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雪手托着下颌仔仔细细的端详少年，时不时点点头，又时不时摇摇头，看起来就像是在点评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小笙，”女人俯下身贴近了少年的脸颊，轻柔的在他耳边吹着燥热的风。
“你这样，真的好漂亮呀。”
“姐姐很喜欢哦。”
身下的少年虽是紧闭双眼，可那霎那间布满肌肤的殷红却令她无比愉悦，他再怎么伪装也瞒不过自己。
男人都是一样，但她的小笙除外。
她相信，少年的害羞与其他反应，是因为她所给与的爱。
那她就要更加卖力的展现自己那深深埋藏在心房之中的爱意。
收拾好颜笙的脖颈，颜若雪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少年的脚腕之上。
颜笙在地下室的这些日子，早就没有了鞋子这样的东西，这也导致那双原本洁白的脚掌现在看起来却是如此肮脏。
但女人总是不会嫌弃的，只要她的小笙不嫌弃自己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她便也不会对少年浑身上下有一丝一毫的厌恶。
“放了……我……”
躺在床上的颜笙已是无力到底，药物的作用机理是分散肌肉神经之间的连接，阻断中枢神经与其分支的联系。
肌肉无法被正常的反应调配，甚至连最基本的本能反射都不会存在，可以说，现在的颜笙已经接近一摊肉泥。
与麻痹神经不同，花费大量精力与金钱研制出的这种药剂有着它自己的用途。
那就是保持清醒。
颜若雪颤抖着手臂，用锋利的指尖轻轻剐蹭在少年的小腿之上，少年那时不时眨巴的眉毛与微微皱起的眉头便是最好的证明。
人总是喜欢一次解决所有麻烦事，像是有句话：长痛不如短痛。
所以，最好的折磨手法，便是轻轻的，细小的，微乎其微的，在对方身上留下些许刺激。
这当然不会抵得过尖刀利斧来的剧烈，可却远远要比那些东西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颜若雪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锋利的指甲在少年那有些瘦弱的小腿之间轻柔的滑动着。
一次，便是一道不轻不重的红痕。
颜笙那还在紧皱的眉头缓缓落下，若只是这样的折磨，他倒还可以接受，看起来只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
或许，这个疯狂的女人并不想他所想的那样。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颜若雪此刻正在紧紧盯着他那舒缓的眉毛看着，一丝一毫的微表情都会被她收入眼中。
她就是在等待着颜笙放松警惕的时候。
手指猛的用力向下，刺破那本就薄如蝉翼的皮肤，紧接着渗出点点鲜血。
她又在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以极快的速度在那满是划痕的皮肤之上疾驰着，留下一道血红的伤痕，点点细碎的血珠慢慢渗出来盖在上面。
“额啊……”
少年带着痛苦的呻吟声随之响起，痛苦来的太过突然，猝不及防的一击胜过早有准备的受袭百倍。
可接下来的，又是一次又一次，像是有只奶声奶气的小猫在自己的小腿之上一遍遍的划着。
他忽的明白了，颜若雪是在一遍遍的折磨自己，这才是她所说的爱，才是她那话语中的爱意！
扭曲的，丑陋的，阴暗的，是她那不被任何人所认同的爱意，亦是此刻那张绝美的容颜。
能亲眼看着少年在自己的手下因痛苦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此刻的颜若雪，更像是个赌桌上疯狂的赢家，尽情挥霍着自己的一切，贪恋着来之不易的幸福与愉悦。
当然，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少年的痛苦之上。
在连续三次袭击之后，颜笙的惨叫声不断虚弱，药剂的作用本就让他无力去做出反应，而那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更加让他痛苦不堪。
好累……真的，好累……
终于 颜若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是有些不够知足的舔了舔嘴角，秀气的面容之上有些烦躁。
