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还是施以酷刑的刑床...
“方儿,可别忘了明日之约。”王妃还不忘之前的许诺,竟然真的要带他到月湖心宴上一行。
心中默念‘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方青竹摘了两片榕树叶擦去手中的泥土,头也不回地去到房内。
点上烛火,从书店中运来的书册在手中一页一页翻动,可心思却怎么也集中不了。
‘湖心宴就是最好的逃离机会,就是不知这白莲教在宴席上布置了多少人手。’
早知道那夜晚上就直接和南蒹葭摊牌了,花了三百点心动值买一个没用龟息法门,真是失策。
基本已经可以肯定,那晚上对他上下其手的女人,就是王妃无疑,平日还在方世子身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背地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在失意之时,方青竹无意间翻到了一则介绍金疮药的短句,上面记载了金疮药的制法和出处。
味辛辣如姜黄,涂在皮肤上呈现土色,具有活血化瘀麻痹神经的功效。
眉头微微一皱,那日翠蝶所属给予他擦拭的是白膏金疮药,可是那股馥郁芬芳的味型却与医书上记载的截然不同。
莫非皇家秘制的金疮药是外界流传的改良?
方青竹九世为人,虽然没有专门行过医,却也略通医道。
各个世界对金疮药的定义不同,他在翠蝶告知药名后也当时并未起疑心,如此来看,当场翠蝶并没有说实话。
摸了摸自己背上的疤痕,在几日的静养里,死皮脱落,茧下是白皙的新生嫩肤。
书册左边有一行细毫书写的注解,应该是上任读者私人所注。
通常来说,如果是名人所留的备注,抄书人往往会连着读者的笔记一同摘录下来。
备注中提到的是一种金疮药的变种,名曰银疮药。
色白且成浆糊状,气芬芳。可惜药方已经失传,传说它有让人肌肤再生之能,不过取材用到处于极度兴奋下男儿的血肉作为药引,才能配制。
如何让男儿处于极度兴奋,简短备注中未提及,不过却写下了此药的一个别称,又叫(淫)疮药。
如果备注为真,那这南蒹葭当真是个狠人,居然拿人的血肉入药。
看着看着,方青竹只觉得睡意朦胧,扑卧睡倒在桌榻上。
南阳候府的主室中,南阳王妃面前的女子腰间佩刀,两人盘膝而坐手弹烂柯。
如果方青竹在此,肯定会一眼瞧出,这女子就是那日拦住他去路的官差。
“王妃,南龙柒已被圣子迷得找不着了北,欲在明日湖心宴上,演一出美人抚琴,当众授桂的把戏。”
“不错,不错,鱼儿已经上钩了,待钩刺一勒,便可扼住那昏君的咽喉。”黑棋在王妃指尖流转,她不慌不忙地落子,截断了白棋的活气。
“哈哈,这美人计真显王妃运筹帷幄。”
“慈母怜悯,才乃大势所趋。”
棋面逐渐明了,白棋陷入下风,持刀女子话锋一转,说到了那个身怀大秦宝库的方家世子身上。
“镇北侯虎视眈眈,一旦南龙柒薨亡,以白莲教钱粮,怕也难与军阀抗衡。唯有大秦宝库能解此局,此子事关重大,王妃还请尽快决定。”
想到的白日佳人,王妃陷入迷茫之中,站起身来她定声道:“想必现在方儿已经睡下,今晚我就了了我的心念。”
“哈哈,云雨入巷,王妃大人今夜耽溺,可别忘了明日之事。”
“不需你提醒,夜已深了,不送。”说完南蒹葭离开房间,朝着后罩房走去,她在左右侍女的协同下,换上了婚衣彩妆,今晚就要正式迎娶她的新郎。
在一俊美男儿的画像下,在简单的梳妆台前,胭脂一层层涂在王妃脸上。
在大楚,男女皆可化妆描眉,不过女方多是在正式场合才会细致打扮,不像男人几乎不化妆都不敢出门。
素颜的方青竹,还比画像中的男子俊美三分,简直是天地造化的杰作,舌尖抿了一口胭脂。
想到今夜那件艺术品般的人儿就要在自己身下婉转,王妃忍不住心动了。
“方儿,本想着晚些再吃了你,奈何北地生变,今晚我俩就共赴朝云。”
屋外月色如凉,屋内玉人成壁,王妃走到打开了房门,挂在佛像前的烟条从中间熄灭,还好玉人已经卧倒在桌前。
将人儿扶好,身后的侍女张灯结彩,似乎真的要把这处改成婚房。
王妃摊开桌上碍人的书册,杂物滚落在地。
这里,还有床榻之上,窗台之前,还有庭院中,榕树下,所有所望所及之处,都是她和俊儿舞台。
今晚,她要方家世子好好享受这末日的欢愉。
在侍女的协助下,两人对拜如夫妻。
就当此时,方青竹的身子动了,他挣脱了侍女的束缚。
一身大喜婚衣的王妃,她身上的香气和那晚的女子一般无二,看来他猜得没错。
睁开眼睛,花绣腰襦,葳蕤生光,红罗斗帐,四角垂香囊。
王妃一脸喜意,在浓妆下,宛如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姑娘,情意绵绵。
墙上大大的喜字,这南蒹葭是要和他成婚吗?
“俊儿,你看今晚月儿真圆,你说我只要买下了那南船的画舫,我们就洞房...”
方青竹看一眼窗外的夜景,花残月缺,星灭光离,哪有什么圆月。这王妃莫不是犯病魔怔了。
嘁,这王妃,成年人还玩过家家,乐呵呵地笑话道:
“王妃说笑了,你口中的俊儿,我不知是何人。倒是咱俩在这佛像前成礼,我是没意见,就怕你家的慈母有隙。”
“你没睡?”
南蒹葭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她本还想看看方竹青能坚持到第几轮才会醒来,没想到对方一开始就入了局。
“也好,也好,也好,本想让你少些痛苦,你居然敢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世子若是如初见时一般乖巧,那该多好呀,现在的他一点也不像俊儿了。
“来人,把世子的嘴给我缝上。”
话音落下,方青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
侍女死死地按压着男孩,动弹不得,身后的女子已经取出了长针和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