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艺是跟着一起,看着清秀可爱的少年,陈衣露很不想承认的是自己的这位好友有点过度迷恋自己的弟弟了,她相信姜艺的迷恋是单纯是以姐姐的角度关心弟弟。
温鹿溪是把校服外套脱下,拢起了袖子,裸露的手臂上皆是密密麻麻的青紫伤痕,医生看了看,露出怜惜的目光,是说着一口他听不懂的方言,姜艺是首都来人,只有陈衣露是本地,听着医生的话她是开口用着方言接话,是吴侬软语只觉好听,但听不出意思。
温鹿溪看着姐姐,眸光怯懦而卑微,但陈衣露没有注意到,反而是姜艺凑上前,“鹿溪…”她是稍微生涩地念着少年的名字,用着亲切的腔调轻声道:“鹿溪。”
听着姜艺念着自己的名字,他看着姜艺,看着漂亮恣意的女孩,是小声叫着她,少年对于年龄大自己的女性都叫着“姐姐”二字,这听着尤为得舒服,娇声娇气的语调是再坚硬的心要融化,看着温鹿溪纤尘不染的眼神,姜艺是欣然笑道:“鹿溪,名字真好听。”
姜艺没有了之前的怒气冲冲,因为温鹿溪说了那群人除了打他以外就摸了摸,这是坏事中的好事,起码是让陈衣露的怒意也减了一层,贞洁这个东西太过重要,医院的走道白色的瓷砖地被拖得发光,头顶的白织灯是前所未有的亮。
“姐姐,我明天不想去学校。”
姜艺提着少年的书包,正高调地走在前面,听着少年又叫着“姐姐”她刚刚竟然有一种想要应答的冲动。
少年的声线太过悦耳,说话的速度不紧不慢,舒缓轻和,念着姐姐时最是动听,是坠入了柔软的心。
是蠢蠢欲动,是按耐不住,在姜艺那迫切需要复习成语确切用法上,是要用着磨刀霍霍,虎视眈眈。
“不去那就不去。”陈衣露的语气很随意,或者说是敷衍,好像不上心,是迁就着自己的颓废样,天空是藏青色,是受着城市的灯光污染后所显现的颜色,是过期的墨水,劣质的led灯,破败的霓虹,褪色的衣裳。
姜艺走得要快几步,温鹿溪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姐姐的好朋友,她不像是学生,或者说姐姐与她都不像是大学生,是大人才对,抛弃了学生的青涩稚嫩和岌岌可危,以及愚蠢笨拙。
姜艺的穿着精致干练,有钱人家的孩子终究是不一样的,黑色的真丝衬衫,搭配着灰色调的戗驳领西装以及同色系的条纹裤,温鹿溪觉得她是个精英人士,高级的知识分子风格,要比姐姐的穿着让人有映像多了,可陈衣露的气质与容貌,哪怕是简单朴素的穿着也能够让人深刻记下。
温鹿溪没有吃饭,或者说三人都没有吃饭,他很讨厌人多的地方,他喜欢独处,喜欢安静,姜艺自作主张地选了一家店,陈衣露没有拒绝,她很少在餐厅饭馆上纠结,对她而言只要不难吃就行了。
姜艺的自作主张的行为很少让人感到不适,原因就在于她会主动买单,所有的消费都算在她的头上,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很难讨厌起来。
温鹿溪是和自己的书包坐在一起,菜是姜艺在点,陈衣露很少出声,她不忌口且与姜艺的口味相近索性不提意见。
温鹿溪还看着店内的装潢,望着墙壁上那些斑驳陆离的彩色喷漆所写的字句,思绪是在游离,却听姜艺喊着自己。
“鹿溪,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闻言,他温声道:“姐姐看着点就好了。”少年困倦,潋滟的桃花眸子含情脉脉,陈衣露却道:“你想吃什么就说。”
她银框眼镜后的那一双清冷凤眼,沉静,淡漠,理性,温鹿溪不敢面对她,哪怕之前有股一些温情,但那不足以维持现在,思绪像是被迫浮在空中,像是一颗氢气球正往上飞走,直至爆炸,姜艺不是愚人,她明白可爱的弟弟与清冷的美人关系存在问题,害怕?又或是讨厌?
在气球将要脱离控制,直直往上时,姜艺挑起抓住了绳子,她是在菜单上勾勾选选然后交于服务员,然后轻咳嗽了下瞧着桌对面的少年,“鹿溪啊,不用害怕你姐姐哈,衣露挺在意你的。”她眼尾却微微上挑,勾出摄人心魄的弧度。
少年垂着睫毛,一脸的温驯,陈衣露没有反驳姜艺的话,这也算是变相承认,可也像无可奈何索性不理睬。
犯罪的那群人被抓住了,这是第二天的消息,幕后指使者也是连带着进去了,陈衣露去解决了这事儿,但主要是姜艺负责,据说那些人不太好过,有钱有势的姜家千金看不惯,而没落贵族的陈姓小姐颇为不悦,所以她告诉好友,往死里弄,她很烦躁。
温鹿溪没有去上学,姐姐请了一周的假,所以他很清闲,没有人,他便不扮演柔软可欺的少年了,姜艺喜欢自己,也是攻略对象之一,她的家庭不只是有钱这么单纯,相比之下陈衣露的身份有点不可看了,张扬肆意的千金和骄傲难驯的大小姐,说实话温鹿溪感到了头疼。
不过他挺想看她俩“分手”,两人现在是友情以上了,虽然这么描述同性不怎么贴切,更何况是两个直女,只是这情意之深这样的解释倒也是合适的。
陈衣露是外冷内热的,融化她外表的坚冰就能感受到她的温暖了,想必那样的姐姐是很娇气可爱的,姜艺则是傲慢与偏见烙在心上的人,她看得起陈衣露是被她的形象折服,或者说是姜艺那挑剔的审美,被彻彻底底的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