放回去就难了,回头一看床头,哪里还有钱的影子,李荣春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看床上确实没有钱,难道昨晚迷迷糊糊放在其它地方了?

李荣春立刻跳下床在屋子里寻找,结果翻遍整个屋子都没有看到那十二万,李荣春顷刻间就感觉背脊发凉,冷汗就下来了。

推了一下门窗,发现门窗都关的严实,李荣春一下就慌了,难道钱还能飞了不成?或者,被大师隔空取走了?

急忙打开手机寻找大师的QQ号,却怎么都找不到,对了,钱包里的纸条上有大师的QQ号码,哪知钱包和纸条也不见了,仿佛大师就没有存在过。

难道这一切都是梦?从捡钱包开始就是自己的幻觉?

不对,舅舅还在床上躺着呢,没那二百块钱怎么吃饭喝酒?

李荣春一瞬间头就大了,头皮发炸,像疯了一样满屋子寻找偷来的钱,最终一无所获。

这钱要是找不到,可要了他的命了!不仅他玩完,还连累了舅舅!

李荣春颤抖着将林福泉摇醒,哭伤着脸道:“舅舅,钱没了,钱没了。”

林福泉根本听不懂外甥在说什么,李荣春不停的哭喊着:“舅舅,钱没了,你救救我!”

林福泉被外甥摇晃得快散架了,怒道:“臭小子,你搞什么名堂,大清早哭什么丧?”

李荣春哭着脸道:“我昨天晚上去你办公室把厂里给大家发工资的钱拿了,整整十二万,现在钱不见了,明明放在床头的,可是怎么都找不见了。”

林福泉愣怔了七八秒才反应过来外甥说的是什么,酒一下子就全醒了,跳下床失声问道:“你说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个小兔崽子快给我说清楚!”

李荣春于是结结巴巴的从捡钱包开始把转运的事儿叙述了一遍,林福泉年老成精,立刻明白自己的外甥上当受骗了,整整十二万被人弄走了,头一晕就险些跌倒。

“报警!快报警啊,你个傻瓜!”林福泉大吼着。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人敲门,李荣春颤抖着过去打开门,发现门外竟然站着几个警察,就听其中一人说道:“我们是开发区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你们是李荣春和林福泉吧,有人告你们盗窃和贪污公款,你们跟我们回去调查一下。”

李荣春和林福泉闻言一下就呆了。

李荣春和林福泉被带走的时候引起周围不小的议论,居民纷纷出来围观,二十多米外薛宁看着这一幕露出得意的笑容,从前到后花了二十多天时间,今天终于得到了满意的效果。

昨晚他去林福泉家里找到了林福泉贪污保温材料厂的一些票据,溜进厂子里放到了厂长办公室里,又回到李荣春宿舍将那十二万拿走,并删除了李荣春手机里所有关于“大师”的信息,这还不算,他还用李荣春的手机给林福泉发了一条微信,写着:“舅舅,我已经把钱拿到手,你就假装喝醉酒不知道这件事,到时候咱俩互相给对方作证。”

李荣春,恐怕很难解决这件事情了,等待他的马上就是牢狱之灾。

转运,呵呵,薛宁暗自冷笑,他确实要给李荣春转运,只不过不是转忧为喜而是让他厄运缠身!

薛宁回到家时,发现赵琳不在,贺云峰竟然没有去上班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

昨天吃完饭薛宁说出去一趟,结果一夜未归,打手机又是关机,贺云峰自然担心,看到薛宁安然无恙他才暗中舒了一口气,还没开口薛宁就解释道:“我去澡堂子洗澡了,顺便在那里睡了一觉。”

贺云峰刚说了一句:“家里……”

薛宁又道:“家里没人给我搓背。”

贺云峰想想这还真是个问题,他也帮不上忙。

贺云峰示意薛宁坐下又道:“雪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经过半年的修养,薛宁已经完全康复,贺云峰就开始为薛宁的下一步做打算,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安排,当然,这要经过薛宁的同意。

薛宁还真没想过以后要干什么,没出事之前他倒是想好好跟老郝学习,做一个瓦工也挺赚钱,现在显然不可能了,他也没什么技术,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开锁”,开个门市部卖锁子,偶尔上门给别人开个锁其实也不错,当然这是绝对不能和贺云峰说的,搞不好会吓坏贺云峰。

薛宁摇摇头道:“我还没想过。”

贺云峰却道:“我想过了,你今年虚岁才十八,正是上学的年纪,还是继续上学的好。”

上学?薛宁心里有些惊讶,他初二就辍学了,要继续念书吗?年龄有点大吧?

