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对女人的偏见吧,管好你自己就行,楼姑娘。”
撂下最后一句让独孤诞有些破防的话后,独孤婵转身毫不犹豫地朝姬凌雪的方向赶去,而此时,姬凌雪的剑刚好杀到了他的眼前。
“喂,停下,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
独孤婵的声音已经尽可能有礼貌了,可对方却全然不作理会,那柄长剑仍在越逼越近。
三步....两步.....
噗呲!
攻击有效,一抹妖艳的血液抛洒在了地上。
姬凌雪的瞳孔微微收缩,方才皱紧的眉头也不由得松开了,取而代之脸上怒容的,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你做什么?!”
这一剑刺的可不轻,直接贯穿了“楼姑娘”肩膀处,就在刚刚一瞬间,她突然从一旁冲过来替“独孤诞”挡下了这一剑,让人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她是怎么和这个家伙处成过命的交情的?
不仅周围的人傻眼了,就连被挡刀的独孤婵也是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家伙有什么救自己的必要,况且刚刚那一剑,真要是快刺到身上的时候,他也未必就躲不开。
“楼姑娘!”
这下子,在远处看戏的沙刀狼也坐不住了,本应该是两个高手的对决,他还想看独孤诞怎么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反击呢,结果居然让楼姑娘挂彩受了伤?他连忙策马奔来,生怕姬凌雪再一个任性,直接伤害了楼姑娘的性命。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姬凌雪的思绪完全打乱了,趁着她愣神的工夫,独孤婵连忙上前解释道。
“这位姑娘,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这个......”
他本想把他和独孤诞的经历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的时候,他又稍微犹豫了一下。
的确,姬凌雪这一剑正好刺到了她该刺中的家伙,可独孤诞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不顾一切冲过来挡剑的,要是自己翻脸直接把她给卖了,这不是显得他很卑鄙吗?从良心上讲,这事儿它就说不过去。
但话说一半,就像是箭在弦上,由不得你不发,于是乎他当即隐瞒住了部分真相,只说出了片面的事实。
“你现在见到的这个我,不是原来的我,当时招惹你的家伙确实是使用的这具身体,但他现在已经不在这具身体内了,而我,我是完全无辜的,那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我没骗你。”
“......”
除了独孤诞本人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独孤婵。
就你这番话,搁谁谁能信啊?
你还不如说你是被女皇废黜后销声匿迹的先皇万年帝本尊呢,还以前的那个你和现在的这个你不是一个人,什么神神叨叨的屁话都敢讲啊?照你这么说那全天下就没有犯法作恶之徒了,人人都可以说那是以前的自己犯的事儿,和现在的自己没有关系。
并且你是真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啊,人家楼姑娘为了救你都挨了一剑了,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在这里信口雌黄地说这些屁话?你懂不懂怜香惜玉是什么啊?她到底怎么看上的你?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不成?”
本来怒气刚刚有所消退的姬凌雪直接又是情绪上脑了,她向后一用力抽出了插在独孤诞身体里的佩剑,当场又要刺出一剑。
“住手!”
独孤诞和沙刀狼同时大吼,一柄硕大的弯刀从远处飞来,重重地砸到姬凌雪的身前,独孤诞则是再一次捂住伤口站在了独孤婵的身前,制止了她的下一步行动。
“你不是说不护着他吗?”
她转过头来一脸不满地质问道。
“但是你伤到我朋友了。”
与沙刀狼一同赶来的,还有原先在那里等候的几位侠士,一名年纪稍长些的中年男子当即上前圆场。
“不可放肆,小雪,你太无礼了,快回来。”
“师伯.....”
“再不放下剑你就别再喊我师伯!”
“......哼....”
姬凌雪只好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去,并时不时地向独孤婵那边投去满带敌意的目光。
“老朽教徒无方,让您见笑了......”
“无碍,谁年轻时都有过任性,她多少还能听得进你的话去,这已经很不错了。”
沙刀狼客客气气地打发了这边,随后翻身下马,从马袋中掏出一把草药和一卷绷带,径直朝面色不太好的独孤诞那里走去。
“楼姑娘,你没事吧.....”
“别过来!”
那边倒是好说话,有生意来往的人哪怕为了大局也会给对方留下点脸面,但在独孤诞这边,就纯纯是快意恩仇了。
就这么给了她一剑还想大摇大摆地走了?哪有这么轻巧的事?
她一手按住肩膀上冒血的伤口,凛然的目光狠狠刺向沙刀狼身后的姬凌雪,言辞相当激烈。
“你站住!谁允许你走了?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敢不敢留下名号?”
这句饱含威胁的话一说出来,气氛瞬间冷到了一个冰点,在场所有大佬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启明星】是老牌江湖组织不假,可人家是江湖和朝廷两边吃的,楼忆清则是纯粹的前反贼头子,现在党羽已经被朝廷铲除干净了,有的只剩下了点儿名望,说话是没什么份量的,你如果非要和【启明星】作对的话,这对双方来说都没什么好处。
沙刀狼则更是难堪了,楼忆清是他救出来的人,曾经他们也有过交集,他也很钦佩这个女人,所以乍一看的话,他们很像是一路的,况且之前他也说过了,这是自己的朋友,现在他的朋友要闹得这么大的话,他是相当难受的,因为他和【启明星】之间还有很多的合作,是绝对不能交恶的情况。
“楼姑娘,方才手下弟子年轻莽撞,不太懂事,误伤了您,还请您多担待,老朽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启明星的人显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所以刚刚说话的那名中年男子也是陪着笑翻身下马,从包袱中取出了应急用的特效秘药,一边道歉一边走上前去,想着用自己的退让给沙刀狼保留点颜面。
他都这样了,沙刀狼自然也是更得帮衬着点,于是他出声附和道。
“楼姑娘,刚才没劝住小雪,我也有责任,实在对不住,我们没想到你和独孤诞交情这么深....这样吧,你先消消气,我们给你包扎好伤口,你现在状态很差,别伤了身子。你放心,我沙刀狼向你保证,如果之后谁再敢对你们两个出手,我绝对饶不了他。”
实话说假如局面不是到了这种程度的话,沙刀狼是不会对别人轻易许这种承诺的,但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如果自己不拿出点合适的补偿安抚楼忆清的情绪,她绝对还会再闹,那样的话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他这一放血,旁边的中年男子紧接着又再跟了一步。
“就是就是,非但沙刀狼首领不会轻饶那个人,我们启明星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楼姑娘你放心,今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哦对了,听沙刀狼首领说,你们二位现在刚从官府手下脱身,还无处立足是吧?恰好我们在金州有位有头有脸的熟人,如蒙二人不嫌弃的话,老朽愿意引荐你们过去,放心,绝对安全,你们今后办事也方便些.....”
再然后,他又转过脸来,冲姬凌雪凶道。
“你看你干的好事!怎么一声不吭就想走了?快回来给楼姑娘道歉!”
“她.....”
“嗯?”
姬凌雪刚想反驳什么,却只见那中年男子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响动,脸上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
于是她只好撇了撇嘴,眼里刻意略过了烦人的“独孤诞”,低着脑袋来到了“楼忆清”面前。
“抱歉,楼姑娘,我错了,我向你赔罪.....”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组合技打下来,成功让在一旁发呆的独孤婵变清醒了。
现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对方还愿意自降身段,看似是在服软,实际上也是一种隐晦的威胁,若再不及时悬崖勒马的话,恐怕恼羞成怒的他们会让自己还有独孤诞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着独孤诞还是一脸的不满,像是对这些条件不愿接受,他急忙站出来,一只手按住了独孤诞的肩膀。
“先包扎吧,你血流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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