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当初被世人认为是个不世之才的人。
他喜欢用押韵双行体写作,写了很多的道德故事和诗,
人们赞颂他,
但等到法国大革命,拿破仑带着他的军队征战四方,吟游诗人们唱起了新的诗篇,新的歌。
那时的乔治•布拉格想必也读过那些诗篇,不过他不在乎,他兴许视它们为糟粕,或许认同,但也不愿改变。
他仍旧用押韵双行体创造着许多的的道德故事,
新人的诗篇富有朝气,雪莱、华兹华斯、柯尔律治…
文雅,文风的精彩,辞藻的精明丰富,无不体现他们的明朗的未来。
但是林晓不认同,他宁愿固执的继续用押韵双行体写他的道德故事。当然仅供自娱自乐,
这些思想并不是他的,但他认同这些语言的父亲--毛姆
这是《月亮与六便士》的故事,
就算是写小说,林晓也定然会将其放在开篇最显眼的位置,无关于抄袭别人的思想,
这是他对文字的尊敬,
对心中所想被人表达的不尽感激。
自他第一本小说开始发表在网上,能被人所看见时,他才真正明白固执于一个人的深刻内涵,
那是难以被理解的。
想了这么多,所求不过是为了顺己本心,倘若有一天他真的因为金钱而迷失,
他会让樱见狠狠的给自己来上几巴掌。
夏风吹拂,林晓站在天台久久失神,
他应当穿着长衫,衣袂飘诀,
而不是在这样的地方玩弄别人的梦想。
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细腻感情的表现往往是女生来做,
姑且还轮不到他。
他该做的,只是简简单单,有始有终的演完一场戏,打完一把游戏,
然后在最后将游戏从他的人生中删除。
× × ×
林晓从天台上离去,
天知行而神知止,以不变而观物之变,心动则云动,大道自行。
在林晓离去时恰逢天空的变化点,十几秒间,暮云已淡,天边鎏金遍布,苍青点缀,
林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自己的运势还算不错,
他挥手跟天幕作别。
× × × ×
罗浮德斯看着堆积如山的文稿陷入了沉思,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这份差事。
“嘿,黄禾澄,这些事不应该我一个人办对吧?”
他打了个响指,扶了扶黑金色镀边的眼镜,镜面闪着光。
“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请你辛苦一下吧。”
黄禾澄头也没有抬起,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
罗浮德斯感觉看字看的自己眼睛都快瞎了,听到黄禾澄的话,他玳瑁色的瞳孔收缩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做眼保健操。
他历来是学生会的吉祥物,虽然他自命为“第三真祖”,但还是会像杂兵一样偶尔干些劳累的活,
用“吃力不讨好”来形容他干的事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整理数据和大家的意见是很麻烦的,
虽然对于社交天花板的“第三真祖大人”来说并没什么难度,但是耐不住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度,
几天的工作下来,除了精神状态外,罗浮德斯的黑眼圈浮现,脸色也变得憔悴,他感觉自己已经要变成本土的食铁兽了,
远在大不列颠的家人们,甚是想念,但是我可能活不到回家了,
他默默想着。
最后干完了事,主要的功劳都是由那些决策的人收获,而黄禾澄几人竞选学生会长,自然不会选一个谁都能干,却又不一定干的好的活,
那样怎么能突显能力呢?
所以苦逼的事情就交到了这位“血族”的身上,
血族是不用睡觉的吧?
