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明明将门反锁了……”
“那要是她有钥匙呢？”
闻言，上官凌顿感不安，一股莫名的恐惧陡然降临在她身上。
“她打开了门，告诉我，是你让她来接我的。”
“我本来并不相信，但只有你有公寓的钥匙，我不敢不信。”
“她带着我去她的心理咨询中心，骗我喝水，随后，把我催眠了。”
“当时我只感觉脑袋一阵昏沉，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话音刚落，上官凌突然打岔，“可明明视频里……”
“她没有和我发生关系，只是将我浑身上下猥.亵了一遍。醒来时，我难过得想死。可你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吗？她给我看了你的礻果，照，威胁我和她继续保持着见不得光的往来，否则，就要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去。”
“怎，怎么可能……”上官凌如遭雷击，眼里的色彩正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她当时只觉得自己是喝醉了酒，却没想到其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就连自己，也被那女人拍了照片。
念及于此，一股巨大的悔恨涌上心头，令她几乎不能呼吸。
“怎么不可能，毕竟，你是那么地爱喝酒。”
“所以，你就……”
“你觉得，我会拿自己女朋友的清白和名誉当做赌注吗？”墨棠秋讥讽地反问，怼得上官凌哑口无言。
“她警告我不要告诉你，可是就算她不这么说，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不想看见你悔恨的泪水，不想看到你脸上的悲伤。”
“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第二天，你连自己如何回家，如何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都毫不在意，甚至没有一丝怀疑。”
“从那天之后，你渐渐不再有出门前将门反锁的习惯，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她复制了你的钥匙，每当你离开后，她都会来找我。”
墨棠秋顿了顿，继续编撰着生动的残酷现实。
“你知道她有多恶心吗，她强迫我亲她的嘴，甚至，用嘴巴亲她排泄的地方。”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老是抗拒和你接吻吗，因为我已经不干净了，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也感受到这种恶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继续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可我始终坚持着保护最后的一点纯洁和尊严，甚至以死相逼。”
“你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我不仅要应对她恶心的嘴脸和威胁，还要时不时承受你的拳打脚踢，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你扇得嘴角流血。在她的影响下，我变得更加害怕和女人接触，也更加排斥和你做那种事情……”
“可你呢，却只会固执地觉得是我不够爱你，依旧乐此不疲地折磨我。”
“你以为我只是在虚情假意地迎合你，却没有想过我忍受了多少欺凌，整天压抑得痛不欲生。”
“当你在的时候，我要小心翼翼地面对你，稍有不慎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当你不在的时候，她会趁虚而入，百般羞辱我，在你们眼里，我简直比宠物还没有尊严，比砧板上的鱼肉还要再任人宰割。”
闻言，上官凌终于忍不住将墨棠秋轻轻抱起，泪水已不自觉淌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
可墨棠秋却只是厌恶地将她推开，继续述说着自己遭受的种种。
‘只是这点程度的忏悔吗？还远远不够啊。’
他不禁在心里冷笑，撒谎，他最擅长不过了。
“哦，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吃药吗？”
“是她给我的，但是是我自己主动想吃的。”
“为什……”
“为什么？你知道我多想把这药塞到你嘴里吗？每天像个发q的母g一样压在我身上，丝毫不懂得节制。可是我舍不得你吃，我宁愿伤害了自己的身体也不愿看到你有半点差池，我不想看到正值青春年华的你怀孕，无论是打掉还是生下来都太过影响你的学业和名声，甚至人生。”
“可是你呢？你只会顾着自己享受，丝毫不考虑后果，最后，却要让我来承担。”
“不是的……”上官凌呢喃着想要解释什么，却再次被少年打断。
“当初体检报告出来后，我说的是气话，我不敢相信你会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甚至无法理解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可这次，我却不禁为当初的做法感到庆幸。”
“你这种人，不配。”
上官凌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真相，是如此的令人难以下咽。
“别说了，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不知何时，少女已哽咽地流泪。
“值得庆幸的是，在后面的一段时间里，你整天都陪着我，就连脾气也收敛不少，我慢慢地开始重新喜欢上你。”
