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睡，他直接去总行了吧？
旅馆距离皇宫有段距离，如果现在慢慢晃过去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从床上爬起，叶子零走出房间敲响隔壁房门，很快依旧一袭白衣的墨倾雪便走了出来。
叶子零微微一愣，“墨姑娘，你就穿这去？”
墨倾雪柳眉微蹙，道：“不行？”
“也不是不行吧，只是人家大婚之日，一身白衣总不太好。”叶子零一脸认真。
况且自己还是一身黑袍，这一起走到人家门口，怕不要被其他人以为是黑白双煞去催命了。
墨倾雪微微低眉，佛前坐千年，她确实忘了些世俗规则。
不过……
美眸微微撇过腰间挂着的芥子袋，墨倾雪还是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不行，那就这件。”
“额。”
叶子零尴尬地挠了挠脸，自己嘴怎么就这么欠呢？
叶子零无奈叹了口气道：“行吧，既然墨姑娘不想换不换就是了，不过墨姑娘，咱们现在所在的璃阳城乃北邙京城，今日又是太子大婚，达官贵人必定众多，不说所有但在这之中多半会有纨绔好色之徒，墨姑娘您又是倾城之姿，所以……”
“所以？”
“所以在下希望，就算不换衣服但至少带个面纱……可以么？”
叶子零尽量用商量的语气，毕竟这位姑奶奶可是硬的不吃吃软的。
幸运的是墨倾雪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这个可以。”
简单的四个字让叶子零舒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叶子零开口，墨倾雪便再次出声。
“不过我没面纱。”
“……”
……
热闹的璃阳大街上，白衣胜雪的墨倾雪明显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好在那拒人千里的清冷气质因为脸上面纱收敛了几分，并多了一抹神秘。
这也让路过百姓一时间停下了手头工作，纷纷猜测起这位敢在太子大婚之日身穿白衣的神秘女子到底是谁。
在璃阳城呆这么多年，也没见哪家小姐有这么漂亮。
难道是山上仙子？
确实有传闻说太子殿下前些年便被山上仙人测出根骨极佳，收为了亲传弟子，可这些年太子一直没上山，所以也不知真假，或许这个秘密今天就能揭晓了。
路边嘈杂声满天，叶子零叹了口气。
至于原因……很简单。
只是因为刚刚买面纱结账时，口袋里身无分文，不得已让墨倾雪从芥子袋中掏钱。
结果人家老板娘一脸古怪地从墨倾雪手中接过钱后，这娘们居然还当着人家的面把本来属于他的几两银子塞到了他手中，一句话都不说。
那画面，简直就像一个高冷的大家千金，带着自己包养的小白脸出门逛街。
叶子零估计自己这辈子是忘不了离开那家店时，老板娘那玩味的眼神了。
“唉。”
名誉的损失让叶子零再次叹了口气，而这却让身后的白衣柳眉微微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这一幕，叶子零并未看到。
两人继续走在大街上，速度并不快还正好碰到了太子接亲回程的队伍。
从城北柳家到皇宫整整一条路上的摊贩全被清空，剩下的只有一条由人组成的红色长龙与围观群众。
而就这条声势浩大的人龙之首的就是身骑白马，一身红袍，肩挂红球，春风拂面的太子殿下陆程歌。
太子殿下一表人才，丰神俊朗，无疑会让围观群众中情窦初开的少女都泛起花痴。
“太子殿下真好看，你说如果现在坐在太子殿下身后红轿中的是我该多好呀。”
“小浪蹄子还没到晚上呢，又开始做梦了？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柳小姐什么身份？”
“想想也不行呀？”路边少女捂着被弹的额头嘟起脸。
而听到这段对话的路程歌则嘴角微微上扬，侧过头想要露出一个笑容。
可就在下一刻，他便楞在了马背上。
他看到了一个女子。
一个白衣胜雪，就算放在这美人多如狗的京城中也格外出尘的绝美女子。
那感觉就如同一只美丽的丹顶鹤站在一群鸡鸭那些低等禽类中一般。
虽面带白纱仅仅露出一双美眸，但也仅仅这双美眸就能让人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只可惜，这位女子只是死死盯着身旁的清秀黑袍青年，看都不看他一眼。
陆程歌眉头微微一蹙，打量起那黑袍青年，可他却突然发现那黑袍青年似乎发现了他的视线一般，冲他咧嘴一笑。
陆程歌心中一惊下意识转过头，却未发现的是，身后轿子也慌乱放下了红帘。
“怎么了小姐？”
红轿中，作为陪嫁丫鬟的小红歪了歪脑袋。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想娘了。”红帘下柳遥遥眼神闪躲。
是他？
因为太闷，想要透透气，却没想到掀开帘子看向轿外的第一眼就对上了双黑色眼眸。
昨夜，因为兜帽缘故，柳遥遥其实并未看到闯入者的长相，但不知为何她就能确定路上那名黑袍青年就是昨夜的那位小饼子大师兄。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难道自己捏碎玉牌，那家伙真的会为自己这个仅一面之缘的师弟儿时玩伴劫太子婚礼？
还有他身边那个盯着他看的白衣女子是谁？
难道是她的道侣？好漂亮，怪不得他说对小丫头没兴趣。
一时间，柳遥遥脑海中有无数疑问，捂住胸口，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而看着这幅模样的小姐，小红歪了歪脑袋，片刻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姐，大婚之日难免有些紧张，不过你放心，太子殿下那么……优秀，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呵，优秀……么？”
柳遥遥轻轻一笑，并没有对自己这个被几两银子就收买的陪嫁小侍女说些什么。
再次掀起车帘看向窗外，可那身黑袍已经消失在人海中。
……
“你认识那位新娘？”被叶子零带着走进小道的墨倾雪突然出声。
叶子零双手背与身后，大步向前道：“肯定呀，不然我怎么会去参加婚礼？”
“你们什么关系？”
“一面之缘。”叶子零轻笑一声道。
实话，昨天确实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小丫头。
不过墨倾雪却蹙起了眉，这家伙又在胡扯。
“你笑什么？”
“没，就是有些意外，墨姑娘居然会好奇这些。”
墨倾雪眼眸一颤，但很快冷静下来道：“既然选择跟着你，自然要了解你，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墨姑娘你的视线偏移了。”
“……”
身后墨倾雪白皙的玉手抚上了手中长剑剑柄，这让头都没回的叶子零脊骨一凉。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叶子零连忙一脸谄媚的回头解释，没有任何高手风范。
看着这幅模样的叶子零，墨倾雪一肚子却就是拔不出剑。
不知为何，明明在金佛前坐了那么久，却总能被这家伙轻松破坏道心。
将手掌从剑柄放下，墨倾雪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纤细的身躯也因此越过了身前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