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钦返回城堡废墟时,贵族少女喀斯特已经换好一身粗布衣服,这会儿正蹲在墙角啃着长条面包。
正所谓人靠衣装,卸下满是蕾丝边的公主裙后,喀斯特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
纵然拥有着妖精般的美貌也无济于事,往脑袋上裹着头巾的她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极了家境贫寒的卖报小童,或者乡下的放羊妹,相对贫瘠的身材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再加上生来自带的残念气场,这下绝对很难引起路人的注意,哪怕偶遇真正的贵族,也绝对会直接敲上“哪里来的穷酸乡巴佬”的强烈印记......不过这样也好,在这片受苦受难的异世界土地上,低调是生存的唯一要务。
“嘛,告别环节稍微久了些,我最后一次努力尝试说服魔女小姐入队,很可惜她依旧拒绝了我,焦急着返回家乡。”
掂了掂装满首饰的袋子,将其随扔进麻袋的同时,穿越者随口道出早已编排好的借口。
跟随在他身后、姿态颇为低眉顺眼的蜥蜴人公主很自觉地扮演起苦力工的角色,但它刚要拎起颇具重量的麻袋,艾钦却伸手制止了此举。
“今晚就在先在这留宿吧。”他说,“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座城堡距离蜥蜴人的部落有很长一段路,夜间出行实在很危险......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先好好休息一晚吧,等到天一亮我们再出发。”
“......”
下意识一愣后,蜥蜴人公主接受了这份建议。
而刚刚站起身的喀斯特也重新蹲坐了回去,并用沾满油腻的手翻找起黑麦面包。
咀嚼了半天,她才想到追问魔女的去向。
“所以说,魔女小姐已经离开了吗?”
“没错,她不告而别了,而且妳应该懂得她的性格。”
“也是哦......”
举着面包的喀斯特闭着眼略微回想了一番魔女的冰冷面貌,条件反射浑身一抖。
“其实,走了更好,我有点害怕那个人,一块旅行的话,总觉得会起鸡皮疙瘩......”
语毕,贵族少女便将关注重心返回到进餐上面,一边咀嚼一边还“礼貌”地将食物分给艾钦等人。
“......妳还真是有够无忧无虑的。”
表面上轻翻白眼、露出各种嫌弃表情,内心则是暗自吐槽一句“幸好遇见的是这么个没脑子的姑娘”。
叹了口气后,不嫌脏的艾钦就地坐下,接着招呼蜥蜴人公主也一块共进晚餐。
而刚咬下一口面包,穿越者便抛出一句“伱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句话,是在提问失去了同胞的亚人。
此言一出,喀斯特也啃着面包投来关切的目光。
她已经听说了对方的悲惨遭遇,共同被抓来当奴隶关押的经历也不由得让喀斯特对其产生天然的好感,因此也在无意识间感同身受、愿意为了帮忙走出这段人生阴影而作出努力。
“我,不知道......”
蜥蜴人公主盘坐在地上,它低垂着脑袋,形象也愈来愈渺小。
“失去了家园跟同胞之后,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用最难受的语气,当事人喃喃自语着问出了所有幸存者都会抒发的迷惘。
“......”
艾钦保持沉默,他自知无法拯救对方。
但,反倒是各方面都足够不靠谱的贵族少女,在下一刻放下面包,突然提议道:
“既然如此,干脆一块跟我回帝国吧!”
“欸......?”
蜥蜴人公主一抬头,映入视野的是喀斯特那张若有所思的面孔。
“如果是追寻同伴的话,帝国的话,倒是挺能够满足条件的。”
摩挲着下巴,喀斯特这个帝都贵族颇具发言权。
“帝国的风气向来都是包容万象,各种族都和平地生活在那里,哪怕是地精、哥布林都不会遭到歧视......因此,如果蜥蜴人小姐无处可去、仍旧觉得很迷惘的话,不如尝试去一趟帝国,见识一下那里的风貌,最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一对翡翠绿的眸子凝视着无家可归的蜥蜴人公主,喀斯特的态度相当认真。
不过这份认真也是“三分钟热度”,她很快便埋头继续大吃大喝。
————顺带一提,当事人刚刚用于交流的是亚人的语言。
非常意料之外的一件事,残念系的乡下放羊妹(大雾)居然如此博学多识。
该说不说,贵族就是贵族呢~!
