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叶之问想明白白灵为何失手，四周忽起一阵邪风。
伴随着阵阵诡异的香味。
如同千万种美艳奇花同时绽放的浓郁香气。
“闭气，不要乱看，稳住心神。”
“这是西域香。”
一旁的宋商阳见叶之问突然停下，刚想开口问什么情况，就听见对方的警告。
连忙捂住了鼻子和嘴。
叶之问自然是认得这是什么香，和那车夫身上所中的“流烟散”是同一种。
不过提起流烟散就太过明显，找了种类似的迷·烟代替。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叶大公子。”
白灵突然从风沙中出现，带着一些精致的狼狈。
腰间的金铃依旧清脆，只是声音没有平日里响。
嘴角还挂着一丝淡红色的血迹，像是受了不小的内伤，四肢都有些擦伤的痕迹裸露在外。
那伤痕的位置都在手腕和脚腕处，艳丽惹眼的红痕，像是精致的手脚链一样束缚着这个妖似的女人。
身后波浪的金色卷发已经不再如往常打扮好的那样丝滑，虽然有些毛躁但依旧维持着蓬松的形状，所以才让整个人看上去不显狼狈。
无论是这头金发还是那些伤痕在白灵身上就显得非常的美艳和精致。
凉月心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精致的人，连头发丝都是精致的。
今日一见，这句话又该加一句，精致的人连受伤也是美如画的。
“抱歉啊各位，我还以为是……”白灵看在场除了叶之问外还有几个不太眼熟的面孔，停下了话头，转而道：“这毒我已经撤了，我不会伤害你们”
白灵扶着手臂，左臂似乎已经失去了作用，只是堪堪挂在那边。
“圣女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凉月心松开春水的手，往白灵身边走去，伸手搀扶对方，以便让春水试探一下白灵的伤势。
难以察觉的细针偷偷刺入白灵的身体，无人发现，就连白灵本人也没有任何感觉。
“如何？”凉月心使了个眼色。
春水摇了摇头，没有发现什么内伤。
“是外伤，嘴角那个血迹应该是她忍疼的时候自己咬开的。”
凉月心点头，转过去对白灵说道：“圣女，不介意我帮您把手臂接上吧。”
对方扫了她一眼，几乎没有犹豫地转过头去，“接吧。”还将手臂往凉月心的身前凑了过去。
凉月心将白灵的手臂接上后，发觉对方嘴角的血迹又深了一点。
“怕疼的话，也不要咬自己嘴，到时候肿了就不好看了呢。”
凉月心笑着将人嘴角的血迹擦去，递给她一张新的帕子。
白灵沉默，攥着帕子，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也不再咬自己的唇角。
“春水姑娘，麻烦了，帮忙撕两条布下来，就扯我的袖子就好。”
春水刚想动手，另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
“夫人，不必，用我的。”
叶之问已经将衣袍下面扯开，两条几乎一样宽度的布条递了过来。
那片布从边缘的线头来看是逆着织纹撕的，若不是内力深厚的人还真没办法扯出这样均匀的布条来。
春水捏着布条给白灵架好手臂，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惨白到没有血色，虽然不再咬着唇角，但手掌一直在发抖，应该很怕疼。
春水心有疑虑赶紧告诉了凉月心。
只用了四个字。
“白灵有假。”
如果白灵真如传闻所说手段狠辣的话，不该这么怕疼啊。
而且这种“怕疼”似乎不是很真……
更像是故意装出来，有一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春水是易容大师不错，这个白灵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异样的违和感，她能察觉到。
可惜还看不出来这个白灵具体是哪里有问题，毕竟这世上也有更多高明的易容手法，但也可能是和白灵本人不够熟悉。
不过，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的眼睛不会说谎。
一般易容最难的部分并非画皮，而是——伪装一个人的眼神。
可惜春水没怎么见过白灵，所以很难判断。
只能再等等时间。
凉月心将春水的提醒记在心里，手中的力道加大了些，只要人离不开自己的视线，也不怕她背后下黑手。
“凉大小姐，本姑娘的手可不是金子做的，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吧。”
说到“小心”二字时，白灵的笑意更加浓了。
白灵哪怕是嘴角还挂着血迹，也依旧是维持住魅人的笑意，仿佛那些伤痛和狼狈只是云淡风轻。
“白灵圣女身子金贵，月心自然要小心一些才是。”
凉月心暗中记下春水的警告，又看对方这高傲讨人厌的性子倒是不像假的。
白灵扭着腰就要往外走。
腰间的金铃又是一阵响。
叶之问拽着宋商阳过来，见到白灵之后，随意扫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白灵腰间的铃铛虽然被风沙遮住看不清。
但声音与往常有所不同。
他记得……应该更加清亮而不是这种普通金器的清脆声。
夫妻二人各自开始怀疑白灵的身份，可谁也没说。
宋商阳一心关心春水，完全忽略了一旁存在感还挺高的白灵。
白灵被凉月心死死拽着根本走不了一步，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宋商阳突然高声一句打破了沉默。
“既然圣女在，那不就有人带路了嘛。”
四双眼睛瞬间都盯着宋商阳看。
顿时，就连宋商阳这种一向不在乎旁人目光的家伙也忍不住怀疑自己，自己有哪里有说错话了吗？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宋商阳见春水突然掩嘴笑了，更是一头雾水。
“啊？”
“你转身看看。”
春水指了指他身后。
宋商阳转头之后发现四周的环境全变了。
风沙不知何时已经停下。
一座巍峨壮阔，白玉似的山立于视线镜头。
“那就是长问宫，第一次见？”
凉月心指着那座泛着白色荧光的“山”，耐心解释道：“这山一样的伪装是一种叫做‘镜花水月’的离梦术，人眼看上去就像一块巨大的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