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我讲条件?”
噗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独孤诞毫不犹豫地将长刀刺穿首领的肩胛骨,让后者疼得一阵哀嚎。
“我让你出这死动静了吗?憋回去!”
他一边说着,右手一边攥着刀柄狠狠转了个圈,可是被压在身下的首领却再也不敢乱叫嚷了,他面目涨红,青筋爆鼓,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气息急促,脸上的每一根毛发都在颤抖,无论如何,他都不敢再招惹这尊恶魔。
“说,谁让你来劫我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位爷.....我们不是故意拦您的.....实在是大当家的逼得紧......让我们抓紧给他逮一个压寨夫人......我们原本只是想......只是想留住那位小姐......真没想惹到您啊......”
“什么狗屁大当家?说话不说清楚是吧?”
噗呲!
独孤诞拔出插在首领肩胛骨里的刀后,直接再一次插进了他的手掌心处,给他钉在了地面上。
“唔嗯.....”
首领呲牙咧嘴地忍耐着,然后颤颤巍巍地回复道。
“离这东南三十里的飞鱼岭....我们大当家.....诨号焚天真君....真名卫柯.....爷爷请您看在我们大当家的面子上,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他为什么要抢压寨夫人?”
独孤诞继续逼问道。
“是....是一个道士上山.....告诉大当家的他会有血光之灾.....必须要速娶一门亲事冲运.....而且指好了地方.....说是在这扶风城附近.....所以弟兄们才在这里劫道的....我们没想伤财害命.....真的只是抢个女人回去交差啊......”
“哦,这样啊....”
独孤诞对首领的压制明显松懈了几分,他抬起头来,望了望仍在下暴雨的天色,不知是在思考什么。
“爷爷....您看.....我.....?”
首领犹豫着开了口,试图提醒独孤诞放了自己。
“你啊,你的兄弟们都死了,你还有什么脸独活?我这就送你下去陪他们,成全你的仗义。”
独孤诞于是笑呵呵地将立在地上的刀横着铡了下来,切断了首领的喉管。
至此,劫道的共二十六名打手,全部暴毙荒野。
.......
“你有什么事吗?”
望着仍站在原地没什么动静的楼忆清,独孤诞转过脸来询问道。
“......没事....很抱歉,若不是我....公子可能不必如此......”
“哦,不要紧,就这群鸟人的德行,我不杀他们,他们早晚也会被别人杀,都一个样。”
“那我们.....这就走?”
眼前的景象让楼忆清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并不想在这里多逗留。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有点事要处理。”
“......你介意我跟着吗?”
“不介意,只不过之后你还会看到类似的场景,希望你不要后悔。”
独孤诞从地上的佩刀中挑挑拣拣,随后选了一把磨损度最低的拿在手里。
“我并非弱女子,多少还是见过些大场面的,公子放心,我一定不会再拖累你。”
说罢,楼忆清微微一侧身子,让独孤诞的视线注意到了她身后的两具尸体。
和独孤诞这边的不一样,那两具尸体保留得十分完整,只有脖颈处有很小但足够致命的伤口,连血都没多流几滴。
果然,大夜第三害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两个天下有名的祸害相聚,这种区区的杀戮场景的确只是个不咸不淡的陪衬,毕竟他们早就对这个世界黑暗血腥的生存法则了然于胸,也早就见识过更为残忍的画面。
但对于独孤婵而言,这显示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她跟随师尊来到玄幽宗那么多年,也只不过是在宗门最需要的时候出过两次手,打伤过敌人,从未酿成过杀孽,甚至可以说,她这辈子见过的死人,都没有今天这一天独孤诞杀掉的多,这让她怎么平复心情?
最可怕的是她还是第一视角,独孤诞的每一个动作,她都是有感觉的,包括敌人垂死前发疯般的嚎叫,那浓浓的充满铁锈味的血液,以及皮肉被破开的每一个细节......
她明显感受到,她的心境已经紊乱了。
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让她居然失去了和独孤诞争夺身体支配权的能力,而这也就意味着,她恐怕再也没办法阻止这个魔头了......
好在,现在的独孤诞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
“你要去哪里.....”
独孤婵尽量地把自己的声音伪装得很平静。
“刚刚你没听到吗?飞鱼岭啊,那个狗屁大当家搞我,那我自然得还回去。”
“哦......”
“嗯?奇怪?你怎么不劝我了?”
正常情况下,这时候的独孤婵应该会说什么“你已经解决了问题,不该再去惹是生非”、“得饶人处且饶人”之类的话才对,怎么偏偏在最需要她出场的时候,这家伙沉默了呢?
“你会听吗?”
“啊哈哈哈哈,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平生最讨厌别人教我做事,所以别人的话我都是当屁放的。”
“那不就完了.....所以你尽早把我放出来吧,这样我也不叨扰你了,你倒也清净......”
“......”
独孤诞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今天的独孤婵这么好说话。
“嗯,也行,你等我先忙完这件事哈,那个什么斜月三星洞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在哪,渡魂术什么的....嗯....也挺麻烦的应该....”
“那就多谢了......”
独孤婵很是违心地恭维了一句,她这种态度,对话就很难推进下去了,索性身旁还有个楼忆清,这样的话独孤诞这一路上倒也不至于太过枯燥无聊。
只不过楼忆清的脸色,好像随着旅途的不断前进而越来越差了......
途径一处小山岗时,她脸上原本的神彩已是散去七八分,变得愈发苍白无力,若不是独孤诞及时回头望了她一眼,恐怕她就要从小坡上摔下去了。
“喂,你怎么了?”
独孤诞连忙将她拦腰抱起,眉头微皱地询问道。
“有点晕.....我好像....中毒了......”
直到这时,独孤诞才猛然发现,这个女人的指甲盖上,已经散发出了团团诡异的乌青色,不仅如此,她身上的肉也变得异常软散,整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虚脱了一般。
“中毒.....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症状的?”
独孤诞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她的手相,然后抱起她的脑袋仔细地瞧着,除了看到一些明显异常的症状外,再就没有任何头绪了。
“我也说不清.....大概是.....”
楼忆清的话戛然而止,她的思绪重新回到了几十里外的扶风城监狱里.....
如果说她是被人下毒算计的话,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巴萨勒?
不不不.....女皇派御厨烹制的那些饭菜也有可能......
真是狠毒啊,这群人根本就没想让她活着是吧?
不是处决,就是毒死......
“呵....朝廷的人可真是周密呢....”
她喃喃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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