“真是的，小笙这就不行了吗？”
视线慢慢换到自己那只细嫩的手掌之上，根根细长的手指带着锋利的指甲，像是一把把尖锐冰冷的匕首，上面还流淌着些许猩红。
忽然好想，尝尝……
女人试探着抬起手臂，那原本沉稳的手指也随着心中疯狂跳动的欲望而颤抖着，似乎面前即是引诱她走上不归路的恶魔。
小巧的舌头轻轻点在指尖之上，卷起那微微残留的猩红，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想要品尝他的味道。
轰的一声，脑海之中爆出一道雷鸣。
甜香的入口感，像是初夏时槐花树上那蕊间携杂着的点点蜜津，丝丝甜甜，沁人心脾。
待到它们翻滚着在口中肆意侵略之时，引起的却是如同烈火炙烤般的痛苦，却并没有引起不适，对于颜若雪来说，该叫“爱”才对。
那些少年的几滴猩红在舌尖被揉开，晕成整个口腔中的底色，随着灵活游动的丁香小舌上下翻腾。
她试图想要用所有的味蕾去感受属于他的味道。
一想到这是曾在他身体之中滚滚流淌过的，是组成他的一部分，而如今，自己竟然正在用这副肮脏的躯体妄想借此与他融合，那种来自精神境界深处的刺激与背德感便让她体会到了无上的喜悦。
不知不觉间，颜若雪便陶醉其中，无法自拔，直到将口中那本就没有几滴的血液冲散的几乎没了味道才依依不舍的咽了下去。
可原本以为的平淡未曾出现。
颜笙的血液竟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一样，落入胃中之时，她竟感受到了来自血脉根源的趋从感。
那是她的养父，颜笙的亲生父亲颜浩所带给她悲惨童年里唯一的温柔。
幸福，满足，像是偷吃了蛋糕之上那点缀的草莓果蔬一样的小女孩，颜若雪露出了一副无比满足的神情。
但她是颜若雪，绝不是什么甘于知足的小女孩。
食髓知味，她缓缓睁开双眼之时，望向少年的目光已是变了样子。
狂热，爱慕，偏执，和那被她死死压制住的……
馋
她不能伤害自己最爱的小笙，无论怎样都不能。
所以颜若雪拼命的想要移开视线，可无论怎么变换姿势，那道道带着血迹的伤痕依旧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女人将手伸进衣裙的口袋中掏了掏，却有些失望的看着那空空的掌心，想了想，便起身走向那还放在一边的餐车。
打开一个隐藏在夹层间的格子，里面是一小小瓶透明的液体，颜若雪脸上慢慢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九总是明白她需要什么。
再次回到少年身边，素手芊芊，扭动瓶塞，将那透明的液体缓缓倒在少年小腿的伤口之上。
撕裂的痛感埋伏在神经之中，突如其然的刺向他那毫无防备的大脑，像是在完整无损的灵魂之上生生扯下一块那样，痛的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
这种感觉，他无比熟悉，有过一次，便是永生难忘，正是当初那两个女人用在自己身上的药物。
短暂的时间就能医治好绝大部分外伤，就连筋骨之间的损伤也会在不到几天之内复原 而那种药剂唯一的缺点，便是疼痛。
像是在无意之间踩下钢钉，贯穿整只脚面的痛楚。
惨叫过后，少年急促的喘着粗气，倒在一边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他明白，颜若雪是故意这么做的，要的就是让他更加痛苦，只有这样，这个变态的疯女人才能获得属于她的快乐。
但他无可奈何。
耳边叮当作响，像是有些什么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咔哒一下，脚腕上便增添了一些分量。
药剂的作用有两个，麻痹肌肉神经与活化感受神经。
所以少年现在对于身体之上的感觉灵敏度极高，他能十分明显的感觉到脚上被拷上了什么金属所制的东西。
钢铁合金，环绕脚腕，还有那连串的金属碰撞声，大概也只有一样东西了吧……
“呐，小笙，”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女人又是自言自语道：“它，也有名字呢。”
少年不语，只是身子微微有些颤动，耳边缓缓响起如同告死的恶魔般的声音。
“它呀，叫做服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