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刚才会对叶歌说，只要能治好她的妹妹，多少钱她都愿意给。要知道，在赌场那种地方，荷官可是每天都能收到不少小费的。哪怕这些小费最后肯定会被赌场抽成一部分，但留下来的也算是收入的大头了。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份工作也总比当妓女要体面一些。
作为偷渡过来的卡杜拉人，莉莉安能在东街站稳脚跟靠的肯定不止是那张脸蛋。要么是她和索菲一样，拥有着能保护好自己的战斗力，要么就是手腕足够，能支撑她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步步往上爬。
但从刚才她抓住自己手腕的力气来看，叶歌更倾向于她是两者兼具。但他没有从莉莉安身上察觉到近似于索菲的威胁性，不知道是安逸太久疏于锻炼了，还是确实不入流。
“您在那里工作很久了吗？”叶歌从讲台上拿过名册，递给莉莉安道：“麻烦在上面签个名吧。治疗费一个银币。”
“嗯，我已经在那边工作两年了。您应该就是新来的牧师了吧，我以前一直有听说老牧师有些不靠谱，所以才没来过这边。”莉莉安虽然没怎么来过教堂，但显然也是听说过教堂的规矩的，从善如流地接过叶歌递来的名册，甚至还特意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不过今天我没带太多的钱过来，改天我会再来教堂当面感谢您的。”
冷静下来后，莉莉安也恢复到了平日的冷静，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些许笑容来，甚至还特意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她身上大概是喷了些香水，所以仅仅是多待了一会儿，连站在一旁的索菲都闻到了那股浓郁的香味。
索菲微微皱着眉，看着莉莉安从叶歌手上接过本子时还不自觉地摸了摸他的手，总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对方只是刚见一面的外人，少女便强忍了下来，没有发作。
“感谢母神就行了。我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叶歌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反而是问起了另一件让他更感兴趣的事情，“我很少听人谈起过我的前任，只知道他是老死在教堂里的。能和我说说他的事情吗？”
“卡伦教堂的老牧师啊……我只知道东街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去找他看病，说他收费又贵效果又不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正职牧师的……哦抱歉，我不是在说您和圣教的不好。只是老牧师的风评确实不算太好，和您差远了。”莉莉安笑了笑，“这些天我可没少从别人口中听到您的名字呢，他们都说卡伦城新来了位既帅气又靠谱的好牧师。百闻不如一见，您确实长得很帅气呢。”
“谬赞了。”叶歌从莉莉安手里接过名册以及作为治疗费的银币，公事公办地说道：“如果之后薇薇还出现这种情况的话，你可以再来教堂找我。不过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她会突然发高烧吗？今天好像也没下多大的雨，就算小孩子的体质差一些应该也不至于会发烧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平时她都调皮的很，也很少会生病的。您也知道，我们卡杜拉人在这座城市其实并不受待见，所以从小起我就有教她好好锻炼身体。”聊起自己的妹妹，莉莉安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柔和了许多，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今天我还在赌场工作，听到我朋友说妹妹晕倒了。当时我都快吓坏了，找个好几个医生都治不好。”
“当时她也在赌场吗？”索菲有些好奇地问道。
“赌场一般是从傍晚开始上班，一直到凌晨才能下班。家里只有我和妹妹，我又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照看，所以就只能让她跟着我了。我在工作的时候她就在休息室里看书，等我下班再一起回家。”莉莉安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要是有一个能让我放心的人帮我照顾妹妹，我也不想将她带到赌场去的。”
“那不在赌场工作不就好了。”索菲总感觉这个讨厌的女人意有所指，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是啊，如果能不在赌场工作就好了。”莉莉安笑了笑，并没有在意索菲的小情绪，反而是看了叶歌一眼，“但不去赌场，我又能去哪里呢，我可不像你一样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在教堂工作呢。就算是这份工作，当初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老板对我也还算不错，所以就一直做下去了。以后要是能在卡伦城找个好人家嫁了，就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你……”索菲总感觉自己的火气在蹭蹭地往上涨，恨不得冲上去拎起这个坏女人的衣领，让她赶紧滚出教堂。早知道刚刚就不帮她了，真的是狼心狗肺。
“愿母神保佑你。每一个认真生活的人都值得被祝福，希望你能早日实现自己的愿望。”叶歌不动声色地把索菲挡在自己身后，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为莉莉安送上一个没什么诚意的祝福。他可不敢继续放着这个女人和索菲交流下去了，再聊下去搞不好待会自己的教堂就要爆炸了，还是赶紧找个机会把莉莉安打发走吧。
“那就承您吉言了。”莉莉安有些失望，但也没表现在脸上，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哦对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下次来教堂的时候把薇薇也带上吧。我可以对她再释放一个治愈术，以免留下什么病根。”叶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莉莉安握住叶歌的手，轻轻晃了几下，“我可以再在教堂里多留一会儿吗？现在薇薇才刚睡着没多久，我怕吵醒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乐意听您讲一讲圣经，成为一名圣教信徒。”
这会儿你倒是不怕吵醒你妹妹了啊。还有叶歌你倒是快点让她松手啊，她整个人都快贴到你身上了，你就不觉得呛吗？
索菲一边狂在心里给莉莉安打叉，一边忍不住腹诽到。
“抱歉，虽然我也很想这样做，但这样对其他信徒就太不公平了。”叶歌笑了笑，很自然地把手抽回来，“如果你想听我讲经的话，可以明天下午两点来教堂这边。教会每天都会有这样的活动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莉莉安眼睛亮起来，“其实我对圣教仰慕已久了，有机会的话肯定会过来听讲的。就是不知道圣教会不会收我这样的信徒。”
“母神平等地爱着所有人，自然不会有这样的说法。无论是穷人、富人，还是罗德人、卡杜拉人，都可以平等地信仰母神与圣教。”叶歌挂上营业用的笑容，点头答道。
最后，莉莉安还是一直留到了接近十点才背着妹妹离开了教堂。临走时还一再感谢叶歌，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好像只要叶歌再挽留下，她还想留下来过夜。
叶歌当然不会有这种想法，在目送着莉莉安离开后，他才重新把锁挂好，顺手把教堂的灯都关掉。反倒是索菲一直站在叶歌旁边，明明好几次看上去好像都快憋炸了，但最后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一直听到了最后，就连叶歌都有些惊讶于少女居然这么能忍。
“聊的很开心吗。”等人走了以后，索菲才终于憋不住了，有些幽怨地问道。明明是她先来的啊，明明刚刚叶歌还在休息室里教自己学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开心了。”叶歌有些无奈地问道。
“哪只眼睛都看到了。明明笑得那么开心。”索菲双手抱胸，有些气鼓鼓地说道。
“我哪天不是这样笑的。”叶歌有些好笑地敲了敲少女的额头，“好了，回去看你的书吧。你不是要立志成为卡杜拉第一法师吗？这样的学习态度可不行。”
“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志向了？”索菲听得一愣一愣的，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等到两人回到休息室时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大喊道：“你居然耍我！你个混蛋！”
“我可没耍你。没说过就没说过吧。”叶歌用黑书挡住自己的脸。
憋笑可是很辛苦的。
PS：眼睛肿了……码字痛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