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如果这个女酒鬼的的确确像是众人所言的那样是一个天级修士,那么干掉宁倩柔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不过她为什么要干掉宁倩柔呢?
难道是宁倩柔的魔神穿透自己胸膛的时候她出手了?
可是宁倩柔真的对自己动手了吗?
还是说,自己的伤势是被女酒鬼给治好的?
“咕咚——”
苏念何吞了口唾沫脑子里飞速运转这些事情,那无明剑姬默然的表情让他无形间有种莫名的压力,这种压力是从前从未在对方身上感受到的。
所以,这是天级修士的压迫力吗?
“哎呀,开玩笑的啦!”
无明剑姬努了努嘴,示意苏念何将绣阳剑接到手中,后者紧紧握着剑,见到前者笑嘻嘻的模样终于是放下心了。
“......事情的经过到底怎么回事?”
苏念何看着手中的剑,意识到系统并没有撒谎。
无明剑姬捏着下巴说道:“唔——你是不是最后一幕看见宁倩柔身后有一个鬼神?而那个鬼神穿透了你的胸膛?”
“......”
苏念何点了点头。
“那是假的,她没对你动手。”
无明剑姬一脸肯定。
“嗯?可是——”
“那是幻觉,她对你用了影响精神的致幻法术而已,她想逼迫你说一些事情,但至于是什么事情她倒是没有问出分毫。
最后自然畏惧我的存在,然后逃掉了,等我过来的时候你就在睡觉。”
无明剑姬说完,拍了拍旁边空空如也的酒罐子,砸吧两下嘴,意犹未尽的样子。
苏念何还是不信,道:“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无明剑姬摇头又叹气,仿佛很伤心。
“那我感觉我的身体有些不适,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
苏念何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刚发生的“幻觉”还在让他心有余悸。
可是那钻心的疼痛,仅在支持的魔神与那双泛着金光的眸子——是幻觉?
“什么也没有,既然剑都给你了,那我们互不相欠啦!”
无明剑姬起身踉跄几下,看样子酒还没醒。
“喂,你说剑就是在我旁边插着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念何发出不满。
“啊?为何与我无关呢?若不是我将剑收起来,哪里来一条野狗把剑叼走了怎么办?说不定也把你叼走吃了。”
无明剑姬嘴巴一咧,耍着无赖。
“靠!你也在睡觉好不好!”
苏念何大声道。
“那野兽是摄于我的天级修士之威。”
无明剑姬边说边转身迈步而走。
“你那是酒气,酒气熏得野狗都不来!”
苏念何跟在无明剑姬身后,嚷嚷道。
“酒气就酒气,反正你的师尊救了你——哎,明儿再给我买一壶酒呗?”
无明剑姬说着,又一转那贼兮兮的样子,看得苏念何牙根直痒痒。
“买个屁!不给!耍赖!酒鬼!”
苏念何白眼一翻,干脆不和对方说话。
“哼,反正你俸禄就快到了,不买不行。”
无明剑姬那笑容让苏念何快步离开,干脆不和这女人一起走了。
“喂,今天的月亮圆不圆?”
无明剑姬忽然叫住苏念何,后者抬头一看,道:“还行,半圆——嘶,你不会自己看?”
“......”
无明剑姬没说话,继续目视前方,苏念何见对方如此,也不再理对方。
月光下的树林里,这师徒俩一个走在前面,一个晃在后面。
苏念何走着,悄悄用手摸了**口,他还在想自己晕厥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
到底......是不是幻觉。
如果不是的话,那宁倩柔为什么没有对自己下杀手......
如果不是的话,那这女酒鬼就是在欺骗自己了?
苏念何把眼睛闭上又睁开,皱起了眉头。
而在他身后,无明剑姬的嘴角莫名勾了起来。
两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
......
丑时,天元山洪岳峰。
步伐优雅的宁倩柔漫步行于洪岳峰的山道,应她的要求,她的卧房被安排到了偏僻寂静之处。
她绝美的脸上疑惑非但未消除一点儿,反而更是浓郁了几分。
她发现了苏念何的秘密,所以她在好奇。
为什么这个苏念何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呢?
明明拥有着整个大陆历史中都绝无仅有的超强体质,却还屡次在那个弱小的清朗流小比中出局。
他绝对是故意的。
拥有那种体质的人就算疏于修炼也不是清朗流那些弟子们可以比拟的。
而宁倩柔也发现自己看错了。
苏念何这三年来完全没有落下修炼哪怕一点儿,相反,他的身体素质极其强大,完全不是自己和其他人所看到的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若要是他想,通过清朗流门派比试,直接杀入宗门大比夺得名次完全不是问题啊。
其实不奇怪。
按照自己能看出对方完全内心不喜欢自己的想法来说,这不奇怪。
他总是喜欢骗人。
不论是自己还是其他人,他都要骗。
这三年对自己的殷勤,和因为自己而疏于修炼,玩物丧志来欺骗了所有人。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而且在自己离开之际,见到了一个浑身酒气的青衣女子,那个女子给了自己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
不过,自己在三年前好像见过她,她摸了自己的手。
就仿佛......苏念何和那个女人串通好的?
难不成......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戏耍自己?
难不成......整个天元宗的人都被他戏耍?
他的棋盘到底多大?他的目的为何?
宁倩柔逐渐拎不清了,她的葱白玉指捏着鼻梁,秀眉紧促,一路上都未曾舒展开来。
为什么要接近自己?
宁倩柔发觉,这是在自己在天元宗三年以来第一次如此疑惑,不,应该说是她活到这么大第一次如此疑惑。
而这种疑惑还伴随着一种不知是不是错觉的恐惧感。
就好像她一直在掌控着一个木偶,而有一天突然发现那个木偶竟然在自己的身上缠绕了几根丝线。
他......是不是想掌控自己?
他难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那种真话与谎话之间的串联,那种根本上的逻辑不自洽,都是他的计策吗?
还有他前后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也是如此突然。
想想,自己给他设下了刻印......
其实也是给自己也设下了刻印吧?
宁倩柔仰起头,抬头望着头顶的那片月亮,美眸闪着金芒。
苏念何......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