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戴尔所言,前行的车队早就已经准备就绪,他们等待在城堡的跟前就像午夜十二点的厚重钟声令人厌恶却又无法避免。 无奈的威廉拿背着大剑一步步朝着马车走去,马车的一旁是一头白马,它有着结实的肌肉,毛也被梳地闪闪发亮,如果没有猜错,那它应该是一头经常疾驰于各种场合的千里好马。

马的一旁站着一个老态的男人,他正与马夫交谈着什么似乎乐在其中。男人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两鬓也已经白得透彻。穿在他身上的骑士盔甲除了清晰可见的刮痕外一丝不苟,偏偏至关重要的头盔被放在了马车的前端,似乎引不起他的什么兴趣。

男人名叫弗莱德里奇,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他在那场20多年前的战争中大放异彩,甚至说取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不得不说作为当时的年轻指挥官,确确实实是个有本事之人。只是说如今已经年过半百的他,眼睛里早就看不见了那当年的锐利,在那副躯体里到底还剩多少当年的弗莱德里奇这就不好说了。

弗莱德里奇见威廉到来立刻停下了与马夫的交谈,他微微压低身,一个鞠躬之后他说:“殿下午好。”

马车夫与其等候的骑士们也做着一样的事情:“殿下午好。”

威廉出手示意他们起身,他说:“午好。”

简单寒暄之后,马车便开始的前进,前往格林威特的路程不算短,前前后后十天半个月,那都是常有的事情。这也没办法,马车不比汽车,速度是一回事儿,马是生物不是机械,无法二十四小时连轴运动不带休息,马必须要休息就像人必须要休息一样,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骑着扫帚在天空飞驰,想到这里,威廉又想起了莉亚那张得意忘形的嘴脸。要是她在的话一定会飞在天上嘲笑他们慢吞吞的行动速度吧,要是她真的这么干了,那他一定会威胁她让她也给他造一把这样的载具才行。

威廉掀开了窗户看向了窗外,他看向了天空,那里很干净,干净到连云都找不到几朵,更不要说期待中的身影。

他叹气,比起在这里期望依靠某个性格恶劣的人来帮助他解决难题,还不如再多想想办法来的实在,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威廉便与马车边上的骑士们交流了起来。骑士们都算得上健谈,其中弗莱德里奇更是意料之内的很好相处,见威廉感兴趣,他便滔滔不绝得讲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不得不说弗莱德里奇,姑且称他为弗莱,他讲故事的水平的确有一手,他把他曾经的故事以一种充满史诗感的方式讲述出来的确是让人听地激情澎湃。当然威廉清楚这其中存在一部分吹嘘的成分,但这并不挨着故事本身充满了趣味性与冲击力,这两者并不冲突。

就这样聊了好一会儿,即使是弗莱也有故事讲不下去的时候,他有些口渴,于是拿起了身边的水袋,两口下肚嗓子一下就被凉水滋润得舒适无比。其实弗莱一直不喜欢贵族,他们总是高高在上的,无论他说什么他们都只会随口听听当做笑话,无论他立下了多少战功,无论他是怎么尝试他就是融入不了那些贵族们的社会。当然这并不是说弗莱不是贵族,他一样也是贵族,只是常年与军队打交道,军人有多是平民出身于是就有了染上了一生平民气质且对贵族越来越感到反感。

只不过威廉似乎有些不同,似乎在这样年轻的皇子身上,他看到了不属于贵族的东西,真诚。为了确认他的猜想,以防说这种真诚只是一个精致到了极点的伪装面具,他朝着威廉递出了他的水袋。

他试探性的问到:“殿下要来点吗?”

“是水吧。”

“尝尝便知。”

威廉看了看弗莱脸上洋溢的笑容,他明白了要是推脱恐怕会惹得他不高兴,于是他接过水袋毫不犹豫地饮下了里面的液体。

嗓子滑动了两下,之后就是两声剧烈的咳嗽。“好烈!”威廉缓了缓“果然是酒,而且是很烈的酒,一股子土豆的味道,咳咳。”

见威廉这样,弗莱先是接回了水袋,然后发出了尼古拉斯凯奇般爽朗的笑声。

“你这样很过分诶!很过分诶!”威廉抱怨道。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捉弄殿下,只是说想让殿下稍微体验一下作为骑士的生活而已。”

“骑士的生活就是从一大早开始喝烈酒,喝到醉倒在路边吗?”

“是啊!骑士就是这样的生物!我们都是酒精的奴隶!”他边笑边说。

“真是服了你们。”威廉的脸上开始有了红晕,很显然他的酒量并不好。

“诶,话说你这酒味道有些特别啊。”

“哦,你说这玩意儿啊,大体上算个稀罕货儿。”弗莱眼睛一亮,他说。“你别说,你俩姐弟还真的很像,不拘小节,健谈可靠,就连与别人相处的方式都是落个轻松就好,和我见过的那些有权有势的贵族家的孩子,还真的是差别甚远。”说罢他又喝了一口水袋中的酒。

“这酒是莉亚那弄的吧。”

“准!”

“唉,你只说对了一半,莉亚是个很特殊的人,很棒的姐姐,没了他我估计也会和你口中那些,有权有势的贵族子弟一样,成一个让你讨厌的人。所以啊这一切还得感谢,姐姐那个呆瓜。”威廉坐起身子,“对了,你又是怎么和莉亚扯上关系的。”

弗莱拧上了水袋把他挂回了身旁,他说:“哦这事儿,说来挺长,但也不长。那都是大概三年前的事情了吧,莉亚殿下那个时候才多大12岁?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反正她就忽然找上我,说要我教她剑技,你说她年纪那么小教起来伤了自己我要怎么办,可要说拒绝我也不知从何下口,于是莉亚殿下便开始摆弄起了她的口才,什么剑技要练就要趁早,什么受伤了亲自去禀报戴尔啊,还有什么既然魔法没出路那就整点物理的啊,之类反正就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之后我也没办法只能答应她的要求。”

“结果你猜怎么着,练了几天,每天都在那嗷嗷乱叫,几天就不见了踪影,连城堡里都找不到人,陛下刚好去北方了,我想她应该是偷偷跟去了,应该是没什么事儿,就不再多想。等我再有她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能在冒险者里混出些响亮的名堂了。真是厉害的吓人啊。”

“啊,很符合姐姐的作风...那之后你们就一直保持联系?”

“嗯,差不多是这样,莉亚殿下似乎对酒有很多独到的见解。”弗莱拍了拍腰间的水袋。“这玩意儿便是其中之一。”

“姐姐还真是个交友达人啊。”威廉感叹道。

“殿下不必如此,您想啊,现在我俩也是朋友了。”弗莱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人关注他的动向,他凑到了威廉的身前,他笑了笑。“是吧,哈哈。”

又走了一段时间,这期间威廉吐了一次,脑袋不舒服,可能是酒的问题,本来就不喜欢马车的他在酒精的影响下,更是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可即便如此他没有让车队停下,前进似乎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威廉靠在窗边,他问弗莱:“弗莱啊,你是怎么觉得前进这件事情的。”

“殿下是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吗?”

“不是,恰恰相反,我不想停下来。”

“那就好了啊。”

“什么叫那就好了?”

“我们准备去做的事情,算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做总得有人做,而且我们越早做,就会有越少的人受到波及。所以前进,在我看来,至少目前这个阶段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换我在你那个位置上我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但是。”弗莱举起了手指,“如果说这段过程中,伤到了身子可能会得不偿失哦。”

威廉想了想,他大喊:“停!今天就到这里了!”

“是!”众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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