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吧。”罗根主动抬起了头,露出了脖颈。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罗根睁开眼,堇从甲胄后方抽出一个木盒,在他面前缓缓推开。
里面是各种罗根从没见过的金属器具,虽不知道用途,却有一股寒意从他的身体生起。
他甚至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堇手上握着长刀,上面有冒着热气的鲜血缓缓滴落。
随后,剧烈的疼痛从四肢传来,手脚似乎都失去了掌控。他低下头,伤口并不大,但手脚的跟腱都已被斩断。
“他答应要给我荣誉的死亡的, 果然他跟他父亲一样,都是两个骗......”
声音突然中断,原因是他的口中多了一把刀。
“殿下没有下达这种命令,一切行为都是我,堇自作主张做的。”堇一字字说道。
“高贵的仁慈属于殿下,但不属于我”堇盯着罗根,眼里似要喷出火光“殿下可以宽容这四年的颠沛流离,可以宽恕你们的大不敬,甚至不想拷问你,给你荣誉的死亡,但我不会!”
“你可以选择不说,我这里有的是东西来尝试撬开你的嘴,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堇拔出刀,问道:“末日宣告者不可能单纯派你们来送死,计划是什么?”
罗根怒目圆睁,鲜血不断从口中流出:“你他x....”
刀又插了进去。
堇眉间寒光闪烁,松开握住刀的手,抽出了木盒中的第一件器具。
房间外,众人逐渐从战斗的震动中走出,忙着处理战后工作。几个船员时不时能听到人的惨叫声,也并没有在意,以为是那些伤患的声音,并没有在意,接着处理工作去了。
惨叫声渐渐停止。
堇看着面前曾经是人的事物,不由得皱起眉头,到了后面罗根倒是开口说了,但没有说出太多情报就死去了。
这无疑是她专业能力的问题。
果然即使是黑暗地底生长的毒虫,在太阳下生活久了,也会忘记自己的本性吗?
她苦笑一下,压抑住内心逐渐浮起的恐惧,掏出纸笔,飞速将刚才记下来的信息写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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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飞跑着将两张纸塞到了刚回来的弗雷德里希手上,一张是伤亡情况,一张是俘虏情况。
“这么多俘虏怎么办呢?”茜茜有些头疼,对方舰队彻底毁灭的只有五艘,剩下来二十几艘船上不仅有大量船员,还有许多轻重伤员。如何照顾他们又是另一个问题。
这倒不是开拓者心慈手软,而是每一个活着的空贼都是移动的钱包,可以找白银国官方换钱,有的还有工会的悬赏,可以领两份。
“召集开拓团团长,正好作为舰队解散的仪式。”弗雷德里希笑了笑。
不多时,一周多前聚集在桌旁的团长们又汇聚到了一起。相比一周前的迷茫,此刻他们虽疲劳但精神矍铄。
一周不见的伍尔夫进来就对弗雷德里希挤眉弄眼,弗雷德里希眨了几下眼作为回应。
把所有团长的看了一遍后,弗雷德里希道:“这一周以来辛苦大家了,会议结束之后我就还是星月开拓团团长,希望大家不要因为对我指挥有怨言,到时候给我来几下狠的。”
舰桥内笑声一片,胜利之后之前对于繁忙工作的抱怨早已烟消云散。
“这次共俘虏空贼1132名。其中轻伤276人,重伤77人,俘虏舰船方面,除了基本报废的5条,有价值的还有27条。”弗雷德里希拿着茜茜给的纸念道。
所有团长皆是一脸震惊,这应该是自《开拓法》颁布,大开拓时代开启后,最大的打击空贼战果了。
“船只、人员的押送,还有之后赏金的分配,这些问题都需要大家讨论一下。来吧。开始我们舰队的最后一次活动吧。”弗雷德里希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还有之前我们商议好的补偿基金,茜茜已经把各船损失情况汇总好了,你们再检查一下。”
这些细节的商谈远比上次进入这片空域之前要顺利,人逢喜事尚且精神爽,在达成了前所未有的战果后,所有团长都好说话不少。
最大的难题就是战利品问题,如此众多的俘虏和舰船,至少需要数个开拓团进行押送。而负责押送的开拓团,显然就丧失了这次遗迹开拓的收获。而他们本身又要可信,保证不会将这些战利品占为己有。
直到天色渐黑,这个问题才以守望之子开拓团为首的六个开拓团负责押送作为结果。其他继续开拓团也答应以总赏金和战利品的五分之一,作为他们失去开拓机会的补偿。
结束了令人头疼的部分,接下来就是彻底的狂欢了。
没有可供停泊的空岛,开拓者们就将所有战舰固定在一起,形成一大片移动陆地。天上的骤雨不曾停歇,众人就直接露天庆祝,用热情来予以弥补。
空贼们掠夺来的各种难得的美酒,今夜都将成为所有人的腹中物。
弗雷德里希端着杯葡萄酒,站在雨中,毫不介意的和着雨水饮下美酒。他不喜欢像其他人那样,抛下一切伪装放飞自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内心的欣喜比其他人少。
茜茜端着酒笑着走了过来,雨水让她的衬衫黏在身上,勾勒出好看的身材曲线。
如果说弗雷德里希是舰队的大脑,那么茜茜就是舰队的神经了。没有她,大脑就算再发达,舰队也只能是个植物人。
“敬你,我的航海长。没有你我们得不到胜利。”弗雷德里希举起酒杯道。
茜茜同样举了下酒杯,接着直接一饮而尽。红晕立刻染上她的面庞,她看着弗雷德里希眼睛道:“每当我以为我能离你近一步的时候,你都会给我更大的惊喜。敬你,我的团长。”
弗雷德里希搬起旁边的酒桶,没有研究怎么开封,直接一拳砸在封盖上,一时木屑横飞。他直接抱着酒桶给茜茜又倒了一杯。
茜茜笑着又喝了几口,神色突然有些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跟你一样厉害。我之前就像井底的青蛙,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现在才发现,无论是甲胄战斗还是军事才能,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
弗雷德里希把杯子递给茜茜,抱起酒桶给自己也满上了。
弗雷德里希接过茜茜递来的酒杯,喝了一口道:“人有太多方面的美德和能力,我不过是在某些方面有些才能,何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