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塔莉把头枕在审判者的胸口，安静地聆听对方的心跳。

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初经人事的奇妙感觉时不时地闯进来打断她的思绪。她用左脚勾过审判者的一条腿，努力让肌肤和对方贴合得更紧密一些；被褥被卷得皱巴巴的，汗液滑腻腻的，可伊斯塔莉从未感到如此放松过。

“在想什么？”审判者抚摸着伊斯塔莉暴露在空气中的光洁后背，闭着眼睛问。

“想的很多，你要先听哪件事？”伊斯塔莉用机械的合成音回答道。

“随便，又不赶时间。”

“首先，我在检查你体内那些人造器官的工作状态。”

伊斯塔莉一边说着，一边慵懒地用手指在审判者胸口画出各个器官的轮廓。触及那场手术留下的疤痕时，她的手怕疼似的停顿了一下，接着玉指又沿着疤痕轻轻划过。

“结果如何？”

“运转正常。至少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些器官还负担得起你日常的活动。”

“毕竟是军用级的东西……”

伊斯塔莉立刻打断他说道：“但是对天赋者来说，人造器官会妨碍魔力在体内的运转。魔力流经器官，就像光从空气射入水面产生折射一样，你也觉得施放魔法大不如从前了吧？”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适应的。”

伊斯塔莉摇了摇头，发丝弄得审判者的胸口痒痒的：“我是个魔导学者，对魔法并非一窍不通，不用骗我。这种‘折射’现象，因为器官材质和工作状态的不同，近乎完全随机，不可能适应得了的，越是使用强大的魔法，越容易因折射而遭到反噬。我会用最大的努力帮你解决，但在此之前，千万不可以乱来。”

“明白，库马尔老师~”看着伊斯塔莉一本正经的样子，审判者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伊斯塔莉没理会审判者的打趣，接着说：“第二件事，我在想，Nova为什么要帮你。”

“她说，因为我的体质是什么……咒血？想要研究我来着。幸亏她没把我直接解剖。”

“可它只是一个虚拟人格，本体是一座巨大的处理器，从没有人向它下过研究你的命令。另外，咒血这个词，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伊斯塔莉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连带着审判者都有点紧张。

她接着说：“在这里醒来后，听你和时隙守卫的描述，我大概猜到了来龙去脉。直接说结论吧，和我老早怀疑过的一致，Nova根本不是个拟造的人格，它是独立的，只是黑塔中的硬件系统限制了它的部分情感，并剥夺了它说谎的能力。”

伊斯塔莉爬到审判者正上方，酥胸垫在底下，抬头看着审判者的眼睛说道：“70年前，民间探险家法拉德从禁区，也就是我们所在的塑世之卵中带回了一样神器，后人以此为核心，建造了黑塔，最终形成Nova系统。回头看来，有一样事情相当不合理——太快了。”

“正常来说，从巨塔内部带出来的古代遗产，要研究明白并投入使用，至少要花3-5年时间。Nova这么复杂庞大的系统，花上10年来研究规划也毫不奇怪。可你知道，黑塔从神器到手到立项再到动工，一共用了多久？三个月。”

“简直就像……早就规划好的一样？”审判者不禁皱眉。

“规划好的不是库马尔家，我自己家我清楚，没那么深的技术底蕴。来到这儿之后，我发现，塑世之卵的构造与黑塔有着惊人的相似。”

“基本可以确定，70年前，探险家带回来的那个神器，就是Nova的魂匣；整个黑塔以及如今的Nova系统，就是在匣中那个强大灵魂的指导下建成的。在塑世之卵中，那个灵魂有另一个名字——波勒斯·库马尔，塔都史上第一位库马尔家主，接受月神直接赐福的四人之一。”

“不，不是吧……它活了有几千岁？！而且初代四个家主都是男的吧！”连审判者，一时都难以接受这疯狂的猜想。

“定义一个灵魂的性别毫无意义。如果真相如此，那我们必须——”

伊斯塔莉突然打住，抬手在自己项圈上扭了一圈，声音立刻压低了八度，“——赶紧离开。波勒斯·库马尔是纯粹的求知欲化身，脱离肉身束缚的他更不会将伦理道德放在心上。无羁的知识远比任何自然灾害都要恐怖，你说他想研究你，那么解剖必然是最后一步，只是时间未到罢了。”

“我知道了。本来我也没打算在这里久留，等你身体再恢复一点……等等，你干什么？”

在审判者说话的功夫，伊斯塔莉已用双臂撑起身体，被子从她香肩上滑落，一时间整个上身纤毫毕现。

理工女的装束，不是白大褂就是防护服。如今那对压抑许久的白兔，终于得到了释放，饱满而自由地悬在审判者面前。

伊斯塔莉微眯着眼睛，轻舔了一下红唇：“时间紧张，珍惜现在的时间再做一次吧。嗯……你愿意的话多来几次也好。刚才我想的第三件事，就是为什么sex这件事，如此令人上瘾呢？明明没有经历过，身体却擅自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当时隙守卫不打招呼就开门进来时，伊斯塔莉正趴在审判者身上喘息，全身酥软得只能给时隙守卫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来表达不满。

审判者一把拉过被子盖住伊斯塔莉的身体。虽然时隙守卫只是台机械，并且性别设定为女，但心上人被人看光这件事，还是让他相当生气。

时隙守卫完全没有闯祸的自觉，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审判者，冷冷地说：“抱歉打断访客1号与访客3号的进程。访客1号，审判者安渡因，依据您与主人定下的协议，请立即与访客4号炽天使赵静聆，进行一场倾尽全力的决斗。”

“现在？可以。不过请你下次进来前先打声招呼，毕竟人类是有尊严这种东西的。”

然而时隙守卫并没有着急离去，接着说：“20分钟后，主试验场集合。提醒访客1号，即使实力差距悬殊，也请认真对待这次决斗，这场热身赛对您接下来的战斗来说至关重要。为确保对方也用尽全力，本次决斗只有在一方‘死亡’后才会终止，时隙守卫集群将负责保障决斗的顺利进行。”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无数时隙守卫的量产机型，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