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关每一重的壁垒其实并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对于修士来说,明关每一重都是在打地基,相当于净化自己的经脉,使得修行更加纯粹。
但是江鲤本身就不一样,她主修的就是锻体法,还是逆天到了极点的通天法。
所以明关突破起来更加不容易,每一次突破都能反哺锻体法的修行。
如今江鲤修到通天第二层,加上刚刚莫名其妙兼备的螣蛇和青龙血脉,此时肉身强度已经到了一种很可怕的境地。
即便修为跟不上又如何?面对同等级修士,对方根本破不了大师姐的防。
学锻体就是好啊,除了痛了一点。
好吧,不止一点。
江鲤很快安抚了体内互相之间仍有敌意的两具血脉,在江鲤魔功压制之下,看上去倒是有些风平浪静。
“你在给我护法?”江鲤这一抬眸,恰好对上邵轻盏的视线。
她的邵师妹长着一张冰霜美人脸,看上去就让人胆战心惊,可是偏偏此刻好像全无防备一样。
躺在师妹怀里也不错的,软软的,香香的。
邵轻盏:“我不在给你护法还能在干吗?膝枕吗?”
江鲤想了想,指尖摸了摸唇:“也不是不可以。”
“做梦。”
似嗔似怒。
江鲤不好说了现在,什么都做梦只会害了你自己。
邵轻盏推了推江鲤身子:“都醒了还不起来?明明你是大师姐,该护着你的师妹才对。”
江鲤理了理迷乱的发丝,叼着发带含糊不清地开口:“我也没见过师妹还要刺杀师姐的。”
邵轻盏恼羞成怒,狠狠掐了一下江鲤的腰间:“我们是妖魔道懂吗?妖魔道!我辈魔道中人,谁讲尊师重道?”
大师姐看上去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会转告师尊的。”
末了还不忘同情地瞥了邵轻盏一眼。
邵轻盏:“……”
白枕是例外。
但凡是妖魔道的修士,就没有一个不怕她的。
那女人虽然看上去妖媚得很,风华绝代,但是偏偏没有一个人敢去招惹她。
听说师尊当年行走江湖也是无数公子前拥后簇,但自从那一场屠门之后,江湖上就只剩下了白枕魔道之主的称号。
江鲤对此也深有感触。
当时被白枕收为弟子的时候,还觉得师尊好好看,应该对她会很温柔的吧?
结果,假的,都是假的。
第一天骗她去泡浴池,最终换了一池药浴,也不知道加了什么成分,总之第一天江鲤浑身痛得死去活来。
那女人就光着脚在池边浣足,晶莹剔透的足尖微微绷紧,修长雪腻的长腿交叠在一起,脚踝处还缠着妖红色的铃,摇晃间声音清脆。
江鲤差点银牙咬碎。
接下来几天等着她的永远是无穷无尽的锻体折磨,以及白枕巧笑嫣然的在一边吃着水果看着乐子。
江鲤敢怒不敢言。
后来白枕看她基础打的差不多了,就当甩手掌柜了,扔了她一本刀法,一本锻体法。
刀法是白枕毕生所学的忘川刀,锻体法是牢底坐穿的通天锻体。
江鲤一开始以为白枕扔过来的是很普通的入门修行,连着修了几天连第一页都没看明白。
再后来就是江鲤一直死缠着自家师尊求指点了。
以至于现在白枕看到江鲤来见都有点怕。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报仇?
江鲤想着想着觉得挺好玩,估计邵轻盏也没见过白枕为了躲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世人说白枕血手人屠,至妖至邪。
可是江鲤只觉得她是个彻彻底底的懒鬼,说什么魔道一统天下,说什么盘算阴谋,自家那师尊充其量只想过好每一天罢了。
收个徒弟都敷衍得要命。
江鲤想了想,最后还是小声问了一句:“我刚刚,有没有什么异常?”
她总觉得自己这个螣蛇血脉和青龙血脉不太正常,也从没听说有人能同时兼容两种妖族血脉的。
不会爆体吗?
看着江鲤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邵轻盏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当然有啦!”
江鲤颤颤巍巍:“你……你说。”
邵轻盏摸着下颔,看上去表情严肃。
她本就是冷美人面,如今蹙眉起来,看上去当真让江鲤揪心了不少。
可是体内灵力流动正常,修为也是稳固在明关六重的境界,看不出任何虚浮。通天锻体法好像也很稳固的样子,甚至肉身强度还上了一层。
怎么看都很正常,可是越是正常,江鲤越害怕。
反常。
“你好像,变了不少。”邵轻盏声音清冷,像是缓缓淌过的冷泉,一路冷到了江鲤心里。
“不同?”
“是啊,你没感受到吗?”邵轻盏开始翻找。
“你找什么?”
“找镜子啊,不然你怎么看?”
“……”江鲤是真的不安起来了。
邵轻盏当然不会随身携带镜子,只是装模做样找了半天之后,装作很苦恼的样子。
“要不,回先天寒池看一眼?”江鲤难免有些慌乱。
“你秘境探索完了?”
“我来这里无非只是为了所谓的螣蛇尸骨,如今螣蛇血脉已补,其余地方我修行不够,闯了怕也是送命。再说那白云十六宫的修士连先天雷池都过不去,又何必担心?”江鲤倒是面色淡然。
“你,当真不贪?”
“我所求已经尽数得到,又何必贪?”江鲤勾着唇角,“若是为了不必要的东西丢了自己的性命,那不叫贪,那叫蠢。”
之前为了偷长夜差点被大师姐一脚踹死的邵轻盏:“我谢谢你哦。”
江鲤拉着邵轻盏回了秘境出口,此时白云十六宫估摸着还没发现自家秘境被人开了个狗洞摸进来过了。
就连螣蛇血脉和青龙血脉也一并摸走了。
也就只有那个被江鲤喊了一声的剑修知道。
但是知道的是叶落。
转轮教圣女是吧,我记住了!
……
江鲤忐忑不安地回了先天寒池,之前给了叶落线索,但是叶落也依旧没能找到。
先天寒池暂时还只有江鲤一个人知道。
哦,邵轻盏也知道。
江鲤缓缓走到了池边,看着自己额前长出来的蛇角和龙角,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