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得有点大,巡检司很快找到了曾被周家带到山头的流民百姓。

一一询问,最终确定一批人,全部带到府衙大堂。

巡检司知道的信息是凶手身高约莫四尺五寸,女性,样貌年轻。

(PS:四尺五寸等于一米五)

得益于秦令然从未把正脸对向别人,外加天色已晚,顶多从声音判断出不到二十岁。

秦令然站在人群中央,毫不意外。

堂下的看热闹的父老乡亲,堂上是一名威风凛凛的巡检使。

一拍惊堂木,声如滚滚洪雷,“今日叫你们来,想必你们也清楚是什么事。

那歹人就在你们之中,交代清楚,免得死法自己都选不了。”

台下人被吓了一大跳,嘴里不断说着或是求饶,或是为自己辩解的话,此起彼伏。

秦令然也表现出于平常人一样的反应,神色惶恐,不露破绽。

巡检使再一重拍惊堂木,“安静,轮流解释昨天都干了什么。”

……

“下一个。”

……

“下一个。”

轮到秦令然,巡检使的目光在她脸上顿了一个呼吸。

有眼疾啊,但不乏是个奇人异士。

“姓名。”

“秦令然。”

“骨龄。”

“十四。”

“家里人呢?”

“都入土了。”

巡检使摸了摸鼻子。

“做什么谋生?”

“偶尔卖画。”

“偶尔?”

“没事时就在城里溜达。”秦令然答道。

“那就是该溜子咯。”

巡检使在记事本上多写下几笔。

“昨天做了什么?”

“去周员外那里吃了寿宴,下午溜达了会儿,晚上睡觉。”

巡检使冷哼一声,“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秦令然面色不变,“亲身经历,何来不信一说。

您看我这身材,像是能提起剑杀人的样子吗?我就是杀头不挣扎的猪都费劲。”

巡检使默不作声。

的确,秦令然身材匀称,很好看,那细腻的皮肤下,藏不了多少力气。

除非是那种气沉丹田,筋脉大开的武修。

但一个无依无靠,背景等于零的画家,不存在那种可能。

......

在府衙上被问话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秦令然走在大街上,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

说起来早饭还没吃呢。

她是在吃面的途中被拉去府衙门的。

面都还没吃一口。

熟练地来当施姑娘的铺子前。

“这怎么还加肉呢?”拿着筷子的秦令然笑吟吟道。

“我......”施姑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述说心中对秦令然的恩情。

“想不明白那就别说了。“秦令然也不推脱,一口面一口肉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不愧是顾瑶家传的剑谱,晦涩难懂。

周家的事情发酵的有一段时间了。

城里来了很多新面孔,有想立功的捕快,也有想发横财的捉刀人。

而在远处的府衙,巡检使和一个书卷气的年轻人对立而坐。

“我们咬定就是那帮人做的不就行了,毕竟在定下的案子里就是团伙作案。“年轻人摇着扇子疑惑道。

巡检使摇头,“我们拿下面人顶罪,上面的就会拿我们去顶罪。

土是盖不住大水的,那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顶罪,摆明了不把上头当一回事,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这城我们已经里里外外封住,只准进,不准出,那人逃不了的。”

“还是你精明。”年轻人折起扇子,“时候也不早了,逛逛青楼?”

巡检使哈哈一笑,“今天你又用谁的名去,上次那歌姬见到你都在犹豫用哪个假名叫你。”

“你的呗。”

“去去去。”

............

顾瑶好奇地盯着靠在墙上看剑谱的秦令然。

“你真的有眼疾吗?”

“有。”秦令然语气平静。

“真的?”顾瑶一脸怀疑。

“骗你我明天长出尾巴。”秦令然抬手阻止顾瑶想取下她眼罩的动作。

“我是你师父,让我看看自己徒弟的眼疾。”

秦令然抓住她的手腕,高举头顶。

“你顶多算半个,我都没喊你一句师父。”

“没喊过而已。”

秦令然最终不敌各方面碾压自己的顾瑶,被压在身下,手被顾瑶摁着,如同被焊上钢铁一样动弹不得。

“我这几天光着身子的时候,你都看见了吧。”顾瑶脸色阴沉,阴沉中夹杂着一丝羞红。

“不存在这一说法。”秦令然嘴硬道。

“没想到还是个小色鬼。”顾瑶轻轻扯下一部分黑缎。

一只紧闭的眼睛映入眼帘,而另一只仍然被黑缎盖住。

“满意了吧。”秦令然无奈道。

玩笑就此作罢,但结束之前,顾瑶在那睫毛上轻轻吹了一口热气。

“真是个笨徒弟。”替秦令然盖上黑缎,顾瑶主动放过了秦令然。

秦令然揉了揉脸颊,捡起掉到地上的剑谱。

顾瑶对这个徒弟喜欢得紧,又会照顾人,又会做饭,漂亮养眼。

她就坐在一旁,时不时讲解秦令然不懂的地方。

“刺、劈、砍、点、截......这些最基础的剑技构筑了世上千百种剑法。对了,你用的是哪种剑法?”

秦令然抬头,“无门无派。”

顾瑶停顿了下,“那更好,没有不适合的剑法在身,一旦养成了习惯,就只能专精一个剑法了。”

“那这本剑谱记载的剑法叫什么?”秦令然问。

“问月剑法。寓意着剑法大成,能问剑天上月神。”顾瑶徐徐道来。

“我现在有伤在身,暂时示范不了给你...对了,你的剑呢?”

秦令然指了指几步开外的匣子。

“好,那每天记得去练剑,熟能生巧。”

听到此言的秦令然爬到草席上,蒙着被子徐徐睡去。

“喂,徒儿你可不能这么懒惰。”

黑猫从顾瑶脚边爬过,扒拉开被子一头钻了进去。

顾瑶无奈扶额。

......

一觉睡到下午。

神清气爽的靠着竹墙,听着耳边孩童的朗朗读书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私塾建在湖畔,是城里几个有钱人家联合一起修建的。

里面负责教学的是一名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儒家子弟,据说年轻时入过京城当过官。

“秦姐姐~”施丫头蹦蹦跳跳地小跑到秦令然跟前。

摸摸她的头,秦令然随即对从门口出来的教书先生拱手道:“见过先生。”

教书先生一袭青衫,温文尔雅,手里时常捧着一本页面早已泛黄的书。

先生朝她点头,他一向很欢迎在私塾侧听的人。

少女在外面听了两刻钟,他切切实实地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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