“我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轻甩干瘪的干粮,【无上至尊】轻轻推动着这个提议得到落实。
“帝国的确生活着不少亚人,各种族之间也少有敌视,更不用谈旅途中还能彼此扶持,不论怎样,总归是好过成为孤魂野鬼吧?”
轻笑一声,艾钦最后劝慰道:
“就带着对整个部落的同胞的缅怀,补上它们那一份遗憾,好好地活下去吧,在帝国找一个蜥蜴人同胞,重新开始、从零开始繁衍崭新的部落。”
穿越者的开导至此为止,至于是否愿意接受,就得全权交给蜥蜴人公主自己来衡量考虑了。
总之,在那之前,简简单单咽下几份干面包的艾钦决定提早休息了。
“那么,晚安,两位小姐。”
将一麻袋财宝丢在简陋的库房,艾钦独自离开,决定找个残留着挚友气息最浓厚的房间度过这难忘的一晚。
“晚安,救世主殿下————!”
他唯独没料到那个贵族傻妞居然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并用兴奋的语气跟自己道晚安。
头也不回地,黑发少年对着背后随意挥了挥手。
“允许妳直接叫我名字,我叫艾钦,‘救世主’艾钦。”
以及......司掌【存在】之权能的【无上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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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蜥蜴人公主加入了旅途队伍。
抉择的过程并没有很困难,它几乎是瞬间得出了“貌似也没有更好的去处”的结论,于是主动愿意成为【无上至尊】的扈从......虽然,很快就被当事人以一句“不,伱并不算我的扈从,而是她的跟班”为由进行了婉拒。
艾钦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被照顾,因此便将其安排给了傻里傻气的贵族少女。
喀斯特很憨直地没有察觉出此举是对自己品行的轻视,反而很开心地欢迎肤色跟自己瞳色一致的亚人加入队伍,甚至主动想要教会它最地道的帝国鱼。
“......额,帝国贵族跟蜥蜴人结成闺蜜,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穿越者才懒得理会两人的互动,他最后盘点了一番战利品,并招呼负责干苦力活的部落公主前来搬运。
“我叫露榭娜。”
也是在即将启程之际,艾钦终于知道对方的名字,因此也避免了总是一口一个“公主”的窘境————他认识真正的公主,总觉得同样这么称呼一个亚人,尤其是蜥蜴人,实在哪里都很别扭。
再顺带一提,区区一介蜥蜴人,凭什么能拥有如此优雅的名字!
不论如何,因缘际会之下凑到一块的旅行者们,就此正式启程了。
三人小队的分工很明确,蜥蜴人公主露榭娜负责后勤,队长艾钦负责总览一切,至于贵族出身的喀斯特小姐......她还在专心满足食欲。
“喂,别吃了,干粮总共就这么多,警告妳别害得我们啥都没得吃。”
恶狠狠警告一番后,在离别之际,艾钦最后环顾了一圈城堡废墟。
虽然从未实际在这里生活过,甚至唯一一次光顾也是在其毁灭之后,但冥冥之中,穿越者能清晰感受到挚友生前的气息,能够体会到对方的喜怒哀乐。
“再见了,海杰。”
怀着复杂的心情,黑发少年扭头向这座城堡告别。
“再见了,我对现实世界的最后一丝留念。”
告别时语气的凝重程度,仿佛是同时在跟过往的一切作出分手。
“欸,救世主殿下,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呀?”
“白痴,别随便靠过来......也别把油腻的手指碰到地图上!”
