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雷池出来的时候,江鲤看上去狼狈不堪。
毕竟怀里还抱着一个邵轻盏,能活下来就算是不错了。
邵轻盏微微靠在江鲤身上喘着气,刚才的秘境遭遇多少有点让人心跳加速,她虽然是妖魔道的刀修,但是却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刀尖舔血的修行。
差一点,若是江鲤没能及时修成锻体第二层,今日她们俩就都要埋在这里。
身后是狂舞的雷蛇,身前是一条狭窄的道路,路边荒芜不堪,半分生机都看不见。
江鲤擦了擦衣上风干的血迹,抹不去半点,只是摇头叹了口气,“若是没猜错,前面就是螣蛇尸骨在的裂谷。”
邵轻盏事到如今才恍然,“你是为了螣蛇尸骨来的?”
江鲤扔了一个白眼回去。
不然呢。
生死之间来回切换就是为了只给白云十六宫捣乱?
那大可不必,她还和叶落有过约定。
有了实力,便是一人一刀单骑屠了这偌大白云宫也未尝不可。
江鲤唇边勾起意思冷笑。
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脉在雀跃,尽管筋骨之中流动的雷蛇不断禁锢着那种血脉的欢欣雀跃,但是似乎依旧无法阻挡。
江鲤冷白的肌肤上渐渐浮起一阵蛇鳞,细密微小,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见。
那是她螣蛇化的前兆。
约莫是受了这裂谷之中相同血脉的牵引。
甚至是压制。
江鲤这身上的蛇妖血脉只有一半,说的难听点就是一条菜花蛇,螣蛇真正的妖力在她身上发挥不了半点。
而埋葬在秘境中的那一具螣蛇尸骨是真正的上古大妖,发起狠来几乎要天地崩塌。
岂可同日而语?
唯有体内一半的血脉被缓缓牵引着浮现出来,甚至连眸子都渲染上了几分艳丽的红,漆黑色调的妖气丝丝缕缕萦绕在她身侧,这时候似乎才符合了她身为妖魔道大师姐该有的模样。
邵轻盏皱眉。
“这里的妖气,好重。”
江鲤点头,越走越觉得心里想要嗜血杀人的冲动就越来越猛烈,她修行不足,自然压不住这种负面欲望,只能勉强负隅顽抗。
但是江鲤是准备走到裂谷之中去取螣蛇尸骨的。
如今距离那裂谷还有一段距离就已经意识模糊,要是真的接近尸骨,她说不定会直接失智。
江鲤真的很需求螣蛇妖骨。
她现在压制不住自己身上魔修功法的缘故,大部分都是因为体内的螣蛇血脉躁动不安,不然她当时救祝时年的时候也不会被一眼认出来是魔修。
惨痛的回忆。
江鲤一拍脑袋,目光清明了些许。
邵轻盏身上没有江鲤的螣蛇血脉,但是走的依旧不轻松,只是嘴里念念有词,“大师姐说好是给白云十六宫添麻烦的。”
“添了。”江鲤淡然。
邵轻盏眯着眸子,“我想杀人。”
“乖,我更想。”江鲤侧头看了她一眼。
邵轻盏心里一紧,感觉莫名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笼罩在心头,就好像眼前的大师姐不再像是往日那样看上去温婉可亲。
而是变成了一只……
择人而噬的野兽。
整个心脏就好像被突然握紧,差一点就直接被捏爆。
呼吸间突然就被一阵甜香填满,那香味悠悠然,隐约能飘进她的心里,一点一点勾引着她身为人最原始的欲望。
邵轻盏目光迷离的微微抬头,目光坠入了江鲤那一双漂亮到了极点的眸子。
蛇瞳。
黄金色,熠熠生辉,流光似乎在其中不停的旋转,邵轻盏的视线一旦落入其中似乎就再也挣脱不出来一样。
那是牢笼。
她的大师姐变了。
变得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遗忘看江鲤,无论是第一眼,还是在先天寒池她自顾自顺着长发说要锻体的时候,给人的从来都是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很温婉,很美好。
可是如今,她只能感受到杀戮的气息在江鲤身上堆积,莫名的黑气缠绕在她身上,而且她的腰……
软若无骨,妖媚至极。
让人不经意……
邵轻盏咬了咬舌尖,神智才堪堪清醒了半分。
蛇形本淫,江鲤如今螣蛇化着,身上不自觉就会散发蛇香,引动人的情思。
这些是不可控的,也是如今江鲤觉得自己这血脉最麻烦的地方。
而且一旦进入螣蛇化就很难解除,而且这个时候……
特别馋别人身子。
江鲤想死一死,但是这一身血脉真的不是她现在想压就压得住了,要么就是裂谷里面那只螣蛇修为太高了,就算死了也不是现在的江鲤能够抗衡的。
螣蛇血脉被激发得很彻底。
只有邵轻盏目光复杂,“师姐……你是妖族血脉啊……”
“你以为我想?”江鲤翻了个白眼。
邵轻盏觉得师姐看上去妖了好多,举手投足间不自觉就散发着魅力,那是蛇毒的作用。
所以自己视线移不开也是很正常的吧。
可是蛇化的师姐真的好美。
邵轻盏移不开眸子,江鲤也同样尴尬,若不是为了这螣蛇尸骨,谁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是蛇妖的身份啊?
早知道当初就不救那条小蛇了,现在不但要给她报仇,还得时刻隐瞒着自己这个破身份。
而且一旦螣蛇化了,感觉就会被情()欲冲昏头。
这是可以说的吗?
就算到现在也只有白枕和叶落知道自己身上有螣蛇血脉。
好吧,现在又多了个邵轻盏。
“师姐是为了完善血脉才来的?”邵轻盏不笨,还是很轻易想到了江鲤此来的目的。
“是啊。”江鲤也懒得瞒了,“现在看上去,不太可能。”
蛇鳞层层覆盖,在她绛紫色的长衣之外形成了一套贴身铠甲,这是蛇鳞的自我防护,反倒勾勒得少女身材淋漓尽致。
蛇妖主打一个勾人。
邵轻盏觉得若是自己是个男人,现在看到江鲤几乎就要走不动路了。
雪色的冷白皮,勾人的蛇瞳,艳红的唇色,嘴角一勾,活色生香。
好吧,其实就算是女人也有点把持不住。
蛇妖是这样的。
江鲤不知道邵轻盏在想什么,只是很苦恼的挠挠头。
难道自己以后,真的就只能顶着这血脉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