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城西包子铺送来的两笼包子,这是药馆送来的百年山参,还有这是翠男坊送来的水胭脂...”
郡守的宅子内,曹小月高兴地介绍这百姓送来的各式礼物,方青竹兵行险招,施展美人计戳穿了假大仙的骗局,又带着百姓逼退了昏庸的郡守。
在方青竹的带领下,丹阳城的邪症得到控制,百姓们奉天父为救世主。
残余的城卫和女官组织起来,她们联合百姓书了一封万民请愿,请求让楚皇开恩,赦免方青竹和曹小月、霓枫等人的罪行,并册封她们为丹阳城的地方官。
即便是以举孝廉为主要筛选官员手段的大楚,万名情愿上奏天女的事儿,也是及其罕见的。
那封百姓签字血押的请愿书厚得像一本册子,还有腿脚不便的人,腕去小指头请人赶来代签画押,送信人日夜兼程,想必此时血书和残肢已经被送到南龙柒的桌案上。
丹阳城残余女官多是反对郡守和大仙而被关押的贤士,她们看穿了大仙的真面目,只因多言了几句就被投入到牢房,若不是平安车帮的女孩们及时赶来,她们恐怕已经成了下一批活祭的牲畜。
有趣的是,在事态平息后,一些恢复重建之外的政事文书折子也请示曹小月等人,虽然说这是群龙无首的缘故,可也见丹阳城的归心,方青竹、霓枫还有曹小月三人的声望到达了顶峰。
平安车帮众女更是欢喜,她们本是一些流**子,曝骨荒野都无人过问,如今城里的一些富家婆都开始给她们介绍亲事。
郡守府中,平安车帮的一行人住在大宅子里,在方青竹的刻意安排下,霓枫和曹小月成为他的对外代表,与城里的官员和衙役打交道,据说那曹小月很上道,如今已经在这群人中混开了。
这几个女娃娃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她们正在快速成长,一大早就出去忙活重建的事儿了。
至于方青竹,只要一出门马上就被一群百姓围得满满当当,活脱脱像个大明星,自从瘟疫事态基本平息之后,他便很少抛头露面了
府上本来想招几名男仆打理家务事,可他觉得在这郡守府里的一行人只是暂住,没必要找长工,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也就充当起日常为她们烧菜做饭的角色来。
这天,世子在为女孩们整理衣服,从衣服中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晴氏收购各种武器金属和粮食的价格。
难怪这些日来,曹小月一直奔走各商贩和官员,原来她一直在谋划着和晴氏的生意,
世子心中暗道,这晴氏果然图谋甚大,曹小月也是人小心不小,和这种晴氏这种巨贾打交道的事儿都敢碰。
算了,待会提醒提醒她吧,晴氏不是好东西,曹小月这初生牛犊,也不怕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对了,不知道霓枫会不会也有事儿瞒着我?
静步悄悄走进霓枫的房间,屋内没人,世子心中忐忑。
‘应该不会吧,那个傻妞,能有什么歪心思?’
正想扭头离开,可又忍不住回过来头。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翻开霓枫昨日的衣裙,从兜子中找到了一枚精致的木梳,上面还刻着自己的名字,方青竹狡黠一笑,果然这女人平时装模作样,背地里还是喜欢他的。
正想要离开屋里,门外与窗户吹来一阵过堂风,房梁上掉落下来一个油纸包。
拿到手中查看,上面未染灰尘,显然经常有人拨弄。
方青竹感到有些不妙,打开油纸,里面是一叠泛白的信纸,纸上书写的是他在楚都和丹阳城的经历,看字迹就是霓枫所写。
瞪大了双眼,他脚步静静的,周围的木窗发出咿呀的响声。
悄悄搬来凳子,想要把油纸放回房梁上,这油纸原先放置的位置好像就计算过世子的身高,即便是踩在木凳上,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屋外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霓枫刚好回来了府里。
方青竹一急,赶忙把凳子放回原位,揣着油纸包逃难似的回到自己屋里。
...
光线透过窗棂,屋子的大门敞开着了。当霓枫发现凳子上的脚印,和房梁上消失的油纸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天父大人,天父大人。”
屋外传来霓枫的叫喊声,温柔又急促,温柔得妖娆,急促得要吃人,如迫不及待要开荤的老饕。
‘木门一个劲地被拍打,看来她今天是非进来不可。’
无奈,世子只好打开房门,现在整个宅子里只有两人,他即便想逃跑,也跑不开霓枫的追击。
“霓枫,今天不是要去查点府库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男子没了平时的爽朗,说话间带着怯懦。
“今天提前完工了,买了两条草鱼,还准备给妹妹们准备一锅鱼汤。”
女子应付两句,眼睛一个劲地往世子身上瞟,方青竹不由后退了两步,结果被霓枫一把按倒在桌案上。
随后,她不由分说地开始把手探入这假冒天父的衣物中,方世子死死抓着那包油纸,仿佛只要没有发现这玩意,霓枫就永远忠诚于他。
主观意识并不能转移客观事实,霓枫早就知晓了他的身份,之前只不过是一直藏而不发罢了。
“方公子,这段时间,你可真是把妾身瞒得好苦!”一语破的,戳穿了虚幻的泡沫。
听着这无情的声音,仿佛回到了南阳侯府的那个早晨,那个卷曲的黑发拢在脑后,扎成一绺的干练女子。
毫无情绪波动,说句谢谢都像是命令。
在主屋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圣母和你联系过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霓枫点了点头,看向世子垂在膝上的小手,她若有所思。
方青竹不甘心又问道:“你都知道了?”
对坐的女子又点了点头,她起身站起,双手抓住了美人秀窄修长的小臂,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父。
手臂软软的,他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娇弱美人。
“是那群人吗?那个妍镖头,还有临淮郡的贼寇。”世子急切起来,连着抛出一堆疑惑。
这一回,霓枫没有给他答案,只是温柔地‘盯’这他,像是看一块肥肉,心动值如同开闸的流水入账,可这一次方青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拿起木梳,轻轻地梳理世子垂下的秀发,手上捧住美人的下巴,木椅上的人儿侧过头闭上眼睛任由她摆布,像个布偶。
与其说是心甘情愿,不如说是无可奈何吧,公子最大的依靠就是霓枫,如今她变成了将要行凶的那人,这个娇滴滴的男儿如何能够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