出发后只过了半分钟,艾钦就后悔答应了送对方回家的请求。
但木已成舟,哪怕再怎么嫌弃看啥都觉得新鲜、整个人就是类似旅游野餐心态的金发少女,当事人也得捏着鼻子认了......因为对方的确很强,至少在未来一段时间,能够充当一名合格的保镖。
【无上至尊】从来都精于算计,才不会干些赔本的买卖。
总而言之,唯有一人心怀鬼胎的旅程就此开始。
而旅途的第一站,是返回曾经姑且算繁荣的蜥蜴人部落的遗址,帮助部落公主露榭娜安葬它不幸葬身于【无上至尊】怒火之下的同胞们。
跟城堡废墟的情况类似,哪怕当事人再怎么动用魔法、或单纯靠蛮力,最终从湿地深处挖掘出的同胞尸骸少之又少,因此耗费在处理方面的时间比预想中远远要短......对于露榭娜本人而言,这或许称不上一件舒心的事情。
“救世主殿下,喀斯特小姐,让你们久等了。”
当司职祭司的露榭娜用吟唱咒文平息完最后一位同胞的灵魂时,已经快接近正午。
早就饥肠辘辘的金发少女几分钟前就蹲在一处木墩上大口咬着面包,并美名其曰“及时补充旅途时损耗的体力”。
一边诅咒她“净知道啃面包,等下渴死妳”,艾钦一边面朝蜥蜴人公主回复一句“没关系,倘若没有全部安葬自己的同胞,恐怕妳就算跟我们一块旅行,肯定也会全程心不在焉”。
“我不希望伱留下什么遗憾,也不是那种绝情的人......总之,就抱着替死去同胞们见证这个世界的觉悟,努力活下去,并繁衍很多很多的后代吧。”
如此安慰完毕,像是拎小猫一般揪着喀斯特的后领强行将其带走,穿越者相当体贴地留给露榭娜最后一段独处的时间。
“等到心情完全平复了再追上来吧,我们在前面等伱。”
“好、好的......”
蜥蜴人公主低垂着脑袋答复,至于它成功平复心情并重新归队,则是约半小时之后。
一行三人继续向前进发,负责后勤的露榭娜全程扛着行李沉默不语,唯有喀斯特像个好奇宝宝那样问个不停。
“呐,救世主殿下,我们接下来要往哪里去?该怎么返回帝国呢?”
“当然是坐船,妳个笨蛋!”
最终被问得不耐烦了,艾钦态度粗暴地回答道。
他此刻正举着一张地图反复确认行程路线,在早已泛黄的羊皮纸上,用散发阵阵刺鼻味的墨水简单勾勒出了一片大陆的轮廓。
————这是记录阿尔泰亚大陆全境的地图。
地正图中央是呈现月牙形状的大陆,或者说,整体看着更像是被啃了一大口的水果或面包。
缺口下沿的部分连接着一块面积只有前者三分之一左右的土地,这是被称之为“希尔萨巴德尔”的次大陆,跟阿尔泰亚主大陆关系最为紧密。
主大陆两侧各是一片海域,靠近左边的被称为“丰饶海”,占据地图右侧位置的则是最为广袤的“无垠海”。
正如其名,大海呀,你全都是水~!
地图的右上角是一片零散分布的群岛,分散在东部“无垠海”的这片群岛大部分都无人居住且不适合居住,唯有地处极东之境的“龙齿群岛”生活着一群半龙人。
视角再转移到西面,在仅仅隔了一个海域的位置,坐落有面积跟主大陆相差无几的另一块次大陆,其名为“瓦尔纳德”,千百年前曾是整个阿尔泰亚最丰饶的地带,拱卫它的海域也因此得名“丰饶海”。
这三块大陆共同构成这个世界的主体,它们被统称为“三大洲”。
而艾钦等人,如今正位于这片“瓦尔纳德”次大陆的西南方位。
换句话说,生前的【无上至尊】卢海杰,统治着次大陆的整个西半侧。
也正因如此,艾钦起初才会如此抗拒护送贵族少女喀斯特回到故乡的任务,因为置身之地距离位于主大陆中心腹地的帝国实在太过遥远。
愿意一路奉陪到阿尔泰亚主大陆的港口,已经称得上仁至义尽了。
至于如何才能够千里迢迢地抵达预定分别之地,则是当事人口中的“乘坐船只”。
“妳觉得我是怎么过来的?我雇佣了一只船,约定好了最迟三天后返回......她们大概就停靠在这个位置,还有段距离,我们必须在傍晚前抵达。”
“哦,原来如此,我还是第一次坐船呢,非常期待......啊呀!”
