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雨：……

“没有”

林晓：……

“哦。”

……

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

“请两位让一下。”

“啊、啊，好。”

直到路人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他们才让开路。

这是什么鬼对话啊…

林晓心道。

他怎么突然来了，

要告诉梦柯吗？

告诉吗？

不告诉？

我只是个监控而已，还是告诉她吧。

李青雨在短时间内完成了自问自答过程。

林晓一进门就被空调的凉气吹的身心一颤，

这个温度…

在文学社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天堂”啊。

心里默默的把加装空调提上了日程，

一定要把映月这个固执的家伙给掰弯了！

可怜的樱见还不清楚“一失足成千古恨。”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

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比如说某些奇怪的癖好…

他走进学生会的会议室，这里是平时开会的地方，兼职较大型的办公场所，在有学校晚会之类盛大的团体活动时这里会变得格外忙碌，

而现在之所以有很多的人则是因为学生会会长换届，学生会也要陆续走掉一批人，换入新鲜血液，

大家都在忙着表现自己。

酒红色的大理石地面散着光，人工水晶的吊灯的光线与日光相近，此刻开启仅是为了补光，墙壁上挂着看着就价值不菲的字画，

有钱人都喜欢这些玩意，价值不菲就是艺术，他们永远愿意为艺术买单，

因为钱只是一串数字，对于钱更高一步的执着就像小说软件中对打赏榜单态度，

前几名的大佬竞逐着，只是随手清了清多余的卷票，就要花掉别人几个月的工资，

当然这不包括这群正值年少的学生们，他们有更远的理想和内心对底线的执着，哪怕未来也许会被岁月磨平。

周围有人将目光投向林晓，“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林晓的大脑有这么几秒的宕机时间，一些瑰丽的景象总能唤起人们心里的某些东西，呆久了感觉渐淡，但初观时总是不避免心有所动。

学生会的人在奢华的环境下呆久了，自然并无感觉，

可整天摸鱼的林晓，不是码字，就是在码字的路上，

吃饭睡觉，偶尔忘我纵欲。

因此被气氛所染，心中的巨龙抬头瞥视一眼，随后缓缓的趴下。

他回到了现实，对着询问他的人说：“我找黄禾澄。”

“那里。”淡淡的回复一声，那人继续低头完成手头的任务。

长桌另一侧的边角，黄禾澄坐在椅子上，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修长的金发用一个黑色的皮筋扎住一个高马尾，目不转睛的盯着笔记本电脑，

林晓审视着她，独自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啊。”黄禾澄身子一颤，惊呼出声，她太过专注了，被林晓突然的动作下意识的吓了一跳。

周遭的几人有些不满，给了林晓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示意他安静点，

本来要干那么多事就烦，

你俩小两口能不能别在这闹？

你黄禾澄指示别人干活这么果断，你就不能自己争气点？

不是所有人都会认可一个人的，

黄禾澄的性子太过冷淡且多变，

林晓不知道有多少人了解她多变的一面，

但过于冷淡导致这个会议室这么多的人中，大部分人对她的映象都不好。

高冷是有限度的，

有人可以喜欢高岭之花，

但很少有人会喜欢高天原上的奇葩。

“抱歉啊。”

林晓讪讪笑着说。

“你是该道歉。”黄禾澄面色冰冷的看着他，瞳眼和表情略显嘲讽。

没在跟你说话。

林晓瞥了他一眼，老实说，他也不太喜欢这个女生，

她的多变唤起了林晓不大美好的记忆，

不过他的忍耐程度总归是比其他人高的，

以前就有人直接跟黄禾澄直接明着对线过，而且那人的身份很特殊，

那是一位老师。

这件事当初闹的不大，不过恰好他刚进学校进的是最为优秀的班级之一，也就是与她隔了一个教室，对此略有耳闻，

她因为自己的作文分数不好，找老师评卷，

老师淡然告诉她是自己改的卷，她写的不合中心，他的目的是让她警惕一些。

无可厚非，高考的作文真正考的可不是文笔和深度，

它有属于自己的公式和得分点，

除非你有把握凭惊为天人的文笔或堪比马克思主义哲学再造的哲学深度感动改卷老师，

不然就老老实实的去套格式，它只是个题目，没让你写自己想写的东西。

但是黄禾澄不这么想，

我写的作文凭什么只有这么点分数？

这种文学素养，

凭什么比那些陈词滥调的厕纸还要低？

她跟老师争辩着，最后摔门而出。

之后的事情林晓无以得知，

只知道老师在第二天就离开了学校，

听说是校长发话的。

在此之后事情冷藏，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也没有人再提过，那位老师抱着纸箱子离去时就像是一只蚂蚁在搬家，没有人在意他。

