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看着这一男一女,她面无表情,一手持着油灯,另一手比划挥动,意示方青竹到她面前。
学着其他男子,方青竹主动俯首垂头,烛光照耀在世子的脸上,暖色也没法让他冷清的脸变得柔和。
在霓枫的易容手段下,他换了一副面孔,与原先有七分相似,只是少了几分血色活力,近看来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美人形象。
“嗯,绝色..”不由地在乖巧的脸蛋上多摸了摸。
摸完,女掌柜稍微撇了一眼这男子身后的女人,这人真是没艳福的命,这般美人都舍得拿出来。
“五斗米”
若放在平时,这男儿怕不是千金难换,可今日可是武侯妃的场子,要怪就怪这女子来错了时候吧。
女掌柜拍了拍桌子,粮食还没抛出来,从阴暗角落走出两位身披短褂的女子,上来便要拖走世子。
“公子!?”忍不住发出声来,这可和之前计划好的不一样呀。
霓枫转过神来,连忙朝着女掌柜,小声开口道:“掌事的,今日算小女倒霉,可我带来这男儿可不止这个价码。”
“嗯?”对方冷笑一声,欲要拿人的侍卫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
被围场中的方青竹开口了,这个面色冰冷的人儿唉声叹息:“求大人开恩,我的妇尊本是坐售货物的贾贩,因强盗洗劫背负了一身债务,自愿贱卖躯体,只求能多几分钱粮救救我家娘子。”
说着,美人双膝跪地,深情款款。
‘这个霓枫,真是榆木脑袋,要是不会最好闭嘴。’方青竹忿忿,哪有像个下人一样,在这里直接喊他公子的?
你家下人牵着公子出来卖身呀?这霓枫再多说两句,怕是要露出马脚。
女掌柜走上前来,撑着膝盖下俯,隔着衣物从世子的肩膀、锁骨一路摸到脸蛋,揉搓了两下他脸上的胭脂,凑到鼻尖闻了闻。
若有若无地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来:“这模样和身骨,倒是和多年前的少爷有几分神似呢,就是这胭脂太浓了。”
“嗯?大人,您说什么?”方青竹昂首问道。
对方这话的前调声音很低,旁人也就听清到了后半段。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想要多少?”
她松口了,方世子心中一喜,看来只要有钱,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谈判。附耳低声下气:
“大人,能否求您放过小人一马?我俩愿出三两银子,求您放我和我家娘子离开这儿。”
啥也没做,啥也没给,就一个承诺换取三两银子,简直是白白捡钱,想来这笔买卖应该也能接受才对。
“哦?你是不想去北地,只想去红楼烟尘巷?”
“求请大人成全。”
白衣裳跪倒在地,冰山美人可怜楚楚,换做一般人已经心软了。
女掌柜看了眼捧在她面前可怜银钱,露出狡黠的笑容,和气起来,道:
“晴氏家大业大,不光经营米业,旗下也有自营的花楼...”
方青竹心中一颤,怎么还有这一出。
撅起了小嘴,努力想把自己的表情变得可爱一些,他身子朝着女掌柜靠了过去。
“官人,求您了,您就看在银子的份上放了我俩一马吧,您要是觉得不够,我们回去给您凑。”
美人蛊惑下,这女掌柜神色显得邪魅,她双手又搓了搓方青竹的脸蛋,附在他耳边下了狠话:
“小美人,扣下一人已经是我最大的权限了,你要是不愿来晴家谋活,就去北地受难吧,想安然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
这话洞心骇耳,霓枫忍不住要上去拖开着女子,世子挥手及时止住了她。哭泣道:
“贱身愿求晴家收养,只求您多赊些钱粮给我家娘子度过难关。”
这女掌柜看着霓枫的模样,会心一笑,又舔上了一句:
“对了,你脸上抹的粉太厚了,待会卸去妆容,老姐我要先验验货,再决定出多少两银子”
说着,左右短褂女子相视一笑,这验货要干啥,她们可是明白得很。
跟在这女主事身后,不说吃肉,喝口汤的机会还是有的。
“你!”霓枫忍无可忍,就要挥拳过去。
两道白刃闪烁,对方拔出刀来,方青竹哀声喊:“娘子,我劫难难逃,贱身此行只是失了身子,你要想当场生离死别吗!”
说着他了跑来,抱着霓枫的胸口痛苦流泪,悄悄开口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像是作最后的道别。
势比人弱,处处受到掣肘,向来直来直去的霓枫感到憋屈。
女掌柜看到这感人一幕,并未心软,反而添了上热油。
“好了,好了,就像你夫君所说,又不是生死离别。后面要是想念得紧,到晴家的画楼花上些许银两,不就又能续半日良缘?”
简直是杀人诛心,被世子拥抱过后的霓枫冷静了很多,冷‘哼’一声,留下一句,晚些时候来取钱两,便离开了此地。
‘嘁,还不是个出卖情郎的负心女,看来舍不得的只有美色罢了’
女掌柜心中遗憾,她故意激怒对方,就是想乘机发难,找个借口杀了霓枫,断了美人的念想,谁知对方根本没把她的情人放在心上。
失去了保护,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人,两侍女上去左右摁住了方青竹的手臂,
这男人手腕冰凉,可能是惊变之后失了血色。
‘不慌,待会姐们几个好好滋润滋润,保证美人面色潮红起来。’两女目藏凶光,
掌柜看到这两人的贪婪,告诫道:“莫要把人领错了地,送到里屋内,等半柱香后,再来行事。”
“知晓,知晓,哪能动了大人您的头汤呢。”
几人说话毫不遮掩,在男子面前说得赤裸,方青竹恶心地想抽出手掌,可在两侍女的压制下,动弹不得分毫。
扭捏着身子,落入猎人陷阱的狐狸,被铁夹子穿透了脚丫。
“入了烟花地,你可就不是你娘子的私藏了,今晚让姐俩个让你开开眼。”
“活了二十年,老姐还没爽过这等档次的。”
“你们想做什么?”方青竹被拖向黑暗处,这两侍女也不掌灯,靠着朦胧的月色引路。
“做什么,美人何必明知故问呢?自然是做女人都想做的事儿。”说着,两女身子故意挤兑过来,齐声狞笑。
“你们这群浑蛋,我的娘子不会饶过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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