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萧炘然如遭雷击,摇摇欲坠。

发生在小云身上的那些异常一下子联系起来,也都解释得通了。

原来那些时日云流一直在独自面临着这种痛苦,而她却一无所知,非但不在身边陪伴还耍性子。

“不过,以云师弟的修为和剑术,寻常筑基修士都有一战之力,到底是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啊?原来他这么厉害的吗?”

姬诗羽挠挠头,一脸智障,难道是自己太强了?

刚见面就看到那小子在一群弱鸡面前吐血,还以为是什么菜鸟。

难得有机会下山饱餐一顿,吃人嘴软,常酥狂炫之余也不忘吹嘘一顿少女心上人。

“炘然的未来夫君可不止是厉害而已呦,人长得俊俏,剑术又高强,朱圣王朝年度评选十佳青年,去年宗门试剑大会六十四强。我听说呀,要不是有一桩娃娃亲在身,王室还有意招揽他入赘呢,不仅云海五峰,各大灵天洞府也有一堆小迷妹!”

苦主的开局是出道即巅峰,然后一刀腰斩,没下文了,惨绝人寰。

见红衣少女面无血色,常师姐还以为戳到了小两口伤心事,清了清嗓子。

“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吉人自有夭相,云师弟一定能渡过难关!”

以前是以前,现在嘛.......

萧炘然捏着裙角,低头不语,心中惊涛骇浪无人知晓。

“怎么会......这样?”

萧家大小姐从未离家去看过外界广阔天地,对这些也是一无所知,一直以来,城中百姓和萧家下人都以为是小云高攀了自己。

事实恰恰相反!

明明如此优秀,有着更加光明的未来,小云却一心一意留在自己身边,任劳任怨。

而她呢,永远只会无理取闹。

既然小云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一群连绿茶都能轻松击杀的杂鱼放倒?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被自己拖累了。

假如那天听取云流劝说,他们也不会碰上那群坏蛋,小云也不会气海崩裂。

所以,造成这一切都都是她害的.......

难怪其他人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小云现在心灰意冷,当然不想见到自己啦!

一滴泪水悄然落下,萧炘然身体微颤,小声呜咽。

“呀,怎么哭了,都说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怎么就不相信呢,真是的,谁会喜欢那种废柴!”

姬诗羽手忙脚乱,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少女脸蛋,一顿操作再次触雷,那两个极其刺耳的关键字将本就所剩无几的好感度直接清空,超跌谷底。

“你才是废柴,死一边去!”

萧炘然一抹眼泪,火灵贯体含怒一击,左勾拳糊在黄毛脸上!

“噗!”

姬诗羽七百二十度螺旋升天,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 ̄ε(# ̄)

黄毛就这样从三楼飞了出去,摔在大马路上,口吐白沫,抽搐不断,引起众人围观。

“自作自受。”

傲天打了个哈欠,老鸡中肯。

常师姐缩了缩脖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自己大嘴巴闯祸了,吃饱喝足赶紧开溜。

“都怪我......都怪我......”

红衣少女失魂落魄走在街上,愤懑幽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内疚自责和无尽懊悔。

师姐的无心话语如一根根利箭,击穿了萧炘然的天真幻想,最后那点自信也荡然无存。

回了家,萧炘然一句话都不肯说,心里空落落的,宛如一句行尸走肉。

好像弄丢了某些很重要的东西,她一直没有重视过的东西。

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话说受人嫌弃的主角四处碰壁,还莫名其妙挨了一拳,无家可归,又不敢再靠近那间“凶宅”,只能在客栈歇息一晚。

你别说,老妹儿手劲挺大,三段炼气就能破九段的防。

要是同境还不半条命去了?

次日清晨,姬诗羽走投无路,思来想去还是捂着肿脸,可怜巴巴跑回去请云流出山。

多亏了萧伯父和常师姐帮忙,误会越来越严重了,如今也只有正主才能帮她啦!

云流房间依然紧闭,只是门外石台上放着一封请柬和匣子,署名萧望,匣子里装着一只无主储物袋。

黄毛素质那是出了名的差,二话不说拆开信件偷看,耐不住好奇检查了一下,袋子里里头居然有一笔巨款。

“咦,一条中品灵脉。”

一条中品灵脉价值灵石万颗,对云流来说无异于天降横财,炼气修士几十年都未必赚得到。

这就很微妙了。

卧龙凤雏对视一眼,目光怪异,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都是一家人,萧伯父无缘无故送这么大一笔钱,怎么搞得跟抚恤金遣散费一样?

用完就甩了.......

“他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受不了这个屈辱,上吊自杀了吧,要不要进去看看?”

“你以为是你啊,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这叫拉扯好不好,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小意外,感情的事,你这种没有道侣的傻鸟不懂的。”

黄毛小嘴叭叭,自诩星辰屿第一深情。

“好像你有道侣似的。”

“迟早会有的!”

姬诗羽话术一套套,实操起来依托答辩,鉴于上次鲁莽的后果很严重,决定先偷看一眼。

金发少女刚扒上窗户,一股灵气从小院冲天而起,搅动风云。

抬头望去,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凝聚成五彩旋涡,环绕岚城上空。

丹香浓郁,笼罩院落,持续许久才缓缓消散。

“异象.......奇怪,这里能有什么天材地宝出世,难道是天阶灵药!?”

傲天蹦跶了两下,看向房中,目光惊骇。

岚城再没有第二位丹修了,不会.......是他吧?

云流就在这时推门出来,完成了长达数天的艰苦作业,神魂消耗不轻。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腿脚,气色依然很差,双眸却炯炯有神,似乎掌握到了一些要领。

“你...你...”

一时间姬诗羽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还在?”

“干嘛啦,这么不待见你的救命恩人!”

又见黄毛,云流表情怪异,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请柬和萧家的“歉意”,了然于胸。

“终于来了吗。”

“我怕你不识字,帮你看一眼,不用谢我,嘿嘿。”

“........”

姬诗羽手握拆封信函,笑容尴尬,想问什么都忘了。

“不用看也知道写的什么,我会去的。”

少年打了盆水洗脸,整理了一下衣冠,就像未卜先知,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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