乡下放羊妹(迫真)喀斯特因为提前兴奋过度,导致让一整块面包脱手。
对于吃货而言,这是绝对不能容许发生的犯错。
“我的面包————!”
“那、那个,大人,坐船的意思,是出海吗?”
趁着喀斯特蹲下身捡面包的功夫,露榭娜也一脸忧心忡忡地确认追问道。
它跟生活在阿尔泰亚的各种族一样,既讨厌大海,也天生抗拒着乘船出航......距离出发仅仅过了半天,蜥蜴人公主便担心自己命不久矣。
————在阿尔泰亚这片土地,大海即是危险与死亡的代名词。
“啊,露娜酱是在担心海浪太大会翻船吗?这个确实很危险呢!”
“......”
“不,我觉得它是在担心别的方面。”
“欸?”
“算了,妳给我闭嘴......总之,我清楚伱在担心什么,但是,睁大眼睛好好瞧瞧,站在妳们眼前的人是谁?我可是【无上至尊】哦?”
““......””
“有我坐镇,那群散发恶臭的鱼人无异于土鸡瓦狗,就等着被宰了之后炖锅里当成晚餐吧!呃呃,我开玩笑的......其实,我雇佣来的人有着特殊的加护,所以不用担心会有风险。”
随意摆了摆手,艾钦最后示意一遍“因此绝对会一路风平浪静”。
“鱼人,那是什么?莫非是长腿的鱼吗?难不成会袭击船只!”
下意识捂住嘴巴,喀斯特连声惊呼“惨了惨了惨了”。
“怪不得露娜酱会那么害怕,看来乘船远航真的是一件高难度的挑战呢!”
“确实呢!但是有我在,根本不用害怕!”
“......哦。”(乖巧地点头)
“所以,别再问东问西、像只鹦鹉那样聒噪了,现在,立即,出发,OK?”
眼见当事人如此保证,本就天性乐观,或者说没心没肺的喀斯特也立即暴露本性,抱着擦干净的长条面包开开心心啃了起来。
同时,还不忘记举臂高呼。
“遵命,救世主殿下!”
“呃,我都强调一万遍了,别再用那种称呼......”
轻翻白眼的艾钦收回地图,坚定地率领着两个同伴往停靠船只的海岸走去。
他此前那一番“警告”确实起到了作用,至少喀斯特没再像是个心理层面还没长大的小屁孩那样总是缠着自己,而是开启了更单纯的旅行者模式。
明明是个贵族,可对方却未曾有一刻埋怨过“脚好酸呀,能不能稍微停下来歇息歇息”,应该吐槽一句“不愧是战斗法师”吗?
而每次不经意间地扭头一瞥,艾钦也总能瞧见有类似麻雀的小鸟或落在喀斯特的脑袋上,或围绕着她飞舞,远望着简直像是个能够跟森林说话的巫女。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穿越者暗自评价,“或许可以总结成一句......人不可貌相?”
继续前进的同时,艾钦在内心默默思考着金发少女身上是否会隐藏着某些奇妙的秘密。
想着想着,走着走着,一片又一片森林的景象在眼前一闪而逝,天色也重新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旅行三人组已经走出了很长一段路,而远处的海岸线也逐渐显现出轮廓。
“我们已经到了......嗯?”
心情刚刚雀跃起来,【无上至尊】的注意力却立即被预想之外的一幕所夺走————他确信没有走错路,自己就是在这片海湾乘船登陆......但,船呢?
那么大一艘海盗船呢?明明应该停靠在这边专门等自己返回的那伙问题儿童呢?
“咦?这就算到了吗?但是,并没有见到哪里有船......”
好奇宝宝喀斯特刚要凑上前东张西望,却立即遭到了穿越者的伸手阻拦。
艾钦一边命令她跟露榭娜后退,一边满脸严肃地审视着眼前这片静悄悄、黑漆漆的海湾。
“不要随便靠近大海,整个阿尔泰亚的海岸线都充满着危险”————这是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所有种族都应该具备的常识,但艾钦并不指望喀斯特懂得这些,而且此刻他更关心真正同伴们的安危。
“该死,虽然有着加护,但依旧存在着被海里那群怪物袭击的风险......等等,很不对劲!就算遭到了袭击,也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才对!”