林晓在意，得知那位老师是全国作家协会的会员后，他曾找到老师含蓄的表示自己也在写作，请求老师给予自己一些意见。

老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写不出来就多看书，看一遍多一句，年轻人要自己摸索，也不要闭门造车，有些话老一辈说的再多，也总是听不进的。”

他初见黄禾澄的名字时就感觉有些耳熟，甜品店的事后那天 ，

他正在查相关资料来制定契合的启案，忽然间回想起了这件事。

询问了樱见得到的答案正如回想的相同。

他对黄禾澄的理解更深了一点，因此得出了“曲线救国”这一计划。

和投敌不同，

他要做的是洗白她的风评，

塑造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这是个很浅显易懂的道理，

论能力，短时间内已有很多基础的黄禾澄是难以再拔高多少的，

就算真的效率变高了，

解决的方法更加完美，

也很难让大家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这种方式是不效率的，他只在乎目的，至于黄禾澄如果真的当上会长，能力会不会不够，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现在的目标仅仅是为了吸引目光和善意，

仅此而已。

林晓笑着说：“啊，那个…我的企划书黄同学有看吗？”

黄禾澄摇了摇头说：“目前还没有，你如果是为了这种事来找我的话还请回去，按理说你不应该在这。”

林晓眉头一挑，话中有些委屈：“我也是学生会的啊…为什么不能呆这。”他低下头轻轻的说：“你的工作效率实在是太低下了吧，啊当然，我更低，可是你没有一点获胜的希望哦。”“你的文件处理方案也不好啊…”

黄禾澄面色冰冷，声音略微高了一些说：“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工作效率低下，处理的不好，关你什么事？”

几乎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放到黄禾澄的身上，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深呼吸了一口气，对林晓说：“我会看的。”

林晓垂丧着头，张口欲言，可话到口中又咽了回去，最后叹气说：“我只是想帮你…”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会议厅的气氛有些压抑，正在忙着工作的人对于黄禾澄的好感极度下降，

摆烂是你的事，

但不是你对待一个想要帮你的人这种态度的理由，

或许你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可也不能伤人太深。

有些人的心底对林晓生起了丝丝同情，

喜欢上那个女同，你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各位在会议厅内请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干扰别人的工作。”

另一个二年段的学长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说道。

各位心照不宣。

黄禾澄就算不爽也只能忍着，

只是平时平静的心却不断起伏，她很委屈，很生气。

此时林晓站在学校的天台上，

风吹过天台将他的刘海吹起，蔚蓝色的天空宁静而渺远，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洗白要靠什么来吸引目光，根据对面“黑”的程度，黄禾澄还不够，

先逐渐败坏一个人的名声，留下蛛丝马迹，

在江天中学或她的家里，自然会有聪明人发现这些痕迹，然后慢慢解除这些可以恶化的事情。

那时人见人厌的丑小鸭就变成了贵不可攀的白天鹅，

所以明里暗里指责她的人都会产生愧疚的情感，

这种感觉是极为有效的手段，

类似于游戏中的道具卡，

例如：“对xxx使用了愧疚攻击，效果拔群！

在生活中也多有便利，比起凭空洗白，更有说服力。

这是种正人君子深恶痛绝的手段，

但是对于林晓来说，

不用白不用。

至于自己如果招黑了，对文学社后期的影响，

其实说实话并无大碍，

樱见会在高三的时候找到继任者自然退社，届时他留不留在文学社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人变多了，更嘈杂，

心更乱。

因此此学期后他会退社。

所有的事，或许无法掩盖真相，但是总能做出一定的改变，给予其合理性，

人们也不会究其根源，便任然处之。

他损失的仅仅是一个路人缘，但却可以完成两人的目标。

这不是最好的方式吗？

有些时候沟通的力量是微乎其微的，

只有凭自己。

林晓抬头看着移动的云层，脸上的笑容渐渐暗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