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鹿溪欣赏着这个有着女性所领导世界的历史,其实与原本的世界没什么差别,大同小异,名人名流只是换了个性别,名字稍微改变,他倒是很容易接受这种改变,可能也与他本身就是玩乐性子有关。

对于陈衣露,漂亮可爱的姐姐很符合他的审美,姜艺同样,如若可以不去演,真想去告白呢,同时他也明白陈衣露如今的心思,她不是爱自己又或喜欢自己,她只是愧疚罢了,换一个不太确切的话来说就是新鲜感,像是对一只小狗的新鲜感,起初很在意,很喜欢,恨不得时时刻刻关注,这样的上心程度最多维持几天罢了,可能起初会害怕它有什么问题,可到后面已是无所谓。

陈衣露就会这样,她又不是恋爱脑又或是电影女主角简简单单就被攻略俘获,也许一周后她就没那么在乎自己,不再讨好以求宽慰,她大概不会继续接上之前的冰冷,但多半只是客气了,陈衣露这类人,认真来说这般天之骄女不会被困惑,自我封闭,有的也只是短暂失落,就像是现在的天气虽是阴晴不定,可多数还是晴天占大多数不是吗?至于姜艺,温鹿溪解构她,得到一个老气俗套的答案,她看上自己。

喜欢吗?有的,但那是对物品,对宠物,情感上的喜欢并不支持,她只想上自己,多么直白的念头,过分的纯粹,欲望的展露,温鹿溪喜欢她这类人,典型的富贵人家心思。

温鹿溪打开屋子的窗户,是借着淡薄的月色望向远处,说起来自己应该把头发扎起来了,他心想:头发太长麻烦也多,不便捷。

摸着头发,他想到了陈衣露,那天他抓过她的秀发,是摸了一手清香,她真的好漂亮,是堪称完美的皮囊啊,一颦一笑就能蛊惑人心,是可操持着那些人,控制那些虔诚跪拜身前的人,是甘心的,是情愿的,而非被迫,并非违反自我的。为什么啊,就因为漂亮吗?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喜欢光,喜欢香,喜欢艳,喜欢一切而美好的事物,而她包含了所有……

陈衣露的房间是黑白灰的色调,典型的晦暗系,但也干净,可也空荡冷清,她的房间没有锁,温鹿溪走了进去,那些耀眼夺目的勋章奖杯金牌可真多,有那么一两秒温鹿溪认为自己进入了一家纪念品商店,这些东西是来不及贴上价签的精致售卖物。

屋内的墙壁上还挂有照片,抬眼看去不是近况的,而是从小到大至今,这不是什么成长纪念,而是优秀的演变,全是合照,和那些巨星大腕,名人政客……她的真的很让羡慕……

陈衣露的钢琴很昂贵很华丽,温鹿溪仔细地审视,这一次他没有去装模作样,而是真真切切地弹奏一首古典曲目,有谱,他勉强顺利地弹完,是远远不及陈衣露,当真的比不过。

他还在翻着略微泛旧的古典曲目的琴谱,恍惚间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这小区很新潮,钥匙开门会有一道清脆的音乐声表示欢迎回家,他听见了,是该在姐姐面前装小白花了。

这就同刷着视频,突然弹出一条令人心惊胆战的讯息,那一刻只余留慌乱。

有东西摔碎了,是个玻璃杯,放在门口的台子上,半杯清水是炸裂在地板上,温鹿溪下意识地蹲下身去捡,锋利的玻璃渣划破了手指,始作俑者是紧张的心情,遇事慌乱,导致笨拙,陈衣露已经在玄关换好了鞋,她自然也能听见什么东西碎掉的清脆声音。

……

陈衣露出乎意料的生气了,可她克制了,弟弟的手指被玻璃渣划破了,那是自己喝了一半临时放在门口台子的玻璃水杯,他进了自己的房间,碰掉了临时放的杯子,自己忘了锁门。

她不怪他,她清理了玻璃渣和那滩水,温鹿溪坐在她卧室里的椅子上,陈衣露翻着抽屉,拿出一个药盒。

温鹿溪的手用着纸巾包裹着伤口,血已经沁透了。

“把纸拿下来。”

听着姐姐的话语,温鹿溪照做,把那被血染了色的白纸丢进了垃圾桶里,一根沾满了碘伏的棉签擦在了那些伤口,疼痛的呻吟是伴着手指的蜷曲,陈衣露声音轻柔:“忍一忍。”

少年尽力平复着呼吸,被玻璃碎片划破了的伤口被涂着碘伏,用了好几根棉签后才是结束,她转身从药盒里拿出创可贴,漂亮纤长的手指拆开包装,她温柔地给他贴上。

陈衣露收拾好东西,把药盒放了回去,温鹿溪觉得自己该走了,她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她走到少年跟前,盯着他一会儿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是小声道:“鹿溪,该把头发扎起来了。”

她戴起了眼镜,因为她有点近视,镜片后的眉眼沉郁,像是浸了墨,望不进底,她的笑是张假面,弯起的眼恰似窗外缄默的月。

“鹿溪很漂亮。”

来自姐姐的夸赞传入他的耳朵里,他那颗心脏是猛地颤了起来,她的手指卷起少年的一缕发放在鼻间轻嗅,很暧昧,却也很清纯,像是神女闻花,呈现一副美好的画卷,冷淡的眸子里有着少许暖意,是被雪覆盖的炭火,余温尚在,澄澈的瞳孔有着破碎的弯月,是冰冷留不住的风,没有一点的**感,这是简简单单的画。

她摸了摸少年的脸,清冷的眉眼、细挺的鼻梁,周身气质干净,让人仿佛置身于高洁的雪山,女子柔韧纤细的手指触碰他时,温鹿溪闭着眼,是吞咽了呻吟声,那份可怜劲,那份害怕让陈衣露一阵不悦,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呢?

她指尖微凉,似有电流流窜。

温鹿溪是在陈衣露流露郁闷的神情时,逃跑了,的确是逃,这让陈衣露忍不住自嘲地笑着,是真想对着空气挥几拳,可她没有这样做,心里的糟乱要远比现实疯狂,何必如此呢?她拉下之前收拾残局而卷起衬衫的长袖,随后走出房间,喝了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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