如果是被怪物袭击的话,至少海面上也会飘浮着一些船只残骸或者海水本身被鲜血染红了才对......但,黄昏时刻的海平面呈现一片风平浪静。
除了尽量别靠近之外,什么异样都不存在。
“搞什么鬼,究竟发生什么变故......”
【无上至尊】真的被搞迷糊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像是木雕一样愣在原地不曾动弹,俗称CPU烧没了。
“哎,救世主殿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啦......”
“呱、呱、呱!”
喀斯特刚准备踏前一步,就在这时候,随着一阵聒噪的叫声,从远处突然飞来一只羽毛鲜艳的鹦鹉。
确切地说,是对应现实世界中的金刚用鹦鹉的生物。
“!?”
目睹笔直朝自己飞来的金刚鹦鹉,艾钦双眼一瞪,顷刻间露出一副震惊模样。
“伱,伱这头畜生是......!”
他几乎是瞬间就辨认了出来,对方是那个混账东西饲养的宠物。
众所周知,鹦鹉是能够说话的,因此肯定能提供些什么信息。
“喂,自由女神号(PS:鹦鹉宠物的名字),快告诉我,那群臭小鬼究竟......”
“————对不起,老大!”
未等心情急切的艾钦质问完毕,停靠在他肩上的鹦鹉抢先一步开口。
“对不起,老大!对不起,老大!”
它反复喊着这句道歉,这让穿越者已经有了不祥预感。
“因为海浪快来了,再加上突然接到了新的一单生意,我们就先丢下你走啦!”
“......哈啊?”
“赌上船长的经验,我相信您肯定能只靠自己的力量就追上我们,我们在东边的港口等着你汇合,以上!”
履行完传达重要信息的使命后,区区一只金刚鹦鹉又重新反复高喊起“对不起,老大”的聒噪之语。
““......””
初次入伙的贵族少女跟蜥蜴人公主面面相觑,两人都有点搞不定现状究竟是怎样。
不过也不需要搞懂,因为很快就通过【无上至尊】怒摔鹦鹉的反应画面、成功理解了他被约定之人放了鸽子的意外转折。
以及,自己这一行人只能再想点别的方法、才能返回阿尔泰亚主大陆的现状。
“那个混账小鬼!等我找到她之后......一定要狠狠打她的屁股!”
光是狠狠摔在沙滩上还不够泄愤,穿越者一边怒骂一边用力践踏鹦鹉宠物的羽毛(PS:无辜的小鹦鹉又做错了什么呢)。
而惨遭蹂躏的传信使者,也只能在一次次抵抗未遂中不断喊出那一句句“对不起”的道歉。
“对不起,老大!对不起,老大!”
实在是对不起呀!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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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一些时候。
确切地说,是整整一天之前。
在“瓦尔纳德”次大陆广袤森林的某一位置偏僻的树上小屋中,一道身材娇小的身影从木床上滚落。
“咳、咳哇......!”
跌落在地的当事人仿佛突然遭受到什么重创,剧烈咳嗽之余“哇”地吐出大口鲜血。
在屋中摇曳烛光的映照下,女孩的脸色惨白如纸,甚是吓人。
“混蛋,那个混蛋,居然敢......对我的,分身......”
全身激烈颤抖的木屋主人明显处在身体健康极度不乐观的状况,倘若不立即得到救治将会进一步恶化,甚至严重到濒死程度。
但,即便如此,女孩依旧费劲地试图爬起身。
指甲用力抓挠地板、并深深嵌进去的动作,彻底出卖了她此刻愤恨难忍的心情。
“我要......杀了你......!我要,复仇......!”
心怀对某人的强烈憎恨,且赌上魔女的名义,自闭到从未踏出这间木屋半步的女孩,发誓要不惜千里迢迢找到那个人复仇。
并在最后,以命换命......杀死对方!
“‘救世主’艾钦,我一定要......杀了,你......!”
森之魔女————萨瑟比(sutherby),一边流出血泪,一边嘶吼出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