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茶香四溢,维基终于是捧着茶杯将故事娓娓道来。她说的是特里劳尼不知道,是那些没有人看到的角落,那些只有她自己对抗世界的日子。

维基的父亲,泰德是个可恨的人,一个邪恶,无情,令人厌恶的上位者。但他同时又是公平的,公正的,他的恶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谁都一样。维基听奶妈说过,年轻时候的泰德不是这样的人,那时候的他热爱园艺,骑术了得,也总是在舞会中大放异彩。但自从他与魔法协会扯上关系后一切就变了,听说魔法可以改变一个人,由内而外的改变。魔法是一种诱惑,好似魔鬼的条约一样,对任何人都具有蛊惑的性质。只要迷恋上它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至少维基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泰德在魔法协会到底看到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只有泰德与那位高级法师清楚。可当泰德回到领地时,他对于那魔法以及预言的狂热已经近乎疯狂。他逼迫着他的子女们,学习魔法,学不会就打,打完了就饿,饿完了就扒光他们的衣服。肉体加上精神上的羞辱,这是除了特里劳尼以外的每一位皮奥瓦斯科所经历的痛苦。当一切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人劝泰德不要这么做,这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他的朋友,亲人,甚至他旗下的骑士与泰德的母亲。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遭到了报复。其中最惨的是那位骑士,光荣的骑士被泰德亲手砍断了头颅,他就连身脑袋与身体分离的那一刻脸上也保留着难以置信的眼神,死不瞑目。而泰德所做的一切,终究不过是为了找到那预言中的伟大法师。

“所以预言是真的吗?”威廉问。

“威廉殿下,您听说过元素病吗?”

“元素病?”

“啧。”维基扶着额头,一脸不情愿。“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维基继续“总之就是说我的身体对于魔法过于敏感,周遭的某些特定的元素会被我的身体不断吸引,这种病导致我对魔法的控制时长时空,这些所谓的元素不会听命与我,他们有着自己的想法,是破坏是什么都是他们决定的。这样的问题会随着时间愈演愈烈,魔力越多,麻烦越多。”

“明白了,听上去是个麻烦的问题。”

“不止是听上去,是个实实在在的麻烦问题。”

维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她心平气和的阐述到:“但我不是预言中的法师,至少那时候不是。”

“诶?”

就像特里劳尼一样,高级法师对泰德孩子们都做了测试,他们无一例外的让泰德失望了,无论是他们的元素亲和度还是法力都是那么的虚弱,那么的差劲。可笑的泰德居然在否定现实,这都怪特里劳尼,是特里劳尼让他觉得他还有在民间的血肉。于是泰德花了很多时间在民间寻找孩子,这是一件荒诞的事情,他的子嗣除了那位逃走的女儿没有人会和平民结合,他们都是有尊严的贵族。但是泰德不相信,他宁可相信这些不争气的孩子中有人背着他偷偷与平民结合,也不愿意相信预言是假的。

可怜的维基,她的母亲因为泰德变故离开了泰德,她去了哪里,在做什么,连泰德都不知道。维基剩下的只有奶妈,她很爱她,这点毋庸置疑,她担起了母亲的责任,她为了弱小的维基哪都没有去,至始至终都守护在她的身旁,直到维基与那高级法师的会面。

维基的魔法天赋不错,高级法师对她的魔力与元素亲和力都赞不绝口,这很反常,因为高级法师从不夸人。她对于别人的天赋通常都波澜不惊,她自己就是个天才,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若只是普通意义上的有天赋并不能提起她的兴趣,对于维基她有着独特的感受,一种超越了天赋之外的东西。她笑起来很阴森,好像是某种令人害怕的东西,正盯着维基,这让她很害怕。

测试的结果并不好,泰德失望了。维基是个好苗子,她的魔力很强大,称其为百年不遇的天才也不为过,虽说远远不及那所谓预言中的伟大法师,但也足矣让她在未来能够立足于这个世界。不顾泰德还是感到了失望大失所望,他骂她殴打她,用尽所能的让她受苦,因为她就是最后的一个孩子,泰德再也找不到任何人了,他开始质疑预言,不应该说他更加疯狂的相信了预言。他觉得有人在骗他,所有人都在骗他,忠实已经成为了无处可循的特质。无论是朋友,骑士,还是高级法师,他们都在阻碍他找到那预言中的法师。

他先是把维基关进了牢笼,然后又把自己锁进了房间,这其中发生的事情维基不愿意谈及,她宁可把这些记忆全部掐死在路边的水潭也不愿意再度提及。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患上了元素病,这病很棘手,医生从来不撒谎,只要是维基问了医生就会如是解答。这是一件好事,至少维基是这么觉得,至少她作为患者明白这病的情况,没有人会对她撒谎更没有人愿意给她虚假的承诺或者希望,除了特里劳尼。

特里劳尼傻得天真,维基一直都这么觉得,傻乎乎的特里劳尼很少会有会对自己说过的话会有什么思考,就像随随便便许下诺言,又义无反顾的遵守着,特里劳尼就是这样的人,认定了什么就会埋头往那里走,也不会回头看看这件事情到底对不对。他许下诺言,他一定会治好维基的病,可他却忽略了维基的感受,他扭头走掉了,就像是维基的哥哥姐姐一样,一个个的丢下了她。

维基明白特里劳尼那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但她真正需要的从来不是治好这个病,这个病就像医生说的一样是治不好的,无论理想的远大还是用尽全力的努力,病都会在那里,确切的说元素病根本不是病。泰德,领地,皮奥瓦斯科这个姓氏,乃至于她的出生,这些才是病,这些东西扎根于地下,深入了地幔,在宇宙的中心留下了它的的根茎,无法根治也无法铲除。

维基从一开始就不想治好这个病,她想要的只有陪伴,奶妈,特里劳尼,医生,他的哥哥姐姐,谁都好,她不想要一个人呆着,她不想再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地牢,她也不想看到其他人被世界抛弃。可她的愿望从来不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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