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依然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

金制的令牌上写着红色的“皇”字。

这是御赐帝令,一般会赐给巡视地方的大官或者是战时的军队将领。

见帝令,如帝亲临。

帝令,在象征着除了皇帝本人的最高权威。

洛青烟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令牌,她知道这个令牌的重量和地位,同时也猜出了陛下的意思。

“陛下,您想将这令牌交给叶长宁?”

“正是。”说着她将令牌递给洛青烟,“而且,我要你亲手交给他,不能有半点闪失。”

“可是!”洛青烟抬头看着女帝,她的眼神坚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作为皇帝亲卫,遵守命令是首要的,但是这个命令是在是过于离奇。

把大齐最高的权力交给一个敌国卧底?

如果不知道他是卧底就算了,最主要是,陛下知道叶长宁的真实身份啊!

这无论怎么想都是完全不合理的吧?

如果他拿着这个令牌到禁军大营,把京城周围的六万禁军全部调动,假借镇压之名发动动乱,到时候再和北燕那边来一个里应外合,大齐说不定就直接亡了!

毕竟现在和叶长宁接头的下线的还没有被找到,没有办法完全断绝他和外部的联系!

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洛青烟鼓起勇气,没有伸手去接那枚令牌,而是拱手正色道:“还望陛下三思!请陛下恕微臣抗命!

令牌交给谁都不能交给一个卧底!”

洛青烟虽然惶恐地身体微微颤动,但是仍然没有退让。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惹怒陛下,到时候,自己的至亲也有可能受到牵连。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看着陛下犯下这样的错误!

萧依然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是一笑置之。

她知道洛青烟的性子,让她去做这样的事情,估计是有些难为她了。

但是,偏偏她能信任的人又屈指可数,能够悄无声息地办好这件事情的人又是只有她一个。

总不能自己去送吧?

于是她只好说道:“青烟,朕知道,你是怕朕做错。

但是你也要相信朕,至少在叶长宁的事情上,朕从来没有错过。

这枚令牌,朕无论如何也要交给叶长宁。

如果是其他人递交,朕不放心。”

“可是!”洛青烟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朕问你,你知道景王是在何时开始布局的吗?”

“微臣不知。”

“朕也不知道!

倘若他从朕登基的那一天起就开始布局呢?

你知道他安插了什么人在朕身边吗?

倘若现在站在门外的侍卫就是他的人呢?

倘若每日为朕端茶倒水的宫女也是他的人呢?

倘若这宫中一个送信的小太监也是他的人呢?

你要朕如何放心将这令牌交给那些人?

他们真的比叶长宁更可信吗?”

“这……”洛青烟犹豫了,面对女帝的问题,她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朕只能相信你,青烟,这件事情,必须你去做!”萧依然拍拍洛青烟的肩膀,威严的声音透露出的不是命令,更多的是请求。

她重新将令牌伸到洛青烟的面前。

犹豫片刻过后,她还是接过了陛下手中的令牌。

她知道这是在冒险,但是她也知道,陛下所说非虚。

如果她相信叶长宁,那么自己也唯有相信叶长宁。

就算最后陛下错了,那自己就算死,也要保证陛下的安全!

“微臣领命!”

洛青烟接过令牌,叩首道。

萧依然见状,也终于放下心来,点点头,将她扶起,最后叮嘱道:“记住,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微臣知道!”

……

在女帝和自己的亲卫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叶长宁的身上的时候,这个普普通通的侍卫长现在还正在宫中的一个墙角阴凉处躺着,嘴里还衔着一根狗尾巴草。

反正自己一介小卒,手里又没有实权,就算想干预谋反,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如摆烂。

现在只能将希望寄存在自己的卧底同事的身上了!

就在他翘着二郎腿,嘴里面哼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曲子的时候,一个泛黄的物体越过墙来,刚好落在他的肚子上。

“嗯?”

叶长宁一时间有些奇怪,他坐起身来,才发现那个东西竟然是一个信封。

“信?”

他赶紧起身,绕过高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奇怪,这皇宫之中还有人用这么古老的方式给我送信?

难道是我的好同事?

叶长宁自然没有立刻将信封打开,而是将其藏在衣服里面,随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看这太阳,也该下班了。

那就早退吧!反正也不考勤。

拿定主义,叶长宁很快离开了自己的岗位,来到皇宫之外。

找到一处无人之所,叶长宁才打开信封查看。

“今晚,禁军大营西,松木之下。”

这是接头的地点?

叶长宁有些纳闷,平常接头不是应该在皇宫之内吗?

她作为皇帝身边的侍女,还能随意出宫?

而且,一个训练有素的卧底怎么会用信封啊?

直接扔一张纸团就行了啊?

就在他怀疑寄信人的身份的时候,信纸背面给了他答案。

那里有一个浅浅的红印,虽然很浅,但是还能依稀看出是什么字。

“景”。

哦,原来是他啊!

叶长宁恍然大悟。

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在这个景王的算计之中啊!

他很清楚的,这其实应该算是一种试探。

如果自己不去的话,明天死一个侍卫长。

如果自己去了,不同意帮他,今晚死一个侍卫长。

不是,我都摆烂了,为什么这些破事还是会找上门来啊?!

我真的服了!

这卧底就不是人能当的!

叶长宁直接将信纸撕了,但是不能乱扔。

算了,先装着,等晚上见到景王之后还给他。

就算是恶心他一下。

这是准备把自己架在火上面烤啊!

不行,我要想想办法,不然的话,到时候,一边是景王,一边是皇帝。

叶长宁现在看起来是活人一个,但是实际上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行,至少要想一个办法,留一个退路,不能到最后真的把小命搭进去了。

叶长宁想着,改变了方向,没有直接回禁军大营,而是朝着闹市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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