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着实很多，苏念何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就觉得极其可疑，但是当事人就在自己面前，自己为什么不尝试询问一下对方呢？

于此，苏念何深呼吸一下，那对方残留在自己衣物上的体香进入鼻腔之中，他开口对宁倩柔道：“宁倩柔，你似乎问过我很多次问题了吧？我猜你不像是喜欢欠别人的人，所以作为交换，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苏念何的话似乎引起了宁倩柔的兴趣，后者盯着剑身自己美眸的倒影，随后放下剑，淡淡道：“对啊，我无法忍受欠别人债，也无法忍受被人欠。”

她伸出三根玉葱般的手指，道：“三年时间，我忍受了你的无理，本可以杀你，但看在你是诚心讨好，这债便是平了。”她又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苏念何的嘴巴，又道：“你喜欢说谎，但我对你的那些与内心背道而驰的做法有些兴趣，因此这债务也是平了。”

“我相信你是喜欢两清的人。”

苏念何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而宁倩柔似乎对“两清”这个词语感到一丝奇怪，但没多过问，将手放下，她道；“你先问吧？”

“我没有你能辨别谎话的能力，你不会骗我吧？”

苏念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而宁倩柔略有些吃惊，随即摇了摇头，道：“我的能力似乎对你不能适用，我不懂为什么，你每次都能用真话当做谎话，所以我们扯平了？”

“好。”

苏念何不假思索，立刻问道：“鬼神存在吧？”

他还记得，那晚无明剑姬说了“鬼神”二字，但是对方说那是错觉，不过是不是错觉还是要本人来回答才对。

宁倩柔没回答，眯着美眸迟疑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她在迟疑什么？

果然有吗？

苏念何又问：“那，我撕开我的胸膛，也是真的了？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那是第二个问题，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好。”

“你和你师尊商讨过要对付我吗？”

宁倩柔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执着，而苏念何的回答让她此刻平淡的眼神多了些怒意。

“商讨过。”

苏念何很无奈，虽然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要以杀她为理由的，但有就是有。

“我猜得没错。”

宁倩柔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眼中多了些杀意。

“你若是想知道商讨的内容，那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似乎读出苏念何的话中有隐情，宁倩柔的那一点杀意暂时安分了下来，她开口回答了上个问题。

“那是鬼神印记，我在你体内种下以后可以感知你的方位，并且可以根据印记的加深而掌控你，它也可以作为一个安全的桥梁，例如我在汲取你灵力的时候不会杀死你。”

宁倩柔解释完了还不忘贴心地澄清了一下刚刚的行为。

“帮我解开。”

“解不开了——”

“......”

苏念何看向宁倩柔，后者只是淡淡地眨了眼，道：“的确解不开，烫伤会在凡人的身上留下疤痕，而鬼神的印记在修士身上同是如此，不过这只是初级的印记，待你修为提升便可冲破。”

那你卖什么关子？

苏念何一下子还以为自己要被永久标记了，吓了一跳。

“和我师尊商讨的因由是，我觉得你会害我。”

“我怎么会——”

“你怎么不会？”

苏念何打断了宁倩柔，伸出手指着对方的剑，道：“就像你现在、昨晚，甚至种下印记的时候，不都是对我刀剑相向，出口威胁？”

面对苏念何的话，宁倩柔沉默了。

的确如此，她的威胁足以让实力不敌自己的对方感受到十足的威胁，所以找他师尊来防止自己做什么也在情理之中，而最重要的是此刻自己的鬼神告诉自己，对方没有撒谎。

但愿他没有。

“你和梁国朝廷有联系吗？”

宁倩柔话锋一转，转到了让苏念何意料之外的地方。

苏念何即刻想起昨晚听到那桌梁国人的对话，他原封不动地告知了对方，而对方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大概是看出他没有说谎。

“你在洞穴做什么？”

“你为何在谷底洞穴？”

两个人异口同声，同时也都眼中有疑惑，都是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对方的脸，意图在对方脸上找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苏念何道：“这次轮到我问了。”

宁倩柔表情冷冷道：“我拒绝回答你。”

“......那我也拒绝回答你。”

苏念何摇了摇头，一想起这秘密是系统告诉自己的，那么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对方也有系统？

她凭什么能知道自己这个男主角知道的地儿？

“那我换个问题，你是——重生了？穿越者？转生者？”

苏念何的问题让宁倩柔歪了歪头，她道：“这是三个问题了吧？好吧——我不知道在你言语些什么东西。”

“你没撒谎？”

宁倩柔像是懒得回答一样，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剑。

看来不是——

但是宁倩柔身上有什么和常人不同呢？

苏念何一想，心中有了数，但是他没说。

如果一个人的秘密被发现了，那么后果是什么？

那一个大反派的秘密被比他弱小的人发现了，那么后果又是什么？

宁倩柔抬头问：“你昨晚去了哪里？”

“给韩罗他们下药，你还把他打晕了，你忘记了？那你呢？”

苏念何想起昨晚听到的动静。

“杀人。”

宁倩柔轻描淡写地说着。

问到这里以后，苏念何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可问的了，或者说他还没想到要去问些什么问题，毕竟他现在的脑子很乱。

就在苏念何思索之际，宁倩柔突然动了，她的右手食指颤抖了一下，下一秒——

“——噌！”

她长剑握于手中，玉臂向颈侧弯曲，青丝遮住些许脸庞，美眸金光爆射，整个人瞬闪到了苏念何的头顶上方，那红白襦裙的衣摆在此刻向后飞去，她宛如那壁画中的舞剑天女一般。

“砰！”

在宁倩柔手中剑即将挥来之际，苏念何迅速拔剑以作抵挡，剑撞声巨大，前者落地，两人身体向后一扯，以剑抵着对方的剑，并相互凝视。

宁倩柔似乎并不意外苏念何能接下她的一剑，挑了挑眉，淡淡道：“——那晚那一剑，果然是你做的。”

“......你问就好了！出剑做什么！”

苏念何皱了皱眉，心想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她还偷看了自己洗澡不成？

“我不正是在用剑问吗？”

她化作残影。

“叮叮——砰！”

三次剑响，两人退开。

苏念何揉着发麻的虎口，看着对方优雅地站在自己对面，心想着这个女魔尊实在是太不可控了，完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本来说好的交换答案，现在又成了剑斗？

并且虽然对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但自己终究没有对方的那种能力，这么一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眼下不能再与她多做纠缠了。

这个宁倩柔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论如何也搞不清楚，快些结束这一切吧。

这女魔尊，太难伺候了！

这场多长时间，对方就威胁自己生命安全这么多次？

这完全就是与狼共舞——

算了，是时候结束了，以后怎么样再说以后吧。

最起码现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很多，已经顾不得这个女魔尊了，既然先前能这么有耐心地聊天。

那么——

“宁倩柔，我跟你坦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