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属于陈衣露的位置上,他听见了窃窃私语,其实这不该是小声细语的谈话,反而是摸不清水准的愚蠢话语,她们在说,这是谁?陈衣露的男朋友吗?没想到她竟然喜欢这款的?
好多的问语问句,听着便是头疼,陈衣露是一贯的置身事外的清冷风格,连声线始终都是冷淡,她对于同学们的话语根本不在意,有些时候的忽视并非是无理,也可能是一种满不在乎。
“姐姐去哪?”温鹿溪突然抓住了陈衣露的白色衬衫的袖子,也是止住了她将要离去的步伐,少年的嗓音很软,这不是刻意为之,是自然而然。
“我去准备表演。”陈衣露轻笑着解释她的行为,可她的声音淡如白开水,这让温鹿溪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敷衍,像是在火车站时的离别,想要她的一个承诺,而后她就这样的无味发言。
少年有着优雅的勾引……陈衣露的同学向来是不会羞怯胆小,温鹿溪那柔弱可欺的秀气样子是最为时兴,是流行在她们的审美上,她们都不是什么纯情天真的姑娘,可不是善茬,好几道视线聚焦在少年身上,在陈衣露带过来时,她们已经看到了他的容貌。
想象是无罪的,意淫是畅快,所以她们是肆无忌惮地幻想着绿了知性冷静,自持理性的陈衣露,夺了他的少年,看她的态度她很喜欢这纯然模样的少年,所以是该把他关起来,绑到床上,锁着他的双手双脚,要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要给他穿上不知廉耻露骨的衣裳……
叫“姐姐”时的嗓音该适合叫些别的称呼,是该说刺激得让人兴奋的称谓,晚会已经开始了,温鹿溪一直看着,他没有赞赏,没有微笑,也没有跟着鼓掌之类的,就是木木地,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看着舞台,直到是陈衣露出场,一切的风格都变了,不鲜艳,不刺眼,是舒心的蓝,陈衣露的穿着是正式的礼服,琴声是忧郁的调子,她动作优雅,每一秒每一帧都像一幅精心的画作。
蓝色的基调慢慢暗淡,灯光注射在她的身上,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顺滑的长发隐隐发亮,坐在钢琴前,她宛如清月临世,坠入人间的神女,温鹿溪听见男声女声都在谈论姐姐,可不是说她的技术和手法,说的是她的样子,反而是最前沿的那几位大人物们反倒是说了些别的,那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说着外语听不太懂,但似乎也是在赞叹陈衣露。
盯着弹奏钢琴的她,顿时感觉世界都虚化了。她是那么的优雅美丽,如同花间的翻飞的蝴蝶,美到是忘记了自己,她周身的气质像是一团暗火隐匿在黑暗中静默地燃烧,愈发得明亮璀璨,琴声是陡然偏转,忧郁的调子是瞬间消逝,转而是轻快上扬的曲子。
强大冷静,自在如风……他听见了前面座位的人是如此评价陈衣露,沉稳从容,不徐不疾,她身上有一种野性、向上自由生长的气质。
陈衣露弹的是改编串烧曲,十多分钟的弹奏,结束后,温鹿溪看见好几个外国人是从席位上离开,显然是去找陈衣露了,她弹得是好,这是不容置疑的。
蓝韫一直待在后台,她也不甚在意大学生们的演出,她看惯了各种各样的演出,早已是平淡如水的性格了,她看见那群穿金戴银的精致外国人簇拥着陈衣露,是跟她说着些什么,蓝韫的英语水平是过关的,所以是听得懂。
陈衣露应付着这些外国人,把她们搪塞过去后才是去把身上的礼服换掉,蓝韫看着她,是道:“那群外国人很喜欢你啊,竟然想让你去她们那。”
陈衣露道:“说不上喜欢,应该是……”
“欣赏?”蓝韫抢答,陈衣露只是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温鹿溪等来了陈衣露,按照原本的性格,陈衣露是不会坐在位置上看表演,倒也不是说俗不可耐,而是纯粹的不想罢了,这这理由有些猖狂了,可她有这种嚣张跋扈的实力,又能怎么批判呢?
“你觉得姐姐弹得怎么样?”不知为何,陈衣露是这样问着,是寻求一份赞赏,一份少年独有,是鹿溪的夸赞,她的心思无端地在意了他,是把一根细线缠绕在了心弦上,是忽略不得,忽视不了。
“很好。”温鹿溪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这让陈衣露满意,已经是足够了。
在快要结束时,陈衣露提前带着温鹿溪离开了,时间也不早了,她本想就这样回家了,可有不速之客,林景芝,她第一次见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令她骄傲的学生带着个小白兔气质的男孩,她并不在意温鹿溪,反而是向着陈衣露道:“衣露,先不要走,过会儿有人想要认识你。”她的言外之意是说有大人物想和你结识,这不算多深奥难懂的话,陈衣露听后只是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说完后,林景芝又道,眼神看向温鹿溪,漂亮精致的少年真是养眼呢。
“我弟弟。”
倒也不奇怪了,都是美人呢,林景芝没有再停留这个话题,“衣露,记得,对了,你可以把你弟弟带着一起去。”
“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林景芝反问着,接着又道:“主要是她们和你认识认识,又不是你主动的,还怕什么,况且你弟弟挺可爱的。”
可爱,这个词用在温鹿溪身上太多了,这种相同的戏码是百看不厌,新鲜感也依旧作祟,可能是不同的人说着“可爱”都具备着第一次的惊艳吧。
“鹿溪你要去吗?”
“要。”让陈衣露始料未及的是弟弟居然同意了,按照他的性格,应该是不愿意去有陌生人的场合的,但愿意就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