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面前是一个探测用的防护阵法,游衿也没有特别好的解决办法。

想通过某种方式绕过阵法抵达竹屋的话实在是过于麻烦了些。

于是,游衿选择了直接踩在灯笼的暖光所照射到的泥地上。

但即便是泥地,也没有留下那铁靴踩过所可能带来的痕迹。

爪魔就这么一步一步地靠近着竹屋。

原本竹屋内部漆黑一片,现在却有了些微弱的烛火。

看来里面那人已经觉察到了外来之人的存在,还亮起了灯示意自己还醒着。

明知道有不速之客踏入自己的领地,还肆无忌惮地亮起灯火。

这就是摆明了在告诉对方,我知道你的存在了。

这算是什么意思呢?

示威?警告?还是欢迎?

几十米的路程并不遥远,游衿很快就到达了那扇普通的竹门面前。

笃笃。

由玄铁制成的爪套轻轻敲击着竹门,似是在友好地问候。

“何人?”

一种带着书生气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里面似乎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

笃笃。

游衿没有回应,只是再次轻敲了两声。

“阁下若是不报出名讳,还恕白裘无法相迎。”

里面那人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即便门外爪魔的装束和气势已经给了他足够大的震慑。

不要在对手面前露怯,这是‘他’的作风。

门外已经很久都没有了动静,那奇怪装束的蒙面人似是在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门口。

阵法没有检测到任何的异常,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出任何的问题。

门外那人似是就这么走了。

“白裘,对吧?”

身后传来的沙哑、低沉且怪异的声音让白裘下意识地握紧了藤椅上的扶手。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白裘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

“爪魔。”

身后的蒙面人同样没有感情地回答道。

“爪魔...”

白裘思索了一番,确认自己没有听过此等性命抑或着称号,随即又问道:

“不知阁下找我,所谓何事。”

“呵。”

爪魔轻笑了一声,慢慢从白裘身后走至他身前。

而白裘也是终于正面且近距离地看到了爪魔的样子。

诡异的面具,漆黑的眼布,满是痕迹的黑衣以及披风。

最关键的是那一双铁爪。

这是灵器!

是能够将一些修士的护身之气破坏的法宝。

灵器大多都是法宝,能远程操控并且易于控制,能够用最少的代价伤到敌人。

将灵器佩戴在手上,也不知道这人是对自己的身法有自信,能够快速近身敌人,让他们无法很好地施展术法。

还是对这件灵器的威力有自信,能够轻易撕开敌人的血肉。

要让白裘来评价的话...

二者皆有。

白裘在观察爪魔的时候,游衿也同样在观察着他。

长相与之前那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但是衣着却不同了。

白裘今日穿了一身白衫,并且发髻没有束起。

看样子是之前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来不及对自己的形象好好整理一番,只得胡乱套了个长衫。

若是真给他点时间,他说不定还真像一个十分儒雅的书生一般。

为什么说不同呢?因为白裘虽然姓白,但是他相较于白,似乎更钟意黑色。

至少游衿之前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就没有见到过他穿白色衣衣服。

除了最开始的那几面。

另一个值得注意但是游衿早就知道的点就是...

白裘身下坐着的,是由高阶灵藤制成的轮椅。

曾经也是莲音宗最出名的亲传弟子,如今落得一个身残的现状。

“听说,白裘你,是剑仙的一名好友?”

游衿站在白裘身前约一米处,低着头审视着他。

虽然看不到眼神,但是那莫名的威压却让白裘感受得无比清晰。

“世人皆知,我与剑仙还有师妹唐沁月乃是从孩童时期便相识相知的同伴和挚友。”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也不需要听说!”

白裘的语气加重了些许,毫不怯懦地与游衿对视着。

“那你知道,剑仙在何处吗?”

爪魔那闪着寒光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剑仙早在三年前便死了。死在那场内乱之中。”

白裘慢慢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以你也以为,剑仙死了?”

“他当然死了!”

白裘有些激动,斩钉截铁道。

“你看见了?”

游衿的反问直接让还想反驳的白裘止住了话语。

“剑仙已死,这是那乱军首领昭告天下的事情。”

“他没有理由说谎。”

“而且剑仙的佩剑,就在那陨仙山上!”

“他那样一个爱剑如命的人,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丢下自己的佩剑!”

白裘越说越激动,双手有些不自觉地抓紧着轮椅的扶手。

在爪魔的注视之下,白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平心静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所以,你找一个已死之人,有何事?”

白裘目光灼灼,似是要透过面具看清那内部之人的神色。

“我啊,想杀了他呢。”

爪魔在屋内来回踱步。

突然,他重新看向了白裘,语气十分玩味道:

“你呢?你想杀他吗?”

“你想说什么?”

白裘的眼神变得十分危险。

“你这双腿,就是因为他才废掉的吧。”

游衿走到白裘的面前,将那锋利的指尖缓缓降落在白裘的大腿处。

那指尖轻易破开了那白衫,也撕裂了他的血肉。

流溢而出的鲜血浸红了雪白的衣衫。

但是白裘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爪魔将手指抽了回来。

“你也是用剑之人,知道步伐对剑招的重要性。”

“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你不恨他吗?”

“你恨他。”

没有等白裘反驳,游衿接上了他的上一句话。

“所以你才,害了他,对吧?”

白裘先是沉默不语,眉头拧成一块,随后才道:

“你究竟是谁?!”

“难道她还活着?!难道她没有死?!你是她派来的?!”

听到这些话,爪魔怪异且恐怖的笑声在竹屋内回荡。

“果然啊,你知道很多东西。”

“说给我听听,你都做了些什么。”

“那个她,你又了解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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