薛宁其实不想上学,他上学的时候一直被歧视,对学校印象并不好,况且他最近忙得很,昨晚更是忙了半夜,该怎么推脱呢?

贺云峰见薛宁沉吟不语,一拍手做了决定道:“不管怎么说,书还是要读的,性格决定命运,知识改变性格,没有文化是很吃亏的,这样吧,我先运作一下你上学的事儿,你也慢慢考虑一下。”

贺云峰都这样说了,薛宁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好,到时候再说吧。

沟通完毕,贺云峰正要回书房,薛宁却道:“你……最近有没有关于厂汉的消息?”

贺云峰很想让薛宁改口叫“爸爸”,但薛宁根本开不了这个口,叫“叔叔”也不对,索性就省略了称呼。

“厂汉的消息?什么消息?”贺云峰有些惊讶。

“就是关于厂汉村里的消息,人呀事儿呀什么的。”薛宁补充道。

这还是薛宁第一次提要求,贺云峰很快就明白薛宁这是关心厂汉的事情,毕竟之前他一直生活在那里。

“那我打听打听,有什么特别的事我就告诉你。”贺云峰公司下的云峰水泥厂在厂汉,雇佣的工人也多是厂汉村里的,打听一些事儿倒是不难。

之后贺云峰就留了心,经常打听厂汉村里发生了什么事儿,然后回来说给薛宁听,薛宁细细的听着,对厂汉村大凡小事都很有兴趣,某天,贺云峰说起厂汉的李荣春因为偷盗公款被抓了起来,估计得坐好几年牢,薛宁就露出笑容,贺云峰虽然觉得薛宁笑得有些诡异,但不管如何薛宁终于笑了,他的女儿,笑起来自然很好看。

薛宁知道胖子很难翻身了,他这样做有些阴险毒辣,但想想那天晚上他们差点弄死自己心里也就没有了愧疚。

薛宁本以为上学还是很久之后的事情,结果到三月底,贺云峰就办妥了一切,那天晚上贺云峰对他说:“你先在高中过渡一下,参加一下高考,然后毅松会帮你进医学院,你大学就学医吧,怎么样?”

薛宁直接就呆了,高中?高考?大学?学医?这跳跃性也太大了!

贺云峰办这些显然托了不少关系,薛宁能拒绝吗?他震惊了十几分钟也没说出反对的话。

就这样,薛宁稀里糊涂就开始上学了,贺云峰给他从山东弄了一套学籍,然后转学进了科大附中,于是薛宁就成了一名即将参加高考的学子。

薛宁突然转到科大附中,在同班同学中也引起了一些议论,但很多学生结束借读,高考前回家乡备考也是常事,况且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都忙的昏天黑地,同学们议论了几天也就接受了薛宁的存在。

薛宁立刻体会到了什么是“炼狱”般的生活,每天五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这些倒没什么,问题是全部知识他都不会啊,各个科目他都仿佛听天书一般。某次老师忽然让他回答一个问题,他答非所问,引来一片笑声,同学们看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他是个“长得好看的白痴少女”,这更让薛宁难堪,有心翘课,但贺云峰每天都接送他上下学,他也只能暗自郁闷。

薛宁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有父亲的关爱是什么感受,但贺云峰如此“严格”,他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自由”。

薛宁知道自己参加高考就是走个过场,但内心也不想被同学瞧不起,就努力学习,总不能考零蛋啊,那样岂不是被赵琳和贺启帆嗤笑。

努力了两个月后,高考终于来临,薛宁连猜带蒙的,心里真还有点忐忑,考完最后一门课,来接他的不仅有贺云峰还有贺启帆,这让薛宁有些惊讶,看贺启帆那眼神,薛宁就知道贺启帆在研究他,难道被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贺云峰为了庆祝薛宁高考结束,带着他和贺启帆去吃西餐,期间贺云峰去卫生间,贺启帆突然放下叉子道:“贺雪妮,我喜欢你!”惊得薛宁直接将手中的刀扔到了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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