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被窝里的凯尔纳斯感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压着她，下意识的，她认为是奥斯维纳又来找她了。

“姐姐？”

过了许久，没有听到回应，试探性的探出头，映入眼帘的并非奥斯维纳那张永远带着假笑的脸，而是两朵幽蓝色的火光。

“啊！什么东西！？为什么骷髅会出现在这？”

惊叫一声，凯尔纳斯披着被子猛地退到墙角，留下一具呆傻的骷髅摔倒在床上。

“呜呜，你…你别过来，我不好吃，你找其他人去。”

缩在墙角，凯尔纳斯用被子将自己完全包裹住，不去直视蓝色火焰照耀下的漆黑骨骼。

绝大多数魔界人都见识过骷髅，而凯尔纳斯自然也在其中，她曾经在年幼时亲眼见过一只三米高的巨型骷髅将一名仆人撕成两半，随后一口又一口的将血肉吞吃入腹，鲜血划过发黄的骨头，流落地面，仆人的眼珠在骷髅口中被咀嚼，发出咯吱咯吱的爆响，那副血腥的场面是她此生永不遗忘的梦魇。

“你…别怕…我和…他们…不…一样。”

伸出手指挠了挠光滑的头盖骨，这具骷髅罕见的与凯尔纳斯沟通起来，按理来说，这些骷髅们都只是投影，是没有智慧的。

不过，虽然这只骷髅能够说话，但声音着实不可恭维，嘶哑粗糙，像两块久经风霜的树皮在互相摩擦发出的噪音。

“你能说话…？”

悄悄揭开被子的一角，凯尔纳斯暗暗打量着面前这具与众不同的骷髅。

与那群身形高大的战士不同，面前的骷髅只有一米六出头，和凯尔纳斯身高相仿，身上既没有披着锈蚀的铁片，手中也没有那些骇人的武器。

漆黑如墨的骨骼散发着金属光泽，如果不是眼眶中耀眼的火焰，常人应是很难在黑暗中发现它。

“是…的…”

缓缓走到缩成一团的凯尔纳斯面前，骷髅盘坐在下来，注视着凯尔纳斯漏出来的红色眸子。

“我…不想再…行军了…所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藏”

断断续续的说着话，骷髅还呆愣愣的将脑袋凑到凯尔纳斯面前，歪着头静静的看着她。

凯尔纳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到灵魂之火，与寻常的火焰不同，这两朵小小的火花散发出的是阵阵寒意，冷的让人不禁抖了又抖，不过，靠这么近真的不怕被人掐灭火焰么？

哪怕只是投影，对本体也是有影响的罢？凯尔纳斯不是很确定，因为魔界人只见过投影，就像教会只见过天使的影子一样。

看着面前呆呆的骷髅，莫名的，凯尔纳斯内心的恐惧消失了一大截，她试探性的伸出手，碰了碰骷髅的脑袋。

冰冰的，滑滑的，说不出是种什么感受，但似乎…也不赖？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同僚们…喜欢…叫我…小黑”

看着面前抚摸自己颅骨的凯尔纳斯，小黑有些无法理解，明明几分钟之前还是那么害怕自己的样子，怎么突然又不怕了？

小黑不知道，于是小黑又歪了歪头，眼中的火焰灭了又燃，像人类眨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