曾经是资本家的罗浮德斯感受到了被剥削阶级的愤怒,他深受改造,待他决心待到志得意满准备回国时,他将改变家中企业的制度。
学生会长的竞选时刻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明面上看,
大家大可以摆烂。
你也摸鱼,我也摸鱼,看起来认真实际上事物仍是堆积如山,不曾为之减少几毫米。
这样是没有用的,不过林晓对自我的认识很清晰,
选出来的人能不能维系学校各部运营,这不是归他考虑的范畴,
他只在乎能不能达到目标。
“刚才那位是谁。”
罗浮德斯淡淡的问了一句,
他并不太在意,但还是将问题抛出来了,
这与他对事物的感知没什么关系,
在英国,大多数上层阶级的人都喜欢唠嗑,他们可以从马球讲到股票,再从点心讲到某家高级餐厅,话锋一转就到了一些时髦赶尖的人物,天南海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绅士们还会注意自己的言语礼仪,是令人有些疲于应对,却又不大反感的对话方式,
他很好的继承了英国人普遍话唠的特点。
“没什么,只是朋友拉过来凑数的。”
黄禾澄敲击着键盘,脸上面无表情。
“啊,那总归是件好事,起码你有新的朋友不是了吗?”
“请你好好处理自己的事吧亲爱的第三真祖。”
罗浮德斯“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面色因兴奋而红润。
他的手上下浮动着想要表达什么,随后用带着伦敦腔的英语说:
“瞧!亲爱的,我就喜欢你这一点,真诚的语言简直将我的心都贯穿了。”他停顿了一下,“要是你不傲娇就更好了。”
这句话他用的是中文,讲的可谓是字正腔圆,
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搞笑式话语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无奈,
黄禾澄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眉眼微阖,
“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考验我的英语听力,还有…”
她说道口中的话又憋了回去,就像是火炮发射时又被堵住塞了回去,
这样的结果就是容易炸膛,
她憋了好半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傲娇,和我没有关系。”
她是个很较真的人,罗浮德斯当然知道,
他玳瑁色的眼瞳在他搞笑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透露着一股猥琐劲,
但他冷静下来回复的声音和样子却是令人如沐春风:
“我明白的,你的眼睛不会说谎,你不是在开玩笑。”
在黄禾澄的沉默中,他笑了笑,然后说:
“不给他的方案一个机会吗,挺有趣的一个学弟,为你花了不少心思呢。”
黄禾澄叹了一口气,保存了文档后找到了林晓发来的信息。
其实是该看一下的,只不过事情太多,
加上上次和林晓的交流并不太愉快,因此才搁置了一会儿。
其实哪种比例占的更多,她自己心里清楚。
“那家里呢,半夏姐的大学生活如何?”
黄禾澄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以不悅的眼神看向罗浮德斯,
“不合礼仪的事可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
“是吗?我以为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呢。”
黄禾澄眉头跳了一下,随后半服软似的妥协了,只是声音很清冷,
“一切都跟你上次见她的时候一样,姐姐还是那么优秀,没有人会讨厌姐姐,还有,别整天拿我们认识很久说事。”
她巧妙的避开了“朋友”这个词,或许在公共场合下说出来对她而言会很困扰吧。
可惜她虽然有意识到,但却意识的不多,两人虽然离得近,声音不算大,但是周围的几人也都听了个大概了。
“你姐姐虽然很好,但还是没有你可爱啊…”
罗浮德斯爽朗的笑着,感受到黄禾澄冰冷的目光,他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学生会再次从短暂的交谈气氛中陷入了沉寂,一片键盘声和翻动纸张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会议室显得格外响亮。
与此同时早已经置身事外的林晓在出租车上收到了黄禾澄发来的消息,
夕阳下的照片(冰):
【文件我看过了,可行性且不论,有些太过小看人了吧。】
【明天交谈一下吧。】
看着得到的回复,林晓反倒有些懵了,是自己预估失败了?
人性是极为复杂的东西,堪比高精度的仪器,要说能够彻底看穿一个人,可能的确会有类似于“单核处理器生物”的存在,不尽然没有。
但是要说完全推测一个人下一步怎么做,这就不是唯物主义的问题了,用玄幻小说的话来说,
就是测算天机,接触因果。
一个人就是再简单,也会有主观事物的干扰影响人的判断,因此要说揣摩清楚是不现实的。
因此林晓的猜想不算失误,不过有些的小小失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