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想着，好像一切就那么发生了。
苏念何感受不到了自己的四肢，可意识却清醒的可怕，他能意识到自己所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
所以自己是死了吗？
这是死的感觉？
似乎和想象得不一样？
不是去面见上帝，也不是拥抱撒旦，没有去领孟婆汤，也不是如睡眠的意识丧失......
所以自己要处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多久呢？
寂静。
苏念何无法发出声音，只能靠想象与意识。
他尝试着呼唤几声系统，但没有任何声音来答应他。
这一刹那，他在好奇，会不会自己所谓穿越的这三年都是南柯一梦？
系统、苍生、男主角、女主角，一切都是虚幻的吗？
自己现在是否因为三年前那场车祸而变成植物人正躺在哪家的医院病床上，用那任由人摆布的身体和垂危的生命来拖累家人呢？
等一下。
自己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对了。
自己该害怕的吧？
可是要怕什么？
现在根本无从得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究竟是死亡，还是成为了无法掌控身体的植物人？
好想......妈妈。
突然，苏念何感觉到了心脏一震，这震动从心脏传达到了四肢，他也逐渐能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震动一波一波的，他对四周的感官开始逐渐增强。
自己正躺在草地上......耳边传来了虫鸣......微风吹过......以及耳边的响动。
“哇！”
苏念何猛地坐起来，他迅速用眼睛和手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胸口、四肢，以及老二。
都还在。
没有变百！
他松了一口气。
眼前仍旧是那片树林，和之前不同的是，落日与那红白襦裙的女魔尊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挂着月亮与些许星辰的夜空。
稍显冷清，夜风微凉。
他的心脏仍然剧烈跳动，脑子里在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
自己不是被宁倩柔......杀了吗？
这女人背后的那六只眼睛六条手臂的怪物是什么玩意？
......可是自己没事？
苏念何特地拉开自己的胸口，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触目惊心的伤口、没有狰狞的伤疤，哪怕一点痕迹也不存在。
“呼——”
虽然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绣阳剑呢？”
苏念何往两侧一看，并没有发现那个关于苍生爆炸的绣阳剑，却发现了一个人。
身着青衣，毫无防备地躺在草地上酣睡，手边的酒罐子空空如也，从她嘴巴里发出的酒气就能闻出来，她喝得太多了。
所以，她因为喝得太多了而导致不回应自己的喊叫？
“死！”
苏念何把巴掌抡圆了狠狠打在对方的脸蛋上，只听清脆一响，无明剑姬哎哟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谁打我？”
她瞪着眼珠子向四处张望。
“......”
苏念何没回应，而是岔开话题道：“宁倩柔呢？”
“啊，宁倩柔？不知道。”
无明剑姬拿起手边的空酒罐空了空，又放在嘴巴上方用力晃了晃，企图晃出几滴酒来。
苏念何皱眉道：“师尊......什么时候来的？”
“啊，很早就来了，你走了以后我偷偷跟上来了。”
无明剑姬那古怪模样一看就是睁眼说瞎话，看得苏念何是怒从心头起。
“哈，是吗？我走了你偷偷跟上来了？那你记得我当时和宁倩柔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有说了什么话？”
这下苏念何对其那装出来的尊敬被对方祸害的荡然无存。
苏念何直勾勾地注视着无明剑姬的眸子，后者哈哈讪笑几声，然后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出来。
于此，苏念何知道了真相。
他伸出手指着对方的鼻子，道：“你这个酒鬼！就是喝多了没听到我喊你对吧！还钱！还酒！”
“好徒儿不要动怒，你不是没事儿嘛！那宁倩柔肯定也知道我在，所以才没对你做什么啊？”
无明剑姬的话让苏念何一愣。
坏了，这女酒鬼还不傻。
那也不行！
“那你也是违背约定了吧！你得补偿我！”
苏念何站起来掐着腰，丝毫不退让的模样。
无明剑姬抬起眼眸望着苏念何，略作沉思，道：“这样......好吧，我补偿你，你想要什么？”
“咦？”
苏念何突然一愣，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轻易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要知道，这三年来无明剑姬可是一点儿也没教过苏念何东西，只要是苏念何提及教学一事，对方总是扔出酒瓶或者说着醉话把他赶走，而现在为什么突然这么轻易答应？
难不成真是这酒鬼良心发现？
有点可疑？
他不会想坑自己吧？
苏念何眯起了眼睛，摸着下巴，一脸警惕。
“怎么？不想要了？”
无明剑姬把头一歪，脑后凌乱的黑发一动。
不知为何，苏念何总觉得对方的眸子里少了几分光彩，或许是人喝多了酒眼光会变得浑浊？
“要啊！”
苏念何把头用力一点，旋即他突然一愣，看了一眼挂在高空的弦月，他这时意识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现在是什么时辰？”
苏念何瞪大了眼睛，瞳孔颤抖地问向无明剑姬。
“咦？丑时？三四五六刻？”
说着，无明剑姬很是应景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伸手擦拭了一下眼泪。
“丑时？......苍生要爆炸啦！！！”
苏念何大喊一声，突然又觉得事情不对。
苍生要是爆炸了不应该早就爆炸了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拍打着脸上蚊子的无明剑姬，心中想到，如果真到了这个世界，那苍生早就应该在自己醒过来之前爆炸啊？
那为什么......
苏念何皱着眉头，他想到系统说的苍生爆炸这件事情心里是浓浓的疑惑。
难不成？
那个杀千刀的畜生系统是骗自己的？
恶心我是吧？
“系统！滚出来！系统！！！”
可惜苏念何用意识喊了好几句系统也没回应。
发觉到苏念何在那里骂着，无明剑姬奇怪地问道：“你在干嘛？”
“......”
苏念何深呼吸几下，然后看向无明剑姬，缓缓道：“我有一把剑在宁倩柔身上，你给我抢——”
不等到他说完，无明剑姬突然右手一翻，一柄长剑便握在她手中。
“......”
苏念何一愣，道：“绣阳剑怎么在你这里......宁倩柔到底在哪？”
“宁倩柔......被我杀了。”
无明剑姬忽然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在月亮下，她的脸庞有种致命的美，那双眸子暗淡而无神。
不，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像是黑洞。
苏念何忽然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