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自己给自己吓得小脸白了几分。
邹虞奇怪的表现自然看在季芦荟眼里,但也没什么反应,反正也只是自己雇主的儿子,没什么完全威胁即可。
一天的时间也在无聊中硬生生的被消磨殆尽,待到邹虞第二天磨磨蹭蹭醒过来时候,船队都已经出发了,说是醒过来,其实就是在船上摇摇晃晃的颠簸被弄醒了而已。
“喏!你父亲给你的!”,邹虞稍稍洗漱还想上甲板看看呢,季芦荟就拿着一块面纱递了过来,“船队里人多眼杂,你父亲昨天忘记给你了,大家闺秀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
啊( ー̀εー́ )好吧,邹虞也并没有选择的权力,乖乖带上面纱,毕竟自己也还没有出嫁不是?……啧,男人出嫁总是觉得怪怪的,不舒服。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入乡随俗的这么快,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属性。
季芦荟一挑眉,这家公子可比以前那些刁蛮任性的公子哥好多了,连带着看邹虞的样子都感觉好看了几分。
清河水流不快,但胜在风力强劲,今日恰好刮东南风,恐怕一日数百里都不成问题。岸边也零零散散不时出现村庄,商队也并不会停留,毕竟完全不是潜在客户。
啧,五福郡周围还是蛮繁华的,密密麻麻的农田带来了最基本的物质保障。
但也不能保证所有地方都是这样。
“季队长,你去过清州之外嘛?”,邹虞也实在是找不到人说话了,眨巴眨巴着眼睛看向季芦荟。
“在下服军役时在清州边疆呆过,毗邻南方的蛮州。”季芦荟可不知道邹虞什么意思,如实回答道。
“蛮州?蛮州是不是叛乱过?这几年好像袭击过清州吧?季队长应该和他们打过仗?”,邹虞终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示意季芦荟也不要傻站着了,快坐到自己边上来,“别担心!别担心!父亲多半和那群商人都在舰岛上指挥方向呢!”
季芦荟也只好点点头坐过来了,“是打过几仗,少爷。”
“诶?那蛮州人怎么样?和我们一样吗?我还没有去过呢!最终打赢了嘛?”,邹虞倒是好奇的很,却没发现季芦荟的脸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并没有……少爷!”,季芦荟就好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瘫坐在甲板上,“少爷,战争不是儿戏,五福郡已经平安了太久了,没有人记得铁与血是什么味道了。”
好有意味的感觉?
邹虞盯着季芦荟,似乎等着下文。
“普通百姓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那次反叛,不知道饿死了多少饥民呢?……叛军可没有对百姓手软。”,季芦荟看着邹虞好奇的样子,也坏笑着凑进了几分,“特别是像少爷这样姿色的男孩子。”
“要是不化妆成女孩子,怕不是就要被抓去充当军妓了!不出数日,怕不是连肉都要被吃干净了!”
咦!邹虞闻言立马皱起眉头来,还没有发问,就又被季芦荟补上两句,“一天几百次!一天几百回!”
“切切切!季队长只会拿我打趣!”,邹虞哪里还听不出来,季芦荟分明就是个坏家伙!
“咯咯咯……”,季芦荟那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就又其他的事情吸引邹虞了。
远处的村庄是着火了嘛?朦朦胧胧的烟雾带着火光,现在也是三四月的季节,还没有到收获之后的季节哩?不会是放火烧田啊!
待到更近了几分,村庄也显露了真容。
是有老人死去了嘛?似乎在焚烧尸体?只不过是周围的人也显得骨瘦如柴的,是生了什么病嘛?邹虞皱着眉头忍不住躲闪了几分……哪怕是现代人都知道古代疫病的威胁。
可并没有听说过哪里又发生疫病了哩?总不可能是坐在粮食上饿死吧?反倒是季芦荟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不过也只是个过路的村庄而已,邹虞也并不在意,很快就忘了。
日暮西山之时,船队就已经赶了两天的路程,提前来到了第一个落脚的城镇。也终于结束了水上摇摇晃晃的感觉,踩在陆地上的感觉真好。
码头哪怕是晚上,只要是有生意,就要点着火把忙忙碌碌了,火影摇曳之下,众生百态,显露致此。
“去去去!哪里来的乞丐!莫要挡我们的路!”
邹虞蒙着面纱,迷迷糊糊的看不清,也只能让季芦荟引着,可突然起来的喝骂之声,也着实吓了一跳。
“怎么啦?”,邹虞轻声细语的将面纱打开一点。
尚想看看,却被季芦荟用手一把挡住,“少爷莫看这些污秽的乞丐,会污了眼的!”,顺手又把刀抽了出来,明晃晃的利刃远比道理要硬实。
“老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老爷……”
“让开!让开!”,季芦荟可不管这些。
哪怕是繁华些许的城镇都有乞丐嘛?邹虞被季芦荟护在后面,透过面纱零零散散的看着眼前那些所谓的乞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颇有些难民的样子。
可不远的码头上那些工人身强体壮,此次又说不定可以赚到钱,明明有着工作岗位,却为什么会这样呢?
邹虞不懂,但至少现在有季芦荟开路,也并没有出现什么情况。
明明是几分钟的路程被一拖再拖,也幸亏父亲和诸位商人们都熟络本地的旅店,即使是晚上了,也有的地方住,歇一歇,顺便还可以有需求的客人稍稍卖些货物出去,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数百里之外的郡城买东西的。
季芦荟默默擦拭着刀刃,似乎并不是很满意今天的所作所为。
“季队长……今天……那是什么情况?”,邹虞记得看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书籍,生产力虽然没有后世机械化农业发达,但是粮食作物的产量绝对不低,怎么会出现……
话还没有说完,季芦荟就打断了,“很正常情况而已,少爷早点休息吧!”,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干脆也直接出去了。
好吧。
还是早早的洗漱一下上床吧!只是一直不怎么睡得着,悠哉悠哉的坐在窗边,默默看着窗外,码头上的工作似乎还没有结束呢!抢到了搬运工作的人欢天喜地,反之则是气恼极了。
那些乞丐们似乎也无处可去,呆在关了门旅店酒馆的屋檐下,春寒料峭的夜里,那些单薄的衣服真的扛得住嘛?
诶,自己也被束之高阁,想帮帮忙也不可能。
顺手就把桌上剩下的一些饼食丢了出去,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