说到这里，墨棠秋不禁露出了怀念的笑。
“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告诉我，你要出国几天。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么崩溃吗？”
“你走之后，她一定会再次找上门来。”
“几天，足够那个女人为所欲为了。我哭哭哀求你不要走，可你却洋洋得意地觉得我已经彻底离不开你了。”
“就在你走的那天晚上，大门突然开了。”
“她出现在我面前，像是死神宣判我的死亡。她说她再也等不了了，我只好拿刀架在脖子上。”
“可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她在你的飞机上装了炸弹，如果我不同意，你就得死。”
“所以，你觉得，我还有选择吗？”
墨棠秋突然顿了顿，用着讥讽的目光回应上官凌的泪水。
闻言，上官凌只感觉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同时，心中的愧疚与悔恨更加泛滥成灾。
“那晚，我只感觉自己收到了这辈子最大的折磨。”
“一连几天，她都是这样。”
“我难过得想死，可我不能留下你自己一个人。”
“你又知道为什么你回国之后我不肯和你做吗？”
“因为我脏了，我甚至怕她有x病，传染给你。”
“我默默将所有的痛苦打碎，全部吞进了肚子里。可你却只会在看到体检单的那一刻质问我。”
“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崩溃吗？你知道默默付出，承受了所有最后却要被用那种眼光看待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把我的委屈说给天听，天都哭了好久。”
“不，你不知道。”
“你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溺死，让我屈服。”
“甚至于，这一次，同样如此。”
“我像一只死狗一样被你踩在脚下，被你用我花了好几个日夜做出来的玫瑰香烟的烟头烫伤，留下丑陋的疤。”
“谢谢你，在最后让我断绝了一切不该有的幻想。”
“谢谢你，让我在最后认清了你。”
“那么，最后，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上官凌发疯似的想要捂住墨棠秋的嘴，却并没有成功。
迎接她的，依旧是少年冰冷的目光。
“很多年前，有一个小男孩，他的身世悲惨，可他却养了一只小狗，即使小狗只有两个月大，它还是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的精神支柱，他们几乎相依为命。可直到有一天，在江南郊区的一个湖泊，他的小狗不幸落水了，幸运的是，小男孩恰好会游泳。”
“他刚想下水去救小狗，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女孩也掉到水里。”
“他本能视而不见，可他没有，他救起了那个小女孩，却没有收获一声感谢。小女孩哭得泣不成声，可他又何尝不是。明明该死的不是他的小狗，明明他本可以救起他心爱的球球……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狗在水里挣扎，最后慢慢沉入湖底，你知道，当时的小男孩，有多伤心吗？”
“你不知道……即使你就是那个小女孩。”
言毕，墨棠秋竟不自觉地咳嗽起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一丝黑血也渐渐从他嘴角淌出。
此刻的上官凌早已泣不成声，接踵而至的打击，让她几乎快要崩溃。
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真是曾救过她的小男孩。也万万不会想到这一刻，自己会沦落到失声痛哭，乞求他的原谅。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不断地道歉与哀求。
可对方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她急得吐出一口鲜血，却依旧跪在少年的身旁做着无用功。
墨棠秋俨然已处于濒死的边缘，却依旧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他艰难地抬起手，推开少女的怀抱。
“我好像……真的要死了……不过那样也好……”
“不，不会的……”上官凌发疯似地抓住他没有一丝温度的手，将他冰冷的掌捂在自己温热潮湿，布满泪水的脸上。
“如果有下辈子，我宁愿不再遇见你……”
“你这种人，只配永远在悲伤和痛苦里，忏悔自己的罪过……可惜，就算我死了，你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吧……”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得好死……”
男孩继续强撑着，断断续续地说出对少女的审判。
闻言，上官凌顿时大惊失色，甚至再次吐出一口血来，魔怔般地将其紧紧抱住，试图乞求着他的原谅。
可她的期望终究是落空了，在墨棠秋憎恨的目光中，男孩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顷刻间，上官凌只觉得天似乎都塌了下来。
她崩溃得嚎啕大哭，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间屋子，却并不能唤醒少年。
某处，墨黛伊看着电脑中模糊的画面，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初见不知戏中意，再看已是戏中人。
“真有意思，把我也牵扯进来是吗。”
“还真是……长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