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第一次了解到该信息的人，震撼程度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我知道了。”楚源装出惊讶的样子，说道，“那我们应当如何去应对呢？”
云夜璃没有说话。
她深深看着楚源的掌心，些许的能量在指尖悄然跃动。
黑色气体在慢慢逸散。
可在魔气注入楚源掌心的前一刻，又隐入了她的指尖。
她终究是没能下手。
“我让你过来，除了要告诉你这件事情以外，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云夜璃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道，“我想问的是，如果魔族的人向你身体里注入了魔气，强迫你成为他们的棋子，你会怎么做呢？”
沉默……
良久的沉默……
这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
真正处于绝望的境地，到底是投身魔族，还是宁死不屈，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个艰难的选择。
人性是具有双面性的，也从来不是能以一概之的，在不同的境况中，同一个人可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楚源在上两次梦境中都被魔女向体内注入了魔气，前一个梦境的他选择屈服于魔族，搜集有关魔域的线索，成为卧底，后一个梦境的他则是宁死不屈，最后被魔女废了修为。
所以他会怎么做，口头上说一句又有什么用呢？
真正还是要看在特殊情境中他会怎么做。
“也许我会选择潜入魔域，成为一位卧底吧！”楚源说道，“可若是真到了那般绝境，我觉得我这一生就完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正派的修为赋予了他正道的肉体，魔域的魔气又在他体内注入了黑暗的种子，他被两方力量撕扯，正道修为再难有所进步，魔气又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身体。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上上个梦境的他之所以能忍受体内魔气的侵扰，数十年如一日探索整个魔域，绘制地图，是因为他的心中还有希望，他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他”在等着自己的情报。
希望永远是面对黑暗时最有效的治愈方式。
可若是没有希望，没有从来一次的机会，他的体内被注入魔气，还能怎么做呢？
有些事情是无法想象，也是不能想象的。
云夜璃听到那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她握紧拳头，站了起来，开启洞府的大门。
清凉的月色通过洞口照入，给昏暗的洞府带来了些微的光芒。
“我知道了，”云夜璃站在门口，道，“你可以走了。”
“哦。”
楚源应了一声，扶着石壁走入了外面的月色之中。
他以为云夜璃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原来只是这件事。
倒不是说这件事不重要，关键是他早都知道了啊！
“那我先走了啊！”
楚源挥挥手，又环顾四周，道：“对了，秋忆芷不是和你住在一起吗，怎么没见到她？”
“哦，她今天被分配到了一个上等的洞府住下，就在不远处。”云夜璃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解释道。
“没事可以让秋忆芷和柳玉希切磋一下，”楚源略微思索，道，“她们两个都是剑道天才，秋忆芷在剑感上天赋上佳，柳玉希在剑道领悟上更胜一筹，两个人相互切磋，估计都能长进许多。”
“小辈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何须我们在其中掺和。”云夜璃微笑着倚靠洞门说道。
“也是，那我走了！”
楚源没有注意到云夜璃神色的异样，沉声告别。
……
夜晚，楚源坐在山崖上，眼望南方的土地。
那边是一望无际的魔域。
呵……魔域是以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超级势力。
甚至由于黑色魔气常年笼罩的缘故，魔域对楚源来说充满了难言的神秘感。
可在不知不觉间，他已和魔域过了几招。
往常遥不可及的魔女，在他的眼中也不算什么了。
眼界和格局的提升，都让他远不是先前的楚源。
腰间，明晃晃的宝剑出鞘，剑指南方。
楚源盯着远方，许久许久。
……
接下来的一天，天色刚亮，楚源的意识就清醒了。
他明白他要做些什么事情。
第一，他需要了解清楚柳玉希和魔域之间的关系。
这个并不着急，柳玉希始终是正道的人，对他来说威胁不大，事情的紧急程度可以往后放一放。
第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要搞明白灵云宗的卧底是谁。
这个是比较紧急的事情。
如果他所在的阵营始终有敌方阵营的渗透，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他人的掣肘，那么他的一切举动都是不安全且危险的。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安全，就会产生极大的不稳定因素，影响他对外部魔族的有效反击。
所以，他最先要做的，是揪出卧底。
依照先前的猜测，卧底要不是宗主身边的亲信，深得他的信任，要不是有人给宗主下药，从他嘴里套出的信息。
无论是哪种情况，卧底都很有可能出自宗主身边之人。
从这些人身上开始调查，应该能更快找出线索。
楚源将宗主较为信任的人写在纸上：
大长老、二长老、四长老、五长老、七长老、十长老、大弟子黎云，二弟子陈安，三弟子潘鑫。
他没有写三长老，因为云夜璃和宗主并不熟，而且她是楚源的师尊。
楚源很信任她。
他相信云夜璃绝对不可能是宗门里的卧底。
可疑对象主要就是这几个人。
具体会是谁，还需要设出计谋，仔细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