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听完,原先一言不发的白裘突然双手一挥,无数竹剑从他身后浮现。
周围的竹屋已经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
竹段与竹段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还有外面狂风吹动竹林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里不知一个探测阵,这整片竹屋都是白裘所建造的杀阵。
亦或者,是这片竹林。
游衿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乱闯吾之清修所的贼人,把命留下!”
白裘突然一声怒喝响彻了整个竹林,满是杀意的竹剑也已经锁定了面前的爪魔。
房屋上的无数竹段化成竹剑向着游衿刺来,凛冽的杀意似是要将游衿捅个对穿。
紫色的煞气从爪魔的身上炸开,所有的竹剑在这一瞬间全都化为齑粉。
游衿不动声色地向后瞥了一眼,他知道白裘突然这么做原因了。
即便自己的攻击到现在都毫无作用,白裘也依然不知疲倦地向对面的男人发动进攻。
“连你的本命法宝都没用,还想让我高看你一眼?”
爪魔随手弹开飞过来的竹剑,一步一步向着白裘靠近。
“贼子!休伤白师侄!”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突然现身,双手中的火雷已经蓄势待发。
白裘等的救兵到了。
从一开始白裘意识到有人闯入自己的领地之后,白裘就对这个黑衣人进行了探查。
结果就是...他打不过。
到了他这个水平说是打不过的话,那就真是打不过。
但凡要是同境界,亦或者是刚突破一个大境界的人,白裘都能说有一战之力。
但是爪魔这个人,他完全看不透。
既然他看不透,也打不过,而且对方这架势就是冲着自己的命来的。
那么叫救兵就是很好的选择了。
救兵不知爪魔身后的那个长老一个,宗门有外人入侵,这可是一件十分大的事情。
只是莲音宗确实是有些大了,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确实是赶不过来。
所以只到了一个破海境的长老。
按道理来讲,白裘还要再和游衿多聊一会儿,多拖延一点时间。
但是这个男人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白裘怕他说些什么东西出来,也怕他立马把自己杀了。
于是在那位长老刚到达的时候,白裘就选择了暴起发难。
那个长老看到白裘都动手了,自己也不能干看着吧,得帮帮忙啊。
于是他也出手了。
白裘看着爪魔身后的长老也开始动手,连忙双手一拍藤椅,爪魔的脚下立刻生出了许多藤蔓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小腿,并且还有一直向上爬升的迹象。
身后那滔天般的雷火汇集成一个人头大小的球,那个长老的杀招已经准备就绪。
“去!”
人头大小的雷火球在飞行的途中快速扩张,其中蕴含的能量足以将这片竹林夷为平地。
他并不担心这位白裘师侄会不会在他的招数下陨落。
因为这个师侄,最擅长的,就是保命。
“喝!”
即便他眼见雷火球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飞来,白裘仍还是不放心。
在加固了爪魔脚下的藤蔓数量和韧度的同时,他身后的翠绿剑影也终于出窍了。
白裘身后的五支翠竹所炼制而成的飞剑,是他为数不多的进攻式招数。
五剑齐出,没有丝毫留手,即便威力不如那雷火球,但是将爪魔限制在原地,就是他的目的。
前方是破空而来的五柄飞剑,后方是有着恐怖威能的雷火球。
游衿有些意外。
因为他发现,两边的招式都是破海境带来的威压感。
“你也入破海境了?”
“真是...叫人意外...”
轰!
游衿的全身爆发出紫黑色的煞气,那冲天的气势直接将那要散架的竹屋给冲成粉碎。
站在原地被限制住的爪魔先是猛地一转身,面对着袭来的雷火球方向。
一道与雷火球大小差不多的紫黑色爪印骤然出现在空中,它的姿势与游衿手上摆弄的样子完全一致。
随着游衿用力地向右一划,那空中的爪痕直接将那雷火球给撕成了六瓣。
泄露而出的能量在空中炸开,无数竹林被爆炸产生的冲击点燃、炸裂。
几百米的竹林再无一根好物。
而那长老也是没有想到那入侵的贼人有这般实力,能够在空中将自己的杀招拦截,于是错估了安全距离。
那位长老也是暂时被气浪给震飞了出去。
在这半秒结束后,五柄飞剑也是即将到达游衿的后背。
又是那完全看不清也察觉不出来的速度,游衿的另一只手就这么硬生生将五柄飞剑全部抓在手中,让它们无法再有存进。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迅速,从他们出招,到被爪魔全部化解。
下一秒,在爪魔那不知何种材料制成的寒爪下,五柄飞剑如同脆玻璃般被捏成碎片。
“噗!”
本命法宝受损,白裘也是第一时间被反噬,口中吐出了许多鲜血。
还未等白裘反应过来,爪魔瞬间挣脱脚上的束缚,下一瞬就到了他的眼前。
“破海境,还真是挺强的。”
这不知是夸赞还是嘲弄的声音从爪魔的口中说出来后,白裘的耳朵里又多出了另一种声音。
那是身体被贯穿,血肉被挤压而出的声音。
爪魔的寒爪如同简单伸手般就这么轻易地突破了他的防御,并且洞穿了他的身体。
白裘先是有些迷茫地看着肚子上那穿过去的手臂,然后又抬头看着眼前那依旧散发着无边煞气的恶魔。
恐惧和疼痛同时袭来,而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眼泪与哭喊。
一个而立之年的破海境修士,在生死面前,终究还是屈服于了本能。
“别...咳...别杀我!”
口腔里从内脏返还而出的鲜血导致白裘说话断断续续,再加上那极度的害怕,他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咳,剑仙在哪!”
爪魔没有把手拔出来,声音沙哑,语气戏谑地说着:
“剑仙不是死了吗?你为什么会知道他在哪?”
“不!不!他说不定...没死!”
浑身瘫软的白裘此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洞穿自己身体的手臂。
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