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咸鱼的慵懒躺姿,一看就是个懒鬼。
尤其是,她的脸上,还盖着一张报纸。
可惜没什么用,她的眼睛依旧能穿透。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理,好像距离自己眼睛特别近的东西都能看透。
也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用,反正她是被折磨的够狠。
没有白清秋帮忙“鬼遮眼”她睡都睡不着。
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往好处想想,总要比当一个瞎子舒服得多。
白清秋半蹲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放在她的眼前。
视线陷入黑暗之中,难得的清静,许辞想到了刚才白清秋和她说的话。
是自己变了吗?
大概是吧。
以前的她,一腔热血,路见不平一声吼。
拔刀相助!
但是,也因此惹下过不少麻烦。
这个世界很神秘,阳间也好,阴间也罢,水深得很呢。
强如十殿阎王,不也照样被压着?
阳间有些奇人异士,相当有手段。
这种人,有点类似于电影里的捉鬼老道。
会一点祖上传下来的东西,符箓,术法,乱七八糟。
有些厉害人物,鬼差也得退避三舍。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放在地府也一样没毛病。
鬼差,有鬼差的圈子。
判官,有判官的玩法。
各司之间,利益矛盾,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翻一大堆。
所以说,有些时候太“正义”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鬼差一个辖区,就这样还有拉帮结派的呢。
为了抢业绩。
鬼差也是有业绩的,业绩这东西关乎到许多东西。比如说,权限。
有业绩的鬼差在阳间混的风生水起,犯点小事都无人管。
再说回来白清秋。
她也不傻,看得出来白清秋这丫头对她有意思。
就是吧,感情这东西,是需要两情相悦的。
说句实话,自己对她,目前没啥太大的感觉。
至少现在是这样,以后难说。
毕竟要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日久还生情呢。
何况这丫头,在不发疯的时候,也确实可爱。
想想,自己这辈子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情,突然闲下来,还真有些不习惯。
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皮越来越沉重。
外面,似乎下雨了,好大的雨。
下雨天,最适合睡觉。
“叮铃”
门框上的铃铛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白清秋和那名坐在店里喝咖啡一边操作笔记本电脑的双麻花辫少女同时抬头看去。
那是个年纪二十七上下的女人,身材还算不错,浓妆艳抹看上去有些怪异,她裹着一件黑色风衣,在这深秋初冬季节,下身居然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黑色丝袜。
属于那种,看着都觉得冷的衣装打扮。
她盘着酒红色的长发,一身烟酒味道。
总之,不像是个正经工作的女人。
事实上,白清秋能嗅到她身上那复杂的味道,她近期内一定和很多男人都有过近距离接触。
“老板,我能在这里避避雨吗,不好意思啊,我身上没有带现金,手机也丢了。”女人嗓音沙哑。
“嗯。”将脸上的报纸拿开,许辞坐起身。
今天这么热闹的?
不是说这家店没什么人来吗。
不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女人坐在吧台前,有些局促不安。
视线不时扫一眼许辞,还有墙上面那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茧”,那里面,貌似是个人。
这家咖啡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外面大雨没有要停的意思,一时间也出不去。
许辞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没说话。
“谢谢。”女人接过纸杯,双手捧着,还是没忍住问了句,“老板,你的眼睛......”
“瞎的,每个新来的客人都会这么问。”用丝巾擦拭着杯具,许辞轻声道。
“那太可惜了。”女人语气感慨。
在她看来,许辞长得很漂亮,光是这一张脸,就能过上一个让人羡慕的人生。
“老板,怎么称呼?”双麻花辫少女背着双肩包走了过来,也坐在了吧台前,“我姓林,我叫林依妙。”
“苏婉卿。”
“喔,苏老板,反正下雨了,我也回不去,再来一杯焦糖玛奇朵吧,给这位姐姐也来一杯,我请了。”林依妙性格开朗,比较自来熟。
“不,不用了。”那女人赶忙开口。
“哎呀,这个天气,来一杯热咖啡暖暖身子嘛。”
什么是焦糖玛奇朵,许辞懂得不是很多。
好在早起时了解了一会这些咖啡,加上身体的本能意识,倒也能糊弄糊弄,但要说多好喝,那就听天由命了。
“姐姐一个人来青川城旅游吗,听姐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林依妙笑容温和。
“是啊,我是桐城人,来青川,是找一个人。”说起这个,女人眼神黯淡。
“那你找到他了吗?”
“没有。”
“喔,这个人,一定是个好人吧,值得姐姐不惜横跨千里也要来找他。”
“嗯,他是个好人。”
“那姐姐为什么不去找他?”
“他,他还是学生,在这里上大学。”
“那他肯定是个差生,兴许是个人渣。”许辞瞥了眼,忽然插话道,“真是个好学生,又怎么会出去漂,还不给钱呢?”
女人脸上的表情一僵,“你说什么?”
“苏老板说,这个学生,是个人渣。”林依妙双手捧着脸,用最温暖人心的笑容说出了这句话。
“姐姐,说说你的故事吧,反正下着这么大的雨,一时间走不了,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我没猜错的话,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是吧。”
“正好,等雨停了,我送你上路。”
林依妙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
女人的表情从僵硬到愠怒,再到纠结和悲伤。
她沉默了好一会,咖啡都端上来了,大概是她这辈子见过的品相最差的焦糖玛奇朵。
“三年前,我接了个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学生,很温柔,一直叫我姐姐。我们那晚,聊了许多,他说他还在读书,成绩很好只是家庭不富裕,连学费都要出不起,这次出来玩,还是有钱的同学请客。”
“我没收他的钱,后来,又见面几次,平时一直线上聊天,我把这些年挣的钱大多都给他上学用。”
“他说毕业就来找我,我就一直等啊等啊。”
“我真的等不下去了,因为那天晚上,客人揪着我的头发,要我跪着,用力咬我,恨不得咬一块肉下来。”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然后,我就来了青川,想去看看他,给他个惊喜。”
“然后他给你一个大惊喜?”林依妙笑容淡了下去,“说吧,你怎么死的。”
吧台后,白清秋站在许辞的身后,搂着她的纤纤柳腰,把头搭在许辞的肩膀上。
“许辞,她好傻哦。”
许辞头也不抬,擦拭着吧台上的杯具,“走得越远,见识越多,认识的人越多,就越能体会到,人这一辈子,你真的在意的,同时又在意你的人,就那么几个。这几个人,就是你的全世界。”
“鬼差小姐,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少问,问多了,没用。”
“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好事。”
“何必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兴许会因为这些故事,滑落到一个深渊之中。”
“我,深有体会。”
许辞侧头看去,恰巧,林依妙也在看着她。
林依妙小嘴半张,指了指许辞身后,原因是,那里有只相当相当恐怖的红衣厉鬼。
当然,是指实力恐怖,不是长相恐怖。
许辞刚老气横秋发表自己看法,注意到林依妙的手势,下意识回头看去。
而正好,白清秋在她身侧。
空气,安静了瞬间。
只能说,这是许辞当鬼差这么久,第一次亲女鬼。
别说,感觉不错,很软,就是有点凉。
许辞懵逼了,白清秋眼睛瞪老大,林依妙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我次奥,真他么有人敢亲红衣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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