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挺难缠的啊.....”

荆桃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只好再一次将手伸进肩口处,尚未来得及卸去伪装的枯瘦手指灵活地搓动了起来,紧接着,又是和刚才同样的惊悚过程,一副帅气的男人面具被从肩部以上揭去,一张水灵灵的漂亮脸蛋乍现在了空气中。

独孤诞眼里一亮,连忙把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

“喏,这下行了吧?我叫荆桃,刚才带你们来的是我爹,放心好了,我们没有恶意。”

荆桃用手归整了一下头发,眼神里多少带着点沮丧。

“为什么要以假面目示人?你刚刚想做什么?”

直到这时,独孤婵才如梦初醒。原来独孤诞并不是单纯在发疯,而是早早就看出了异常,料定这暗格后面很可能有会威胁到他们的东西,一想到自己刚刚居然毫不犹豫地就要跟着走进去,他的内心就微微颤动了两下。

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啊......

“这是醉花楼对你们的考验,就算是父亲带来的人也不能免俗,楼姑娘,你算是出色了,不过这位嘛......”

荆桃盯着明明有着狡诈的面相,行事却如此单纯的独孤婵的脸,轻轻耸了耸肩,意图很是明显。

乍一被这么贬低的独孤婵自然是受不了,于是他当场争辩道。

“你们为什么要考验我们?不是说好了给个安身之处就行吗?”

“安身之处也得分三六九等的,没猜错的话两位都不是只需要短期庇护就好的吧?嗯?”

荆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们的内心想法一般,随口一说就戳中了他们的痛点。

的确,如果对方有意提供长期庇护的话,肯定是要比短期的强的,独孤婵一时半会儿绝对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太早离开这里恐怕还会像之前一样出事。

而他都这样了,独孤诞就更需要久留了,她得看着自己的身体别乱跑,同时还得想办法找到类似于渡魂术的法术,还得找个合适的契机才能重新夺回身体,为此她可能还需要猛刷独孤婵的好感麻痹这个娘们才行,怎么看难度都不比独孤婵回玄幽宗低。

见二人没有说话,荆桃便继续讲道。

“醉花楼不养闲人,你们是客,但也需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我会尽量给你们安排轻松点的活计,但具体是什么,还得看你们的能力,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吧,还有什么异议吗?”

“你们家青楼还让介绍来的客人打工的?”

原本被荆桃的外貌稍稍吸引的独孤诞顿时又觉得恼火了,她这种自由惯了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受这种约束?又打工又守规则的,这是把他们当成什么了?这就是醉花楼的待客之道?

“如若楼姑娘还有其他去处,只是在这里暂住个十天半月就走,我们自然会以礼相待,可若不然......我们上面可不是什么慷慨之人,只恐日久之后会刁难楼姑娘,这样我们双方都不自在,您说是吧?”

没人愿意好吃好喝像伺候大爷一样一直照顾他们两个,想要久留,是肯定得干点活意思意思的,独孤婵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个他接受得了。

“那就悉听尊便吧。”

只不过他这一开口,独孤诞也不得不改变主意了。

这家伙在这里留着,她不一起怎么能行?

“嘶....那我也听你安排吧,别耍花招。”

“不会的,放心.....”

荆桃笑盈盈地撕掉了胳膊上的假皮肤,继续说道。

“现在的话我想我已经有所定论了,楼姑娘眼光很毒辣,性子却有些急,这位....这位叫独孤婵的公子,嗯....身手看起来应该会很不错,你们一个在幕后,一个在台前,刚好可以有的安排。”

“等等....”

独孤诞连忙出声打断。

“嗯?有问题吗?”

“有,我不要和他分开,我们两个是一起的。”

“呃.....”

在独孤诞看来,她只是担心自己不在独孤婵的身边,他会乱走乱跑,导致自己失去目标。

而在荆桃的眼里,这完全就是宣示主权的行为啊,原来这两位.....是一对儿?

“我不和她在一起,把我们两个分开。”

独孤婵淡淡地说道。

“......”

荆桃眉头一皱,一时语塞。

“啊?你为什么要和我分开?离了我你这么笨的家伙不得被自己蠢死啊?”

“不要把别人看得太扁了,你这自负的家伙......你能救我我很感激你,但这不意味着你就可以随意欺辱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我这说的不是事实吗?连抓山鸡的陷阱你都能一脚踩进去,你让我怎么放心你?”

“那是意外.....不会再发生第二次的。”

“我不相信你的承诺,我只相信我的判断,你是我的人,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哦↗↘→~~~”

荆桃的眼里突然乍现出一抹精光,随后不可置信地双手捂住嘴巴,俨然一副花痴样。

她这怪动静自然是引来了二人诧异的眼光,不过她旋即笑眯了眼。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继续....”

独孤婵于是转过脸来,用很认真的口吻说道。

“我从来都不归属于你,这具身体现在的主人是我,不是你,你懂吗?我完全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意愿做任何事,这是我的自由。”

“你摸着你的良心好好问问自己,自由?呵呵.....你的自由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困扰上的吗?你莫名其妙地侵入了我的生活,强行打乱我原来的生活轨迹,还霸占了我的身子,现在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不要和我在一起?行,你当然可以走,但你必须把我失去的东西全都还给我!”

“......胡搅蛮缠。”

独孤婵自知理亏,可在嘴上他又不愿意落下风,所以干脆就摆出了一副臭脸,试图以冷漠的态度来维持唇枪舌战时自己这边的气势。

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必和她计较这么多.....

独孤婵在心里默默地告诫着自己。

“我不管,我必须和他在一起,不准把我们两个分开。”

眼见独孤婵这边说不通,独孤诞便连忙给荆桃施压,然而她这般表现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痴情过了头的情况。

“呃....楼姑娘啊,强扭的瓜不甜的。”

“甜不甜的也是我吃,我乐意!”

“那你问过瓜的想法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被用这么个玩意比喻,但独孤婵还是开口顶了一句。

“瓜就是瓜,笨瓜呆瓜大傻瓜,瓜能有什么好想法?”

“你.....”

“好了好了,二位别再争吵了。”

眼见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荆桃连忙出来控场,随后提出了一个较为折中的解决方案。

“我看不如这样,醉花楼内殿后有一处小神坛,供奉着花婆神,日常的活计不多,倒也清闲,你们二人便一同在那里安置吧,神坛内需常年保持静声,无聊时可翻阅经书或是坐禅,你们虽然离得近,但却彼此难受打扰,正好适合你们现在的情况。”

以楼姑娘的能力去那种地方自然是屈才的,荆桃原本想把她拉进【枭】里慢慢培养,但考虑到这位独孤婵的特殊性,她还是决定先把这二位送到那里观察观察,看看之后会如何发展。

痴情上脑的女人会对组织造成多大的伤害,这一点她可是再清楚不过的,她才不敢贸然引进这么剧毒的新鲜血液,所以有必要的话......

荆桃的脸上仍然在犯花痴笑,可看向独孤婵的眼里却多了一点儿隐晦的异彩。

只有【枭】的内部成员才会懂得,那代表着荆桃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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