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竹想来,眼前这男子便是白莲教的圣子了,没想到南阳侯妃手眼通天,竟然把圣子安插到了女皇枕边。

在陆采颜身上,青竹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女子对男性的审美,更偏向阴柔一些。

面色如桃,唇若点樱。这男儿放回到他原先的世界里,稍微打扮一番画个女妆,又是一个千年一遇的美人。

若是这般看来,自己也算‘国色天香’?思量了一番自己。

即便如此,被一个女人收入后宫,自己还要和一群男性一起服侍在床榻上,方青竹仍就感到一阵恶寒。开口道:

“这位弟弟,哥哥我可不是这南蒹葭的什么侍陪,白莲女神托梦予我,我乃是救世圣父,天命所归者也”

嗯?此话一出,不光陆采颜愣住了,南蒹葭和霓枫也一脸呆滞。

王妃搂紧了他的身子,在他的耳边警告了几句。

“你若再乱嚼舌根,今夜我就让你的舌头停不下来。”

陆采颜是她们安插在明处的暗子,随时都可能面对危险,一旦身份暴露,必定也是和这方青竹一般接受酷刑。

方青竹的身份事关大秦武库,采颜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一旁的霓枫捧腹大笑,随后恶狠狠地说道:“王妃,这男儿着实有趣,届时将他束在笼中,白莲的娘们少不了一番床榻之乐。”

侮辱白莲大神,可是重罪,这点霓枫极其看重。

看到她并没有当场发作,南蒹葭不知怎么地暗中松了一口气。

陆采颜也好奇地多瞧了方青竹两眼,这男儿居然能蛊惑南阳妃,而且在霓枫首座面前,妄称白莲圣父,还只是被训斥两句就结束了。

他听不到王妃悄悄对方青竹的警告,只看到自己心爱之人搂着的方青竹。

暗暗攥紧手心,白莲教中时,采颜多少次暗示南阳侯妃而不得,眼前这个男子却用一出欲擒故纵的诡计,南蒹葭就护着他。

危机感,这哥哥的境界比我高太多了。

他勾引的女皇不过是一酒囊饭袋,脑子被酒色填满。

而南蒹葭可不同,在众多白莲圣子的心目中,此女可是才识过人运筹决胜的高冷女神。

攻略两者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自己已经失身,就更加难以和对方斡旋,陆采颜咬了咬下嘴唇,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此子指戴束戒,霓枫大人又扬言要他被女卫轮亵,应该不算圣教中多重要的人物,待我回到女皇身边....’

不待他细思,霓枫走到他身前,手拽住他的衣襟两侧,来不及反应。

就一把扯下了陆采颜的上衣,从衣襟内衬上,一团细小的香囊藏匿其中。

面对这玷辱,陆采颜只是微微低下了头,任凭摆动。

香囊是此次他取胜的特殊手段,南蒹葭配置的龙涎香精一旦拆封,便能引来飞禽围绕。

他早已经打探好这届赛美的选题是琴技,提前备好了曲目,练习了不知多少日夜。

到时候场中鱼跃鸟落,他假冒琴生异相,再辅以动听琴曲,必定折服众人。

这并非他的计策,从龙涎香精到琴曲目的选取,都是白莲教的高层经过多次研判,得出的最优策划。

且不提女皇对他的宠爱,光是身后站着白莲教为他的后援智囊团,其他男儿如何能跟他争夺桂冠?

检查完毕后,霓枫便让他自己穿好衣裳。

“这次赛美宴,被邀请参加宴席的人之中,可有镇北侯武婉莉?”

这么一问,方青竹也竖起了耳朵,如果镇北侯也在会场,那么今天的计划可能就得稍微变动一下了。

“采颜不知,不过据传上周在中央牢狱中逃出了一男子,其人与我圣教有关,身份是方家世子,惹得镇北侯府大小姐武楚玥四处追捕。”

霓枫听完,对着南蒹葭说道:“侯妃,想来这武婉莉是得到了大秦武库的消息,十有八九此时就在王城中。”

此人乃是白莲教劲敌,说不好就会误了她们这次的大计。

“霓枫,我们在此准备了多少人手?”

“侯妃放心,姐妹们已经潜入宝螭舟中,水密舱壁已被安插人马,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等脱身没有问题。”

王妃点头,霓枫在执行力方面很强,在两人的协作下,白莲教才在王城埋下了不少暗子。

“我们的人,来之不易,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

这些人可都是她俩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虽然人数不多,不过带一波节奏,扰乱现场秩序还是做得到了。

“王妃?”霓枫看了一眼偷听中的方青竹,她提醒道还有外人在场。

南蒹葭并未在意,反倒嗅了一口身边美人的发香,道:

“宽心,此子不过是釜中的游鱼,逃不出我们的掌心,说不好世子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的人。”

方青竹的一声白莲教圣父,让南蒹葭心头闪过一丝妄想,还以为对方真起了要归顺白莲教的心思。

‘若是这方家世子,真的有心归顺于我,饶他一条小命也不是不可,倒是他戏耍我的仇不可不报,调教一番,让他做我的侍好了。’

不远处的钟声响起,这场月心湖宴正式拉开帷幕。

陆采颜被画舫的人带走,他被女皇宠爱身份特殊,不宜与三人同行。

接下来就是赛美宴的前期流程,和大楚一贯的重大节日一般,

点茶、焚香、插花、挂画

唯一不同的是在‘选美诏令’下,这场宴会上出现了更多维护秩序的卫士和穿官袍的女宦。

“简直就如国祭”

三人直行到了宝螭舟前,这儿有皇宫侍女在检查名帖,一位受邀的大臣只能携带一男子入内。

“霓枫,你只能在小舟上候着了,盯紧了采颜,这方青竹我来照看就好。”

“王妃可多加小心,今日之事恐怕要有意外非常的变故。”外头的镇北侯卫兵不在少数,霓枫起了担忧。

南蒹葭点了点头,握紧了方青竹的手心,踏入了宝螭舟的舱口。

桌朝大门,位尊者居前,并未设散座,只列单席。

官高为尊居上位,官低为卑处下位。

南阳侯妃仅是一血缘浅薄的虚权侯王,只能靠在中等偏后的一侧。

大楚尚右,以右为尊,故此男儿都是坐在女官的左侧。

“让开,这是我的位置。”

南蒹葭不满地瞅了一眼方青竹,这方家世子莫非没读过男德,一屁股就盘膝坐在她的蒲团上。

方青竹悻悻,把屁股移了移,挪到了另一侧。

宴席上宾客还未坐满,钟敲三次才算正式开始。

群臣入席,通常来说皇帝通常会最后一个入场。

可这南龙柒不同,赶一大早就坐在了中央主位,她的眼神横扫全场,目光聚焦在带着各色面具的男人身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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