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倒霉的囚徒,还在南市被斩了脑袋。
官兵携着通缉令在北城寻人,背着一口铁锅的霓枫混杂在人群中躲避搜查。
‘也不知公子如何了,哎,这南北交界处突然多了那么多的官兵,妾身几次想要回去都差点被发现了。’
沿着南北交界处,接连的几个路口,皆是被重兵把守,明明来的时候还没几个人手呀。
也不知怎么的,才一会的功夫,官兵就封锁了两地的各处通道,令得霓枫难寻到归途。
‘这都日上三竿了,想必现在公子肯定是饿极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想到柔弱的男子空守在闺房,一直等不到她回来,肯定急得团团转,说不好都饿晕过去了。
霓枫一边自责一边埋怨官府的奇葩举动,这时身后一响,她背着的铁锅传出响声。
“官兵?!”猛一扭头,‘啊呀’再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
见只是一瘦弱的丫头跌倒在地,霓枫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她撞倒了一个小乞丐。
忽然,跌倒在地的乞丐扒拉着她的衣裳,不依不饶地要求施舍。
霓枫拖着腿都甩不掉,只得喝骂:“你再不松开,姐们可要动手了!”
“不行,不行,你得给我赔点铜钱,你撞疼我了,不给我就不让你走”
这乞丐没完没了,霓枫哪吃这套呀,大腿猛地一甩就把这瘦女子摔了个狗啃泥。
跌倒的乞丐像是被追了命,站起身来不再纠缠反倒是朝着远处屋子旯旮里跑去。
“哼,好好一个女子,手脚健全也好意思乞食”
霓枫牢骚两句,把手伸进兜里探了探,忽然厉声喊道一声:“不好!”
这家伙居然是个白日鬼,趁着推搡盗走了她的口袋里的银钱,霓枫怒不可遏三步并两步,也一头也扎进旯旮里去。
小巷旯旮角落是一排排的烂木搭成的破旧小屋,这破烂户放在北地早就被官兵拆了。
可这儿是交界处,南北监市都不愿搭理,穷苦人给北城的贵人打短工,就会在这搭个窝棚。久而久之这窝棚也就越搭越多,都快把南狱连成一片了。
她本就脚力过人,那瘦弱女子哪跑得过她,眨眼就只剩几步的距离。
忽然,几个十余岁大的小女孩从破烂窝里窜了出来,一头就要撞在她身上。
“滚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小心连你们一起揍”一把捏着一女娃的后衣领,抛投下这小个头滚栽倒地。
霓枫可不是善类,若这几个女娃敢捣乱,她绝对敢动手,伤筋动骨不至于,一顿皮肉之痛是少不了的。
前头盗物的小乞丐忽然扭过头来,握着粉拳就要为同伴报仇。
“一起上,为妮妮报仇,教训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笨妞”
说着,这丫头居然真的能一呼百应,五六个的不到霓虹胸高的女娃齐齐动手。
她们训练有素,远程掷石的,抛沙的,抱腿的,试图把霓枫先撂倒到在地。
对于普通女人来说,这几个孩子的招数或许奏效,可霓枫天生神力,那抱腿的女孩根本拽不动分毫。
眼疾手快,霓枫居然徒手接住投掷而来的石块,以彼之道还以彼身,正要抛沙的女孩被石块砸了个大包,吃疼地哇哇大哭。
才不一会,这群小女娃就被霓枫降服了,她道:
“用这下三滥的套路,枉为女儿家。”
“哼,事由我出,你要报官,就由我一人承当。”偷盗的女乞丐被撂倒在地,霓枫一屁股坐在她的身上,口中叼着根狗尾巴草,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被盗的银两已经被收回,里面还有一只梨木梳子上面刻着方青竹的名字,那是她特地给世子准备的礼物。
不对,这梳子只是为了生活用度的器物,算不是礼物。
霓枫如此安慰自己,得凭托这个借口把梳子送出去,她才说得出口来。
看着这几个毛都没齐的丫头,她想到了一个进城的办法。
“小丫头,你倒是有几分骨气,你叫何名呀?”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娘名叫曹小月”
“曹小月?我看你是曹小贼吧,偷鸡摸狗,不学无术。”
“哼,你懂什么?我若有良田自然愿意去耕种,若有牛马也愿驱车谋活,可我只有一群整天吃不饱饭的弟弟妹妹。”
说着,身后传来女孩们的哭哑声,那个手里攥着沙子的女孩哭得脸上脏兮兮的。
北城富人只要出租一栋茶楼,一块田地就能安稳地娶上几个小男子,而种两亩薄田,每年收点谷子,大部分还要交租纳税,几辈子才能活得像个人?一场疾病和灾害就可以让瞬间变成赤贫了,城外的流民就是见证。
霓枫不怒反笑,
“小黠大痴,怨天尤人,怎能成事,我看你等就是把这喉咙哭哑了,也喝不上一口富人家的肉汤。”
被嘲笑耍小聪明,女乞丐自知理亏,未还以口舌,
霓枫接着道:
“我这倒是有个活计,你若是敢接了,我口袋里的半数银两就归你所有。”
她身上带有几锭银子,给了方世子留了半两,两枚银锭足够这女乞丐盘上一门小生意,果不其然,对方心动了。
附耳低语,片刻后,几个身高较高的女娃头上戴着兜帽遮住脸部,和女子来到了一处关隘。
几人排成短队,很快就引起了注意,背着铁锅的霓枫未遮脸面走在最后。
不出多时,队伍很快就排到前头的女娃那,守关的女卫士喝令几女揭下黑纱,这几个女娃并未照做。
直到对方动手强搜的一瞬,几人四散而逃。
“追,有问题,快逮住她们。”守城女卫们朝着女乞丐一伙人追去,霓枫也趁机溜进了南城。
这几个娃娃即便被追上了,找几个不敢见官的由头,最多也就受皮肉之苦,可换来的却是两锭银钱,这可是赚大发了。
也不知道公子现在怎样了,那两个白面馒头早知道就留给公子了,想到临行前公子往自己行囊里偷偷塞的馒头,霓枫心中有愧。
世子低头埋馒头的样子,像个贤惠的内人呢。
我愿为公子梳头...
若是公子并非天命既定者,那该多好呀,世间再无纷争后,女耕男织,归隐山林,人们都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咦?这是?
岔道口,通往茅草屋的茅草茂盛,屋后方多出了一条‘新鲜’的路径,看着沿向,是朝着她俩的小屋。
不好,屋里来了陌生人!
“呵,喝,呵,喝”背着铁锅,霓枫气喘吁吁,跑来到茅屋前,外门环上串了一条封门的粗木。
“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