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蚂蚁,就算能顶起一个秤砣,那它就不是蚂蚁了吗?
无非是挣扎的力道大了一些罢了。
“呵呵....我看该走的是你.....”
独孤婵暗暗发笑,随后调集魂力,将其集中铺开在识海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一齐向独孤诞涌来,像惊涛拍岸一样将他一点又一点地往那上面逼。
强烈的灵魂激荡震得独孤诞十分难受,他的魂力让独孤婵惊讶,独孤婵的魂力则是让他震惊。
这个世界的人很少有修炼魂力的,独孤诞恰好就不修,而且对这种另一个层面的攻击方式完全处于陌生的认知状态,只知道一个劲地聚精会神,如同便秘硬憋奥里给一样想把独孤婵的魂体挤过去,殊不知他自己越是努力,就离自己原本的肉身越是遥远。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魂体离被独孤婵清理出去只剩临门一脚的距离了......
“你想干什么?你疯了?我才不要变成女人!”
“诞公子~~~想不想和变不变是两码事哦~~~”
在魂力对决的同时,独孤婵甚至还能抽出时间来嘲讽他两句。
“不!!!你不能这样做!!!!”
“乖~~~不会很疼的~~~~”
砰!!!!!!!
紧接着,独孤诞便感觉自己像是从悬崖边径直摔进了海里一样,扑通一个巨大的水花之后,他就往海里硬生生钻了十几米,强烈的水压挤得他几近窒息,而他只是一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在此情景下只得手脚并用胡乱扑腾着......
好在这样的情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即便是狗刨有的时候也是有用的,他就这么浮出了水面,猛猛地暴风吸入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哈啊.......”
再然后,如梦初醒的她睁开了双眼,一片澄澈的夜空映入眼帘,弯月高挂在天边,璀璨星河陪伴左右,只有冰冷刺骨的四肢还让她保留着梦中的记忆。
这是....怎么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压根动弹不得,想要张嘴说话,却连舌头都是僵直的,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多年的冰冻中苏醒一样。
而在耳畔,地面传来了细微的响动,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个熟悉的男人的面貌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楼姑娘还是....诞姑娘?哈哈哈哈哈.....”
男人露出了张扬的笑声,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笑声.....这特么分明是她自己!
不,准确点说,这是她曾经的身体!
“啊呃啊啊啊嗷嗷啊......”
她试图表达抗拒,哪怕只是喷两句无关紧要的脏话过过嘴瘾,可话到嘴边,就只剩下了无意义的叫嚷,显然她还没有适应这具全新的身体。
独孤诞变成了独孤婵,而楼忆清变成了独孤诞?
不管怎么说,作为当事人的独孤诞并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她宁愿这是一场噩梦。
独孤婵没有理她,渡魂术带来的昏迷效果已经消散了,魂炉也被他丢到了山涧里销毁防止对方报复,独孤诞之所以还不能行动,完全是拜“尸僵”所赐,而这恰好给了独孤婵多一些的适应身体的时间。
老实说这具身体他用过了,所以并不算太难操控,无非就是少了点零件,又多了点零件,身材尺寸大了好几号,举手投足间稍微有那么点别扭,然后后背尤其是腰部的地方有一些肌肉酸痛,有点阻碍行动,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异常了。
反正他又不打算在这具身体里长呆,日后他肯定会想办法再从这里出来,重塑自己的肉身的。
最重要的是,只要他把独孤诞这个坏人的肉身给占了,那她就没办法再对自己形成威胁,自己就有绝对的实力能控制她的行为,避免再发生类似于飞鱼岭上的这种惨案......
想到这,独孤婵双目微闭,通过神识仔细检查起了自己的经络。
独孤诞到底是练的哪门子邪修功法呢......虽然并不怎么强,但也太过恶毒了些,一定要除掉这种邪修的根基,不能再给她重新拿出来祸害生灵百姓的机会......
然而独孤婵却惊讶地发现,她的神识能力不知何时居然大打折扣了,这让她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经脉活动。
“.......”
也许是因为和独孤诞的魂体斗争导致的?
虽说是碾压局,但也确实消耗了一丢丢的能量,然后就这样了吗?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无论他怎么尝试,却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于是他只好作罢。
没关系的,反正经脉又不一定非要用神识才能观察......
念及于此,独孤婵伸出了右手,将它搭在自己左手手腕的位置。
是的,她会号脉,虽说不是专业的医者,但一些基本甚至进阶的原理,他都能搞明白。
但是当他认认真真地感受着这具身体的脉搏的时候,他愣住了。
这股异常的动静......这是.....有病?
他已经很多年没生过病了,仅有的给人号脉号出病来的记忆,还是在自己刚来玄幽宗,拿外门弟子练手顺便给他们治疗的时候。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股感觉和当时的简直一摸一样。
这是.....脾肾阴虚.....还有癔症???
这家伙的身体怎么这么差啊?
客观来讲,独孤诞的身体相比于正常人算好的了,男人脾肾阴虚的多了去了,这个癔症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大病,而且主要影响的是精神状态,会导致情绪与心理出现问题,但却不致命。
可奈何人家独孤婵原本是百病不侵的体质,在她眼里,这种状态已经快算是绝症了,这就跟天天考满分的接受不了自己一次测试突然差一分满分的现实,在外人看来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在本人看来,简直是震撼三观。
独孤婵也是愣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自己有病的事实。
在这段时间里,体温渐渐恢复的“独孤诞”也是从尸僵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喂,你....你平时都干什么了?为什么你脾肾会这么虚?”
纳闷的独孤婵转头冲独孤诞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里.....里瞎嚯!我.....我柴不恨虚!我恨体好着呢!”
“这时候就没必要嘴硬了吧?你说清楚成因我才好帮你治疗啊?不然你这身体状况只会越来越差,难道你愿意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说这具身体实际上是独孤婵在用,可这时候的他,确实是在为独孤诞着想的。
刚刚捋直了舌头的独孤诞于是继续说道。
“不用你假惺惺的,快把我身体还给我!怎么我用的好好的,你用就肾虚?肯定是你的问题!”
“我.....”
独孤婵当即又是一阵大无语,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就是肾虚吗?多大点儿事?
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可不等于自己就没病啊喂!你这个癔症我还没跟你说呢,说了你不得更急眼?
他正想着怎么从对方嘴里套出话,却没想到独孤诞直接踉踉跄跄地朝他扑了过来,神情异常激烈,她不停地摇晃着这具本属于自己的男人身体,嘴里念念有词。
“快还给我!别人的身体你用着不丧良心吗?你个小偷!强盗!你无耻啊!”
然而她的努力付诸于实践时却无法撼动独孤婵分毫。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素质毕竟是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的,通常情况下都是如此,哪怕楼忆清的确拥有能和男人对抗的武力,可那是得益于武功,而非蛮力,楼忆清学的那些武功,独孤诞根本一窍不通,所以她现在不过是能比寻常的女子战力强上一些罢了。
但独孤诞的这具身体,那肉身强度原本就已经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了,否则他也不可能承受得住那种邪门功法带来的高强度负荷。
所以独孤婵毫不费力地,便用一只手掌钳制住了独孤诞的两只手腕,像提溜个鸡崽子一样给她丢到了一旁,她扑过来一次,他就原样给她送还回去一次,这种力量相差悬殊的感觉居然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愉悦。
果然手大不见得是坏事啊......
独孤婵满怀欣喜地接受着这种全新的变化,与他不同的是,独孤诞则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利中渐渐感受到了沮丧,最后筋疲力竭地瘫坐在了石头边。
明明她的意志还很坚定啊,为什么....为什么就是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