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子夜有些惊讶,容姐解释道:“夜儿,今日你暂且住在我这里吧,其实这城里无主的房子你都可以住,不过嘛,你得收拾一番,至少要把房子里面残存的衣偶搬出去,不然……”
容姐递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
“额,那恭敬不如从命,夜儿暂且住在姐姐这里好了。”
那些衣偶可是全身石化的,起码有几百斤,她可搬不动。
“呦,容姐姐,这是新来的?”
二人背后不远处响起一道和煦的声音,柳子夜循声望去,只见木楼对面的一所房间里走出来一名白净男子,面相还算清秀,只是一直笑眯眯的,眼睛仿佛永远都睁不开的样子。
“白瑜,你通知下其他人,大伙一会儿聚一聚,也让夜儿妹妹认认大伙。”
“没问题。在下白瑜,见过夜儿姑娘。”
看来,容姐隐隐算是这里的头目呢。
“见过白公子。”
柳子夜媚眼含笑,甜甜的打了声招呼,然而那白瑜依旧笑眯眯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
柳子夜心里高看这人一眼,暗自记住白瑜的样子,又特意瞄了眼这人的衣袖,果然也有一朵兰花刺绣。
这时,旁边的院落也响起脚步声,还没等柳子夜开口,只见一消瘦男子径直走来。只是这人目光轻佻,脚步虚浮,一副沉溺酒色的模样,看见柳子夜后眼睛更是挪不开了。
“这人叫何胜,平日里离他远点。”
容姐凑到柳子夜耳边低声说着,似乎有些嫌弃这人。
“总算又来了新面孔,小生何胜,敢问姑娘芳名?”
何胜瞥了下白瑜,装模作样的打着招呼。
“奴家夜儿,见过何公子。”
柳子夜似乎没听进容姐的劝告,依旧是一副媚态。
嗯,这人袖子也有一朵兰花刺绣。
何胜见状目光愈加放肆,容姐有些不满,呵斥道:“登徒子,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说罢有些责怪的看了柳子夜一眼。
柳子夜倒是不怕何胜这种人,反而是笑眯眯的白瑜,叫人看不透。
何胜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倒也收敛一些。
就在几人寒暄之际,不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这是…”
柳子夜心里一惊,难道自己这才刚来,邪祟就开始动手了?
“好像是那个麻子。”何胜小声嘀咕着。
容姐都懒得理他,直接拽着柳子夜:“走去看看。”
几人赶往叫声传来的屋子前,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女人抽泣声从房间里传来。
容姐率先进去,几人鱼贯而入,发现床上躺着一中年妇人,一黑衣女子正趴妇人的身上哭泣。
“张婶儿…呜呜呜…”
一边哭一边还试图晃醒那妇人。
只是那妇人如同睡着一般,表情竟有几分安详,任由那女子如何趴在身上哭,竟然纹丝不动。
衣偶。
柳子夜心里一沉,随后看着老妇人的衣袖,果真没有兰花图案。
“唉。”容姐轻叹一声,没说话,只走上前来,轻抚那女子后背。
“张…张婶儿,昨天我明明…明明还看过她,有兰花,怎么会?呜呜呜…她往日里曾跟我说,她已经厌倦了…呜呜…”
“想来是张婶儿已经厌倦了这日子,等你走了又悄悄换了下来。”
容姐安慰着女子,用衣袖替她擦着眼泪。
“她是解脱了,也好。”
说话的竟然是何胜,他那轻佻的眼里竟闪过哀色。
白瑜却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竟也没人指责他。
那女子回过头看着其他人,柳子夜才发现这女子竟是一脸的麻子。
麻脸女子央求道:“就让张婶儿在这休息吧,别搬她,求求各位了。”
几人当然懒得费力气搬这沉重的张婶儿,便也答应下来。
“她叫殷萍儿,这是夜儿。”
容姐简单介绍一句,那殷萍儿还沉浸在悲伤中,只是抽泣着点下头。
“萍儿和张婶儿先前患难与共,二人情同母女。”
容姐轻声解释。
“论岁数张婶儿早已达古稀之年,如此也好。”白瑜的语气里听不出悲喜。
古稀?柳子夜看着那妇人,也就四五十左右的样子,哪里像是古稀之年。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白瑜缓缓解释:“在这衣锦城里,有三不死,杀不死,老不死,饿不死,只有违背规矩才会死,夜儿姑娘,千万不要违背规矩。”
说完,白瑜深深看了眼柳子夜的衣袖。
“夜儿知晓的,多谢提醒。”
“萍儿姑娘,你可不要做傻事啊,只要活下去,就还有希望。”
殷萍儿并没有回答。
然而柳子夜心情已然糟透了。
……
却说吕员外二人,离开后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急忙向前赶路。
二人紧赶慢赶,不知走了多久,却又回到了那岔路口。
“啧,看来这一段路已经被它掌控了,这是不让我们走啊!”
二花脸倒吸一口冷气,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不过他慌而不乱,因为这种情况也在预料之中。
只见他又拿出一张泛黄的宣纸,掏出一只毛笔,只是那笔锋似乎是头发制成。
二花脸猛的咳出一滩血来,用那毛笔蘸着血在宣纸上画出一个梯子,便嘱咐道:“此番开启界梯便由我出血,算是之前对不住老吕你了。”
吕员外有些感动,动容道:“兄弟你……”。
二花脸歉然一笑,打断了他:“先前一直怀疑哥哥,待出去后我请哥哥喝一杯。”
随后他运笔如飞,在宣纸上画了个小人儿,十分简略,如火柴人一般。
“哥哥别忘了把笔也画进去带走。”
说完,二花脸身形消失,那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随后那画里的小人儿动了起来,他开始快速沿着画里的梯子向上爬。
吕员外捡起毛笔,端详着画,等待着。
画里的小人儿很快便爬到梯子顶端,随后那小人儿上半身开始消失,二花脸马上就要爬出去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吕员外的胖脸上挤出了狰狞的笑容。
一双肥厚的手一把握住那宣纸,随后用力一扯。
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