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他,如果他说的话属实那就不会刁难他,所以放了他吧弗莱。”威廉的看上去显然有些沮丧,他因为特里劳尼的回答的真实性从而确信那来自于他心底的懦弱,无论他与维基的关系究竟如何,在塔顶选择躲在威廉身后的那个举动都让威廉感到了强烈的反感。

“好吧,放了他吧。”弗莱喊到。

围着的士兵在眨眼间散成了一片,他们任由特里劳尼害怕的蹲在地上,甚至连将他搀扶起来的心情都没有,好似在展示他的耻辱一般把他凉在了原地。这也是特里劳尼自找的,明明自己做过了约定却无法将信任交给威廉,一股劲的求饶不仅失去了尊严, 与此同时也将他的性格缺点放大到了极点。

他是个懦弱的人!

“谢谢,谢谢,谢谢您。”看着特里劳尼的苦苦哀求,威廉一抓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高大的特里劳尼几乎是以一种被提起来的姿态站直了身体。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样子,威廉心里充满了给他一拳的欲望。

他呵斥到:“站直了,像个男人一样!”

特里劳尼急忙摆正姿态,连腰间的药瓶都为他表示感叹。

“现在,给我坐下。”

特里劳尼坐下。

“趴下!”

特里劳尼趴下。

“把包放到一边。”

特里劳尼把包放到了一边。

弗莱看不下去了,他一脚踢在了特里劳尼的肚子上,这让他疼得打滚。

“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是狗还是什么吗。”弗莱的语气中能明显的听见怒气。

威廉压低了身子凑到了特里劳尼的身边,他说:“我不明白是怎么样的人生造就了你这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你的骨气都去哪里了,但是你这个样子真的是让我感到反感。”

特里劳尼捂着被踢的肚子,他说:“我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只要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会害怕的发抖,这是从小到大的事情,我想改也改不掉。”

“哦,这样吗,那你讲讲吧。”威廉做到了地上便不再开口他等待着特里劳尼的回答,一直到他坐直了身子,他开始将过去的事了。

特里劳尼出生在一个名为肯特的破旧村庄,他的母亲是皮奥瓦斯科家族的一个孩子,本该高贵的她却爱上了森林里的猎人。家族不可能同意他们之间的结合,这对于家族来说是耻辱,是一件无比下贱的事情。于是她与猎人私奔了,猎人带着她一起来到了肯特,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人会反对他们的婚姻与未来。也就是在这里他们生下了下贱的孩子,特里劳尼。

特里劳尼的出生时并不是一个下贱的人,他有一个家,有一对父母,生活拮据但却充满希望。但是这都改变不了他是个下贱的人的这件事情。在他五岁的那年,他亲眼见证了父母的死。母亲把他藏在了家中的柜子里,而后就被闯入的劫匪一刀砍断了脖子。他父亲更惨,他杀死了两个劫匪,伤到了两个劫匪,最后又被两个劫匪抓住。他们把他的头按在了水里,嘴巴里说着为同伴报仇,然后就把他活活呛死了。

失去亲人的特里劳尼终于成了下贱的人,他走在被焚烧殆尽的肯特村,然后他看到了皮奥瓦斯科家族的骑士。他们骑着马追赶着劫匪,但这一切与他都无关了。他只是麻木地走着,直到一个骑士高呼:“这里有个人还活着。”

特里劳尼睁大了眼睛“谁还活着?”

“你还活着啊!”

“我还活着啊!”五岁的特里劳尼高兴的说到。

骑士们都笑了,他们嘲笑着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然后骑着马越过了他。等到马蹄声没了,剩下的只有蝉鸣了,空荡荡的村庄或许在未来还会变得热闹,但现在剩下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寂静和喋喋不休的夏蝉。特里劳尼站在空地的中央,他重复着:“我还活着啊,我还活着啊。”

劫匪最后被清缴了干净,虽然来的很迟,但是他们复仇了,他们杀死了土匪就像土匪杀死了猎人。特里劳尼的运气不错,他遇到了一个心好的仆从,仆从把他带回了皮奥瓦斯科家族的领地,然后收养了他。可仆从的使命就是服侍他的主人,他终究只是个仆人,一辈子都是,甚至连他的子孙后代都会是仆从。所以特里劳尼也不例外,他成为了城堡里的仆人。

成为仆人的特里劳尼没有明白仆从的含义,他就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嘻嘻着玩闹着。直到他撞见了领主,泰德。正在玩闹的他撞到了泰德的裤子上,这让他的裤子染上了泥巴。泰德没有立刻惩罚特里劳尼,即使说他的脸上毫无遮掩的表示着厌恶。他自诩是个仁慈的领主,所以他不会刁难孩子,但那收养他的仆从可以。那仆从被判处了绞刑,一个月后就死在了特里劳尼的眼前。

从那时起特里劳尼就长大了,他已经不再被当成孩子了,他已经接过了那个仆从的名字,成为了新的仆从。他并不知道那仆从的名字到底叫什么,亦或者说他早就不记得他的名字是什么。总之他接过了他的名字,他现在就是一个仆从了,一个成年人了,即使说他才五岁。不过他终于不是下贱的孩子了,它是个下贱的仆人了。

那时候的他还不太懂的善恶,他只知道为了活下去必须忍受苦难,这是他在他那短暂的五年人生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他一开始做仆人的时候还不太娴熟,这些工作看上去都不是他一个五岁孩子能插手的,但是他很快就学会了这些,因为只要他不做就会挨饿,只要他逃走就会挨打。所以特里劳尼学得很快,他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当一个仆从,他很快就明白了原来活着就是为了服侍他人啊。

他就这样一直活到了八岁,这一次他犯了大错,他因为给领主的汤里多了一根头发被打的鼻青脸肿,他的鼻子骨折了,助骨受伤了,可那头发不是他的。不过错是他的,他知道,错是因为他没有把头发拿出来,他没有发现头不怪厨子。他躺在属于仆人的马厩,他感到身体在破碎,他动弹不得,眼泪也不自觉的留了下来,奇怪他怎么会流泪,他这么想着,然后拖着疼痛不堪的身体坐起。 

而那所谓“家”的门前这时候站了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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