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梅道黎叹息一声。

“你做得很对,若是当今圣上知道,定会嘉许你,并加以支持。”

林易撇了撇嘴:“这种小事,怎么可能传到圣上耳里,而且就算圣上知道又如何,柳鹏纵马一事确实违法,但以银代罪一事却是合法之事,又能拿他怎么着?”

他摇了摇头,嘴里的茶更苦涩了。

砰——

忽然一股气从那面纱女子身上荡出,令窗边帘子来回飘飞,杯中茶水摇晃不已。

林易也因此有些身形不稳,同时心中大惊,这女人还是个高手!

女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气息。

梅道黎代为道歉道:“我家小姐有些激动,还望见谅。”

“没事。”林逸摆了摆手。

“这件事应该不止如此吧,若只是这样,那些百姓也不至于如此。”

林易微微一笑:“当然还有下章,且听林某慢慢道来……”

……

事情刚刚结束,柳鹏带着人离开了,百姓还未散去,但从他们脸上能见着失望的神色。

只是将柳鹏带进衙门,但之后又让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这只会让他们对都衙失望,而不是信服。

张正把林易叫到衙内,脸色阴沉。

“看你干的好事!那柳鹏岂是你能招惹的人?若是人家不高兴,莫说你,连本官都可能乌纱帽不保,你不是一向机灵吗,怎么今日做出这般蠢事……”

一番训斥,最后叹了口气。

“也罢,待会儿本官去柳大人那为你求求情,希望他能放你一马,你可千万不要再闯祸了。”

说完就往屋里去了,估计是在准备致歉的财物,这求情,可不是说说便可。

林易摇了摇头,这都衙令虽然不做好事,但也是个好人,只是被权势裹挟,成了如今这般。

他走到衙门,看着百姓失望散去,脸上露出些许无奈。

以银代罪,乃是先帝为充实国库制定的律法,沿用至今,虽然损害了百姓的利益,却是对权贵有利的事情,以至于数次提出废除该法的变革都接连失败。

只要有这条律法在,他就不能拿柳鹏如何,作为捕头,他必须依律办事。

叹息之际,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竟是柳鹏,他骑着马从林易面前奔过,又调转马头回来。

停在眼前,笑道:“这不是林捕头吗,我又街头纵马了。”

说着扔出十两银钱。

“这是我的罚银,剩下的一两,就当是给林捕头辛苦办事的辛苦钱。”

本就心情不好的林易顿时攥紧了拳头。

见他愤怒,柳鹏更开心了,再度奔驰了几个来回,而后停下将一张百两的银票扔到林易面前。

“这是十次的银钱,我还要纵马十次,剩下的就当是给林捕头的赏钱。”

有道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林易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怒火了。

他忽然飞身而起,一巴掌落到柳鹏脸上,柳鹏右脸顿时大了一圈。

……

“好!做得好!”

梅道黎顿时乐了,像极了为打抱不平之事叫好的吃瓜群众。

那个轻纱女子虽然没有出声,但也螓首轻垂表示称好。

“虽然做得好,但你怎么敢打他的,他可是户部员外郎的儿子。”

林易嘴角微扬:“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我打了柳鹏一巴掌之后……”

……

又给上一脚,将他从马上踹了下去。

林易摸出一锭银子扔到柳鹏身上:“街头斗殴,罚银十两,柳公子,咱俩都那么熟了,就不用客气了。”

说完又低下身,将银子捡了起来。

“这罚银有一半是衙门的,柳公子若想要剩下的一半的话,得去一趟衙门。”

本就惊怒交加的柳鹏听到这一句,气都不顺了,就差一口血喷出。

他指着林易,大叫道:“%¥%……&*@¥……¥#@#……”

林易权当听不见,还掏了掏耳朵。

百姓再度聚了起来,议论纷纷。

这时柳鹏的几个侍卫才匆匆赶过来,几个侍卫护卫在站起的柳鹏身边,但也没有要对林易动手的意思。

柳鹏怒喝着:“你们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揍死他!老子有的是钱!”

几个侍卫相视一眼,任由柳鹏对自己怒骂,都不敢上。

他们都有凝真的修为,而林易身为都衙捕头,必然也是修行者,且修为不会比自己低,他们没有取胜的把握。

而且捕快虽不入品,但也是公职,名义上还有个上司——六扇门,其内皆是修行之人。

公然袭击都衙捕头,六扇门定然不会放过他们,这也是对朝廷的不敬,最少也是剥去修为并流放,他们承担不起这个后果,而一旦出事,柳鹏的父亲也不会保他们。

再说如今京都局势不定,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捕头如此嚣张,说不定是暗卫安插。

而暗卫是谁都惹不起的存在……

其中一人说道:“这位大人,直接出手未免太过分了,我家公子的身份你应该清楚,你这是在惹火上身!”

“过分?”

林逸缓缓说道:“林某所行之事皆符合律法规定,有何不妥?你们要是觉得不爽的话,不妨动手试试。”

“你……”

几人哪敢来硬的,柳鹏见状也只能作罢。

他知道,就算想要对付林易,也只能等把他从捕头这个位置上搞下去再说,今天就算受辱,也只能憋着,想怎么对付林易都得从长计议。

冷哼一声:“你等着。”

而后带着几人牵马迅速离开,这一走,周围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林捕头威武!”

……

“痛快!林捕头当真机灵!”

梅道黎不禁拍手称快,那轻纱女子也抬手拍掌表示了一下。

林易谦虚道:“只是活用律法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林某的行为,只是有勇无谋。等过一段时间,还说不定会不会是都衙的捕头呢。”

最后叹息一声,脸上写满了无奈。

心里却始终活络,计量着今日的事。

见到燕王令的时候,其实他就有了一个想法:抱燕王的大腿!

进入茶楼,听这女子说她家小姐对他的事迹感兴趣,应当是支持自己的义举,便顺藤摸瓜,吹嘘一下,企图抱此女的大腿,有个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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