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因素是老胡这家伙,真的不靠谱。
对于在远古山林中亡命的赏金猎人而言,一个信不过的搭档,其危害远胜于猪队友,更远胜于雪虎鳞狮。
老胡就是个很不值得信任的家伙。
据不完全统计,第二批来到天堂星的老胡,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已经换了不下二十个搭档了。他的所有前任搭档,都死在了荒山野岭之中。
有人充满恶意的怀疑老胡是不是喜欢背后捅刀子。
“我对天发誓!”老胡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一个搭档!否则天打雷劈!”一脸真诚的说完,老胡又抬头看天,竟好似有些担心真的被雷给劈死似的。再低头,发现谭非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老胡愣了一下,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就是担心运气太寸,真的打起了雷。很多喜剧都是这么个剧情发展。”
谭非啼笑皆非,刚想挖苦老胡两句,却又忽然转了念头。
他想起了上回老胡的反常。
“这样,想跟我搭档,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先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谭非道。
“好说,什么问题?你问。”
“你上回受伤,神神叨叨的说是遇到了血猴子。”谭非死死的盯着老胡的眼睛,“还提什么六道轮回的屁话……”注意到老胡的瞳孔明显收缩,谭非笑了:“有什么隐情?说给我听听。”
老胡道:“上回?是哪回?”他一脸茫然,似是想不起来了。“在这狗屁倒灶的破地方,受伤可不就是家常便饭?你说的到底是哪次啊?”
“装?”
“啧,装什么啊,我真不知道你说的啥。”老胡打了个饱嗝儿,“哎呀,吃饱了。我先走,非哥你慢慢吃。”
谭非没有吱声,只是抬手捏着下巴,直勾勾的瞅着老胡,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
老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道:“别这么瞅着我行不行?你不是有小夏了吗?我也不好这口!”胡扯了一句,匆匆起身离开。
谭非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的神情很容易让人误会。
见老胡走的很快,谭非赶紧起身追上去。
抬手拍了一下老胡的肩膀,谭非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不至于怂的说都不敢说吧?”
老胡打开谭非搭过来的胳膊,斜了他一眼,竟是有种世外高人般的俾睨。“你懂个屁!哼,我跟你说,我们……算了,对牛弹琴!”
谭非驻足,看着老胡离去的背影,意义不明的摇了摇头。
天色不早了,没工夫跟老胡瞎扯淡。
谭非穿戴整齐,出了地堡,直奔那个女人的住处。
一想到那个女人昨天的火辣和主动,谭非便是心痒难耐。再想到自己昨天竟然落荒而逃,更是悔不当初。他决定这次再见了那女人之后,如果她和昨天一样非要跟自己亲热……
不举的事情,还是要保密的!
但是,动动嘴,动动手,当是可行的……
动了邪念,谭非赶路的速度不自觉的快了很多。
从高空掠过一片毛团子的范围,就到了女人的住处。
女人不在,应该是去打猎了。
谭非进了树洞,在草铺上坐下来。四下里看看,一眼看到了女人的衣服。谭非愣了一下,瞟了一眼树洞外,之后才伸手将衣服拿起来。
是女人之前穿在身上的破烂衣服。
已经洗干净,还缝了线。
奇怪了。
以前柳阳的针线活可是很差劲的,怎么变成女人之后,针线活还有长进了?看看这走线,整整齐齐的,几乎跟老夏的水平相当了——老夏以前在服装厂踩过缝纫机,针线活很好。
衣服不仅缝好了破口处,还叠的整整齐齐的。
树洞内外,干净整洁。
嘿,还别说,柳阳这家伙,很有做贤妻良母的天分嘛。
谭非又往树洞外瞟了一眼,不见有人,再看回手中的衣服。迟疑了一下,竟是直接将衣服捂在了脸上。
嘶……
呼……
女人的气味儿,真是……
谭非闭上眼,躺在草铺上,不停的深呼吸。
莫名的浑身舒畅,四肢百骸都爽透了。
可惜,竟是不举。
不然非要撸一发不可。
嘶……
哈……
谭非感觉自己像是个变态的恋物癖患者。
然而,这份认知不仅没有让他悬崖勒马,反而让他愈发的亢奋起来。
这难道就是罪恶的快感吗?
