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山脸黑得像块煤炭，对上秦令然异色的龙瞳冷哼道：“用不着你一个异类指指点点。”
说话间，九龙锁已经彻底收回袖口中。
秦令然咂咂嘴，这九龙锁根据燎云所说，对七品境修士有绝对的统治力，也是她唯
极少数能威胁到牧山的手段。
这次出其不意不成，牧山并对她有所防备，能成功的几率寥寥无几。
磨剑石虽然能源源不断给她提供剑气，但想靠数量撑死牧山并不现实。
秦令然思索对策间，牧山悄然抓住几滴雨水，扬手一挥化作三枚细针直直飞向秦令然。
速度之快，秦令然反应过来时顾瑶已经抽剑挡在自己身前。
“嘶……”顾瑶死死抓着飞剑，虎口处冒出丝丝鲜血。
横在身前的飞剑多了三处细微的白点，显然刚刚顾瑶用剑挡住雨针的同时，被震得虎口崩裂。
飞剑表面闪现出形如鳞片的虚影，眨眼间那三处白点已然消失不见。
顾瑶咬牙准备再次挥剑，化被动为主动，一只手却突然拍了拍她的腰。
“借你五品境修为一用。”秦令然施展小法术无声传音道。
听着脑海中唐突的声音，顾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身修为传递给秦令然。
声音中的自信感让她莫名的选择相信秦令然。
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秦令然眼神一变，手中长剑扔向天空。
“打碎那把剑！”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三方修士齐刷刷地祭出各种手段。
长剑涌出真龙火意，在那人话音刚落时便化为一条火龙。
火龙仰天长啸，先是吞下冲它而来的剑气与拳浪，而后化作一条焰红长虹冲向密密麻麻的人群。
火龙无形体，以纯粹的火意穿过人群，一时间这片区域竟让落下的雨滴瞬间蒸发。
“孽种！”牧山脚下重重一踩，气势不断攀升，化作层层堆叠的拳浪一拳挥出。
拳浪如水，围绕在火龙四周层层包裹。
“既然你没有形体，那就把你变得有形！”牧山冲上云霄，脚踩雨滴，悬在半空中不断打出巨拳虚影。
长宽十尺的虚影极为凝实，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不断削弱着火龙的威能。
最后，巨拳虚影打地面打出一个深坑，一柄飞剑插在地面上，仿佛油尽灯枯。
天地间似乎恢复了平静，巨拳虚影卷起的气浪不再影响周遭。
一滴水落到剑上，化为寒冰。
牧山眼神一变，猛然转向朝他微笑的秦令然。
冰龙冲天而起，阵阵龙吼在它寒冰之躯下不断冒出。
龙吼带着莫名的威能，地面上刚经历过火烤侥幸存活下来的修士突然发现眼前的雨滴逐渐停在半空，化为万千枚冰针。
冰龙再吼一声，远方的滔滔江水组成三道洪流围绕在它的身侧。
知道不能让冰龙继续下一步的牧山立即出拳打在充满寒气的冰龙身躯上。
冰龙五爪布满锐利的剑气，打在牧山身上让后者感到丝丝缕缕的刺痛。
牧山神情狰狞，朝天大吼一声，身形猛地倒退。
他的气势攀升到巅峰，拳浪化为一道高山虚影，遮天蔽日。
搬山倒海！
“镇！！”牧山以拳化掌，对这冰龙遥遥一掌。
在冰龙被镇压之前，一柄飞剑冲出身躯，回到秦令然手中。
高山盖住冰龙，八方十里的地面都为之一颤，可见此招威力之大。
秦令然还想做些什么，却吐出一口血，一身借来的修为重新回到顾瑶身上。
“怎么样？”顾瑶扶着秦令然，眉宇间尽是着急。
秦令然吐出几口含着血沫的痰，“还行......借去修为的副作用罢了。只不过修为跌到了三品境初期。”
远处的牧山放声大笑，“能让我祭出这一招，够你吹一辈子了！”
牧山踏空而来，以掌化拳劈向虚弱的秦令然。
秦令然瞳孔几乎缩成一根针，右手使劲推开顾瑶。
“到此为止。”
一张泛黄的书页挡住了牧山的一拳。
牧山愣了一瞬，旋即立刻收拳，后退百步朝天地沉声道：“阁下应该目睹这了一切，可是想不讲道理？”
手里抓着一本书的教书先生凭空出现，面朝牧山淡然道：“此前，应该有一名小辈提醒过你们。”
牧山心情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差。
他自信搜索脑海中的记忆，终于找到那个相关判断。
布阵寻找龙气前，他曾和其他宗门商量怎么找到龙气，那时就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小辈闯进来，还说什么“大隋的意思”“入过前任皇帝的法眼”。
教书先生观牧山皱得越来越深的眉头，便知道牧山是想起来了。
“受过上一任皇帝陛下的照顾，答应过他一件事。”教书先生一摇手中折扇，目光转向秦令然。
后者有些茫然，前任皇帝都入土二十年了，她现在才十四，有点想不通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嘶，不对......秦令然大脑飞速运转，她身上的确有些事物是在前任皇帝在位时发生的。
“聪明。”教书先生观言察色，赞扬了一句。
“前任皇帝陛下曾拜托我，当龙气受到足以致命的威胁时，出手一次。”
“为什么？让我下去和他配阴婚？“秦令然下意识道。
教书先生笑了几声，“这种大不敬的话可惜我那位朋友听不见了。下次可别这么说了。
因为大隋国师预测到龙气的将来并不会对大隋有害。
当然，命不可改，运可改。国师只是观测到你的运势，你的命运，具体怎么做依旧只在你的手中，而非一个几十年前的预言。”
而后教书先生给了顾瑶一个赞扬的眼神，对方出城不伤及无辜的行为很令他满意。
“现在，请回吧。今日我所说的话也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我的君子剑该去移山派逛逛了。”
听到教书先生不容拒绝的逐客令，牧山咬紧牙关，最后还是泄气般地拱手道：“李徐箫先生说的是。”
他回顾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发现出力的人是自己，作为主力的也是移山派弟子，征元宗和多彩门的人数量不多，出的力不用多说。
现在牧山才发觉征元宗那个老头和多彩门那个女人呢？
而此刻的两座山头，老者和女子相隔几十里对着李徐箫作揖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溜了。
至于下面的弟子，死了不用带，风吹雨打反哺天地，活着有腿会自己回到宗门，怎么比都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反正都是用来消耗龙气气力的炮灰，在宗门里属于天资有限，修为无法再进一步的弟子。真正算是重要资源的只有五品的弟子。
“老夫我果然猜得不错，这座城果真有高人坐镇。大隋的消息瞒得真是密不透风，差点害惨我宗。
就算那位儒家圣人怪罪下来，也只会怪到移山派头上，我征元宗四舍五入可是等于看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