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灯很亮,温鹿溪换好了鞋子,在一众的目光注视下他极其不自然,他一直是错开视线,瞧着地上,不知在看些什么,他的脑子里开始诞生出许许多多的念头来,斑驳陆离,杂乱无章。
有一句话是堵在喉咙里,冰凉的刺激感让他忍不住地颤了颤,抖落些许水珠,打了个喷嚏,那些人的视线从未移开,所以他道:“我姐姐呢?”似乎提着她,会好受一些。
陈衣露,女孩们是她的同学,来家里的原因是要一同参加一个义演,她们集结在一起是要一同出发,姜艺盯着少年,衣露的弟弟,当听着他那细若蚊声的话语时,她便是亲和地笑了笑,“衣露啊,她的东西落学校了,她去拿了。”
知道了答案后,温鹿溪是轻轻“嗯”了声就回了房间,像是在逃,在躲避,在把门关上后,客厅的孜孜不倦的聊天声是再次响着。
“衣露的弟弟挺可爱的。”
“蛮漂亮的,比学校里的那些玩意好看多了。”
“可怜兮兮的,真想抱一抱呢。”
半开玩笑,似在调侃,姜艺没有参与,她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陈衣露回来的很快,是拿着那套崭新的制服,所有人便知道了那个老古板又是心疼了她,大家都是穿着旧旧的衣裳哪怕是华丽的,但陈衣露却是拿了一套新衣,所有人都明白换一套新衣有多难,每次去求,那个老古板总会有着教育人的调调来训斥着这种行为,好像她只认为衣服是要穿到破了才能换,其余免谈。
“衣露,你弟弟淋着雨回来了。”
“他放学了?”
“不然呢?”姜艺道:“可能要感冒的。”
“嗯。”陈衣露收起雨伞放在一旁,制服是她的尺码也不用适了,她的态度如此的淡然于姜艺而言是意外的。
“这个季节感冒会很难受的。”
“知道了。”
“家里有药么?让他吃了。”
“你比我都像他姐姐。”陈衣露轻笑玩味地道:“你可真关心他,喜欢他?”她明白自己那个讨厌的弟弟在别人的眼里是受欢迎的,浅显地去了解他,只觉得他很乖巧,很温顺,很规矩,校服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不会去追求好看而缝改校服,蓝的部分像是晴天抬头时的颜色,白色的颜色一尘不染,没有墨水,没有油渍。
头发是柔顺的,不会涂口红,不会打耳洞,不会画眼影,不会抹指甲油,不会染发,像是一张白纸,从未被沾染过笔墨的纸,似乎得到他就能在这张白纸上写上自己的字句,写出自己的想法。
她并不奇怪姜艺的关心,毕竟是个正常女性,对他有不一样的态度算不得什么,哪怕她当面说有了那种欲望,纯粹的情欲来,陈衣露也不会流露出什么震惊的神色来。
她始终有着偏见,就同她的想法,就像是她的平静上。
“只是单纯提一嘴而已,雨很大,他全身湿透了。”
“他没事儿的,淋雨而已,他可没有那么弱的。”
所以她不管,漠然置之,姜艺没有再说什么,是转而组织着收拾下东西,接着是打电话叫学校准备的车子,她们是要去参加演出,对很多人来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确切说是除了陈衣露以外,她有着大人物的青睐不缺这种露面展现技艺的场面。
大巴车是停在小区门口,车身上是用着飘逸的字体写着学校的名字,姜艺是与陈衣露坐在一起,雨依旧很大,模糊着车窗玻璃的清晰,坐在靠窗的陈衣露拉下窗帘不想看雨,姜艺是打了哈欠,而后是用着舒适的方式往后靠着,柔软的座椅让她想睡上一会儿。
“衣露,你弟弟很可爱。”
“我知道。”陈衣露的语气很平静,语调缓缓,“你喜欢?我劝你不要对他有啥心思。”
“怎么了,是舍不得?”姜艺笑嘻嘻地反问着。
“不是,他很让人讨厌。”
冷空气从没关好的窗户灌进,姜艺没有立即回复陈衣露,是提醒她人着要把窗户关好,冰凉的温度让她感到不安,是让困倦的思绪清醒起来,感知清晰,是刺激到了她。
霓虹闪烁,车流涌动,激烈的雨点敲打着车窗,陈衣露默不作声静静听着雨声,姜艺没有睡,是眯着眼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好友,她的侧颜精致完美,贵气得是连着平平无奇的制服都穿着礼服感来,她像是赴约顶流明星,参加着平平无奇的演出。
温鹿溪一个人在家,是用着毛巾擦了擦头发,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就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开着灯似乎温暖了些。
陈衣露的任性骄傲,完全是融进了血液里,像她这样的人真难接触,温鹿溪觉得如果不是被裹挟,他可不想和这样的姐姐住在一起,她对自己的偏见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这很难忍受。
清冷自持,完美无缺,这好像别人对陈衣露的映像,她天生丽质难自弃,站在哪儿哪就是中心,从小到大因为漂亮的容貌受到过太多的偏爱,惊艳这个词到她身上是庸碌起来,爱慕、敬仰、崇拜这些不适合她这个年龄段词汇已经是普普通通了,陈衣露收获的爱意和倾慕是多得不能再多了。
这些东西缩小一部分化作实际,那便是情书了,十个人里可能有一个人敢于斗争,勇于决断,带着香味各种颜色信封,字迹各不相同的语句,可内容都大同小异,相差无几,如出一辙地指向一个点,一个方向。
可她从不接受信中的内容,年轻女孩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