谭非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他只想狠狠的放纵一下,只想在这个地狱一般的世界里,把握住一分一秒的快乐。
然而,快乐的感觉总是短暂的。
谭非猛然间惊觉。
他拉开脸上的衣服,微微抬头,便看到了正堵在树洞口的女人。
女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谭非。
谭非一骨碌坐起来,短暂的愣神之后,坦然一笑,说道:“你开的这俩窗户不好,想睡会儿,还刺眼。”
女人看了看被谭非扔在一旁的衣服,说道:“你躺着吧,我洗个澡。”
也不知女人今天去猎杀了什么奇怪野兽,身上竟是沾了不少绿色的浆液。她走到那巨椰壳边,直接抓起,跃上了一棵树。不消多时,又提着巨椰壳回来。
巨椰壳里,装了大半的水。
谭非看的真切,不由的暗暗心惊。
这么大的巨型椰壳,装了水之后,差不多有三四百斤吧。这个女人竟然就这么提着巨椰壳在树上来回跳跃,可见其膂力有多惊人。如果她打定了主意要对自己用强的话……自己应该是没有反抗之力的。
女人忽然走过来,在外面拢了一下树洞外的蔓藤,将树洞遮挡严实了,更透过蔓藤缝隙盯着谭非,说道:“不要偷看。”
“嘁,说笑了,我不是那种人。”谭非义正严词的回了一句。
女人转身走向巨椰壳。
谭非勾着脖子张望,口中说道:“怕我偷看的话,为啥不在外面洗?”
“外面不安全。”女人说了一句,又补充道:“水里有胖头水蛇。”
“哦。”谭非舔了一下嘴唇,说道:“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胖头水蛇,说什么以形补形。嘿,没抓几条?”
“……”女人迟疑了一下,回道:“没有。”
“也是哈,你现在不需要以形补形了。哈哈。”谭非笑了一声,又感慨道:“说起来,还挺奇怪的。”
“什么奇怪?”
“男人啊。”谭非说道:“什么鞭都吃,甚至十分钟爱,偏偏最抵触人.鞭。”
女人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一般人应该也不会往这么奇怪的事情上去想啊!胡扯这些奇怪的话题没有意义,女人决定说些有用的。“这些天你都是一个人狩猎吗?”
“是啊。”
“不带着小夏了?”
“嗐,不带了。”
“为啥?”
“带着他不方便见你啊。”谭非说道:“人多嘴杂。你变身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女人沉默了片刻,说道:“他爹死了,他也才十八岁,怪可怜的。”
“唉,可怜的人多了。”谭非唏嘘道:“顾不了那么多啊。这世道,都是泥菩萨过江。”
女人又沉默了。
蹲坐在巨椰壳里,香肩露出水面。
低着头,若有所思。
许久,女人说道:“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啊?我……帮你拿过去?”
“也好,拿你刚才盖脸上那身就行。”
谭非应一声,拿着衣服出了树洞。径直来到女人身边,将衣服递过去。眼睛盯着巨椰壳里的水,大气都忘了出。
女人落落大方方的接过衣服,搭在巨椰壳的边缘。感受着谭非火辣的视线,女人心中又抵触又期待。她是真的无法接受被男人“欺负”,却又别无它法。
只是有些奇怪。
今天的谭非,跟昨天的谭非,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
谭非有精神分裂症吗?
还是说今天不打算装了?
沉吟片刻,女人咬了一下嘴唇,问:“要么?”
“啊?”谭非愣了一下,艰难的摇头,道:“不了。”说话的时候,谭非依旧站在原地,视线没有离开水面。
“为啥?”
谭非咽了咽口水,义正严词的回道:“咱们是好兄弟,我怎么能占你便宜呢。”
“我不介意。”
“我介意!”谭非正色道:“我不想让任何东西玷污了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
看着谭非一边说着正经话一边肆无忌惮的贪婪的欣赏的无耻模样,女人嘴角抽搐。女人是个好脾气的,可此时也难免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放你妈的狗臭屁!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谭非这家伙,这么会装的?
终究是好脾气的。
骂不出来。
女人略带嘲讽的一笑,抓起了搭在巨椰壳边的衣服,之后毫不避讳的从水中出来,又不顾身上湿淋淋的,直接将衬衫套在了身上。
衬衫很宽大,犹如连衣裙一般遮住了屁股。
女人又拿起裤子,说道:“裤腰太大了,说改一改的,却是忘了。”拿起裤子进了树洞,草铺上坐下来,又翻腾出来针线,开始做起了针线活。
谭非跟了进来,在女人面前坐下。
看着她侧放的修长双腿,和那该死的太长的衬衫下摆,谭非假装累了,微微歪着头,以手托腮,嘴里说着不太过脑子的话。“做女人,还习惯不?”
女人看了看谭非,收拢了一下双腿,手上继续穿针引线,口中说道:“那得试过跟男人在一起,才会知道习惯不习惯。”
“这话……从某个角度而言,没毛病。”谭非说罢,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女人身上衬衫的下摆被谭非一口气吹的飘起来了一些。
“当初不让你去九十九区……唉!”谭非再次狠狠的叹气,“你不听!”
女人注意到了衣服下摆的飘动,却是装作没看见。
想到昨天谭非装X的样子——今天也是在装——女人沉下了心气,决定以牙还牙。
不过,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又被她否决了。
唉。
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该这么置气。
男人嘛,喜欢装就装吧。
只要他高兴,只要他喜欢……
怎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