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她和叶落的差距还是太大。
长夜一分不抖,但最终还是被叶落轻轻拨开。
江鲤后退一步。
“大师姐的秘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小女子不会说出去的。”叶落微微抿着唇,越发觉得眼前人有意思了。
先前听说妖魔道前来庆州城接洽的是道上圣女,叶落还有几分清高。
如今见了面却觉得,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身上很明显的魔教功法打底的气息,但却隐隐藏着几分冰寒彻骨的气场,那把刚刚架在她脖颈处的长刀,更是让叶落体会到了一些身处黄泉的感觉。
很奇妙。
甚至还拥有着上古螣蛇的血脉。
糅杂了很多很多,连叶落如今靠近玄门门槛的修为都有些捉摸不透江鲤是不是藏了一些什么别的底牌。
“转轮教和妖族有过合作?”江鲤挑眉,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确实有螣蛇血脉,那是她前阵子游历时捡了一条垂死的螣蛇后才拥有的。
那蛇把血脉灌输给了她,同时也让她发誓为它寻仇。
好死不死的,寻仇目标就是白云十六宫。
缘分如此,来庆州城,可能就是江鲤这一次游历的最终目标。
只是江鲤从来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别的不说,螣蛇身为上古神兽,如今江湖之上几乎再难见到,而眼前的盲女却能一口点出她的血脉。
那就只可能,她见过螣蛇。
叶落也笑了,“大师姐果真敏锐,不是转轮教,是小女子个人和妖族有些关系。”
“圣女这么告诉我,不怕我打小报告?”
“大师姐是聪明人,想必会为彼此保守秘密的吧。”
江鲤一怔。
这话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无非就是威胁。
双方都握住了彼此的要害,如今唯一能解决的方法也就只有彼此都当作全然不知。
不然真动起手来,自己虽有把握逃出,但是多半也要受重伤。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真真正正手上沾着血腥的妖女。
江鲤很快平复了心情,手中的长夜在指尖缓缓转着,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圣女和妖族什么关系我并不关心,但我这螣蛇血脉可不是与生俱来的。”
叶落点点头,她自然能看得出来。
只是螣蛇主凶将杀伐,性狡,善欺诈。叶落可不敢轻易相信身上带着螣蛇血脉的人的话。
“话说回来,叶圣女无非就是想要先天寒池的讯息,告诉你也无妨,但是叶圣女得答应我一件事。”江鲤眼眸闪了闪,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暂时才不想和这盲女有什么冲突,若是反目成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少目前的江鲤承受不住叶落的报复,只能维持住如今面上风平浪静的样子。
实际两大魔教暗地里在想什么,谁都不知道。
甚至江鲤也不清楚白枕对于转轮教的态度是否像魔道之中的盟友,总之不亲近也不抗拒。
妖魔道终究还是没那么妖。
但转轮教是真的魔。
那边叶落端着下颔,若有所思,“什么要求?”
“到时候我独上白云十六宫之时,叶圣女可否为我牵制住白云宫的护宫大阵?”
叶落也是一惊。
她没想过江鲤所言的要求竟然是这么一件事,甚至没有对她有所隐瞒,几乎就相当于宣示着她江鲤在此间事了之后一定会打上白云十六宫一样。
“你疯了?白云十六宫身后的势力……”
叶落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江鲤缓缓抬起了眸子,眼中滑过一丝惊人的妖媚。
“早已结仇,又何必退缩?”
她江鲤从来不瞻前顾后,想做便做了,又何妨?
只要她有脱身之法,就是灭门这白云十六宫又何妨?
只是如今她修为还不够。
虽然通天锻体法她修了一层,可是境界修行没上去,打个宫主还是有些吃力的。
“你妖魔道当真有实力接住藏剑山庄的报复?”叶落饶有兴致,刚才的惊讶似乎也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当个乐子人也没什么不好。
“你猜?”江鲤这一次倒是没有直接回答。
这种实力问题,江鲤还是很识趣的没有向叶落透露。
毕竟江鲤不信转轮教就没有什么瞒着妖魔道的事情,毕竟各自为谋,所谓的都是魔教这种话也就偏偏傻子。
叶落没回答,只是还在考虑江鲤先前话的可能性。
只是为了牵制白云十六宫的护宫大阵的话,似乎也不是不行。
只要做些掩饰,让正派认不出自己是转轮教的来历就不用担心报复。
不过,江鲤那边却是没办法遮掩了。
可惜了,难得遇见这么有趣的女修,现在竟然盘算着直接打上白云十六宫去。
难道就凭着着明关五重的修为?
叶落微微摇了摇头,“条件我答应你,我叶落说话一言九鼎,即便是魔教妖女,但也从不食言,大师姐放心便好。”
江鲤微微一笑,“那就,合作愉快。”
叶落抱胸伸手,“先天寒池的讯息拿来。”
江鲤也没打算赖账,毕竟先天寒池她都在里面泡了好几天了,里面的东西也差不多被她研究光了,所以就算这个时候直接告诉叶落先天寒池的具体位置也无所谓。
但是江鲤从来就不是那么心善的人。
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轻声开口,“先天寒池在庆州城外,至于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
叶落一愣。
庆州城外?
现在无论是叶落还是白云十六宫都在城内大肆搜索着先天寒池的位置,但是至今都一无所获。
竟然真的在城外?
“你的消息属实?”叶落的声音都难得的肃穆起来。
毕竟这可关系到转轮教所在乎的一件大事。
“属实。”江鲤伸了个懒腰,端着水酒一饮而尽,“谢谢你的酒啦,谈判结束,我师妹怕是等急了,那就先告辞咯。”
叶落有几分好笑地掩住了唇。
长得好看,脑子也聪明,性子也狡猾。
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她摸了摸自己眼上的黑布绸,低声自语,“真当我什么都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