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车厅里挤着不少人,满天雨幕将脚步封锁在顶棚下,让这里成了凄风苦雨中的偏安一隅。
收起伞,雨水在两人走进棚顶下的空隙侵袭而来。细长的发丝沾了雨水,湿漉漉地黏在娇嫩的脸颊,水滴滑下,又打湿衣角。
“好烦人的雨,这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应弥望着马路远边,路面车辆来往,却没有他们要坐的公交车的影子。
“小弥身上没湿吧?”
身后夏浅铃声音传来,应弥站在她的前面,将其他人和夏浅铃隔开了距离。
“还好,没怎么湿。”
“那就好,可别感冒了。”
应弥回了头,正好看到背后夏浅铃的状态,她的一侧肩头湿了大半,被雨水泅出潮湿的深色。难怪那把不算大的雨伞能那么完整地保护到他,是她付出了代价。
一股愧疚不由得衍生出来,应弥搜出口袋里的小半袋纸巾,伸过去给夏浅铃吸掉脸上的水分。
“姐你多注意下自己啊,都湿这么多了,等下反倒你自己感冒了。”
“好,姐姐听小弥的。”
夏浅铃低下头看着他,应弥的指腹隔着纸巾触碰着皮肤。他的脸靠得那样近,与她的目光在空气里聚焦汇合,就像是无知的猎物主动踏入了凶兽的巢穴,欲将献出性命。
他随后又换了纸去吸她肩上的水渍,布料的包裹下有股细带的触感,应弥反应过来是夏浅铃内衣的肩带,下意识收回了手。
“怎么停下了?姐姐肩头还是湿的呢。”她轻笑着问向应弥。
“姐你…你自己来吧,都差不多了。”
应弥慌张地把裤袋里剩余的纸巾都塞给了夏浅铃,立刻转过了身,掩饰脸颊悄然化开的羞涩红润。
万幸,不久后就等来了他们的公交车,一拥而上,应弥占下角落的一小块位置,依旧主动护在夏浅铃身前,正对着她,面面相觑。
雨水从人们的裤腿和发梢落下,汇集在一起,混着被带上来的泥土,把地面侵蚀得又脏又湿。
车辆在一阵颠簸中继续前行,外面暴雨依旧,狂风肆虐,不免让人心生怀疑,这座拥挤不堪的末日方舟能否撑得住狂躁的打击。
应弥望着窗外,避开夏浅铃戏弄般滞留在他身上的视线,她身上那股子幽香却进而撩拨,在他鼻尖肆意游荡。
他真的很想快点回去,车上环境很不好受,夏浅铃的衣服也湿了不少,尽管一点内里都没有透出,但着凉感冒的问题不能不在意。
“姐,你冷吗?”应弥还是问出了声,关心着她的状况。
“姐姐要说冷的话,小弥是不是要抱着姐姐取暖?”
“我书包里还有件校服。”
“那不冷,小弥你啊…是真不懂女孩子。”夏浅铃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鼓着脸,像是闹起了别扭。
应弥其实知道夏浅铃的意思,只是在害怕与她的身体产生过多接触。像是创伤后的应激障碍,每每触碰,都会让他无法抑制地回想起重生前那些黑暗堕落的过往。
偏偏车身又突如其来地颠簸,惯性驱使着他径直往前倒下去,脸贴到夏浅铃的胸前,丰腴柔软挤压出诱惑的形变。
应弥猛然回过身,条件反射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姐,我不是故意的。”
“小弥为什么要道歉?”夏浅铃眨了眨好看的眸子,“姐姐又不怪你。你小时候不是经常这样扑到姐姐怀里吗?”
“小时候肯定不一样啊…”
他转过头逃避,耳垂羞涩的赤红恰恰暴露在夏浅铃眼前,一声轻笑如没有重量的羽毛般落到心上,撩拨出酥酥麻麻的痒。
下一站又到了,边上双人座的乘客一齐下了车,正好给他们空出来位置。应弥进了里面,夏浅铃正坐在他的身旁。
应弥还在躲闪夏浅铃的视线,侧脸的红润久久不散,几乎赤.裸裸地在向她告知他的一切。
她吞下舌腔内分泌的唾液,在他看不到的一面摘下虚假的面具,眼中泛滥成灾,尽是贪婪与渴望的丑态。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他变得那么乖,那么听话,无异于在宣告她可以加快步伐,让她放弃对自己的克制了,却又坏心眼地不许她更进一步地索取和掠夺。
仿佛要卡在这里,揠苗助长的代价正是如此,一时的欢愉,再也不能得到丰硕滋润的果实。
他们的诺言要到应弥大学毕业的那天,可那真的太遥远了。她原本可以说服自己再加等待,堪堪抑制得住身体里张牙舞爪,冲撞牢笼的凶兽,偏偏男孩用他的乖顺投进了催化剂,扭曲了本就疯狂的神智。
她歪了身子,倾倒向应弥的一边,闭着眼枕在男孩的肩头,“姐姐有点累了,小弥别乱动,让姐姐靠一会儿吧 。”
“嗯,等要下车了我在叫你。”
“谢谢…小弥。”
不经意间,夏浅铃将鼻尖触碰到应弥颈子,温热的呼吸泼洒在他细腻的皮肤上,也顺势吮.吸进男孩身上的那股阳光干净的气息。
如同馥郁醉人的毒酒,泛着剧毒的香甜,感染了本就敏感的神经。她清楚这无异于挑战自己临近阈值的理智,可不这么做,又如何忍耐得了。
饮鸩止渴,甘之若醴……
双腿间漾开求而不得的酸涩,缕缕情丝拉拽着糕点的甜美,湿软的舌尖舔舐过口腔,几乎难以发声,“小弥,如果姐姐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你会讨厌姐姐吗?”
“我…我应该不会吧,我相信姐姐。”
可是我信不过我自己啊,小弥,你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她将手掌盖在应弥的手背上,紧紧抓住他,借此来逼迫自己按耐那份灼热而畸形的欲望,她快忍受不了了。
“那我们说好了,不管姐姐对你做了什么,都不许恨姐姐。”
“我不是这个意思吧。”应弥似乎以为她在说笑,很不认真,“虽然姐你对我也做不出什么吧,还能吃了我不成?”
夏浅铃勾着嘴角,浮现出温婉纯良的笑,“说不定呢,小弥你是什么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