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心区域还是人烟热闹的,店肆林立,无论是商家还是路人都热情的多。

薄暮的余晖照进去门厅高挑,石阶青白,窗走飞龙,三层楼阁,檐前四根朱红立柱彰显气派。人进人出,“鼎香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江防:“这不便宜吧。”

系统就给了他一点钱引子,可不能瞎花。

赵说书口舌麻利:“我们这里的,不少落脚地方,宰生人严重。既然都是付钱,何不吃个贵的,起码真材实料。”

江防懒得打瘪:“这个说辞不错,那就这家呗。”

由店小二引进了隔间,赵说书不好意思,屁股很实诚:“我也有一份,这怎么好意思。”

江防笑道:“没事,我还有好多地方不懂呢。”

菜肴过了一会儿,端上来了。江防筷子一点点的撕着鱼虾,慢慢吃,心里想着:“调味品真是现代工业最伟大的发明,古代模板下,这里的食物真不中吃。”

“可能修真者吃的不错,但我毕竟不是。”

江防拿出一本线装版本的包公案:“赵先生,这本书有没有价值。”

赵说书快速翻书,他不明白北宋是个什么朝代,包公是谁?

不考虑清官形象就很有卖点了,只翻到人命、奸情、盗贼、争占,这些民间耳濡目染,贴近关切的公案故事,就感觉到这本评书的魅力。

评书评书,话本子也是一个关键,有了这个,他感觉他能到闹市街说书去。

赵说书呼吸急促:“这本,真的要给我。”

江防说:“看情况,其实这本书,我是想卖给大书商的。不过我先给你一本,也无妨。”

“只要,你给我赚钱的门路,准,就以财换财。”

“书商,书商,有有有!我马上想想……小兄弟,你想绑架谁。我马上写好名单地址给你……还有你看上哪家的小姑娘小媳妇了,我也可以试着勾一下子……”

赵说书口水快滴到大门口了,没皮没脸,好的剧本求之不得啊。

……

还没有吃多久,事端就发生了。

三个仗剑而立的修士镇场,七八个狗皮税吏嚷嚷着:“前半个月路城墙塌了一段,红尘剑派,日夜巡视,恐山贼攻城,人都累到了好几个。

请各位乡亲父老每人捐助,红尘剑派知道最近诸事繁多,百姓也有些疲惫了。

宗门亲自承诺,这是红尘剑派的借的抵押款,不会动的,修好了绝对会还给大家的。”

他奶奶的,还用外贼攻城吗?匪过如梳,官过如剃。座位上不少人这么想。

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盐铁都收够了几十年的税,还能够一年之内花完了,每每花成个赤字。日常维持要靠时不时的打秋风。

一个食客忍不住嘟囔:“我的天呐,光盐铁税都收到10年后了。还收啊。”

黑皮税吏刀鞘敲桌子,一瞪眼:“什么税,这叫捐。”

另一个高高举起筷子,重重拍下:“光收税,我的牛掉了,怎么不见你们去找呢。”

另一个黑皮不耐烦道:“牛掉了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基础道理不知道吗?等明年回家看,你家牛领个小母牛就回牛圈了。”

“我家牛本来就是母的。”

“不许母牛跟母牛,配对双份彩礼啊,你怎么那么多事?!说,你是不是滋事抗税,是不是想进去蹲几天?”

……

然而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他们做不到手撕修真者,只有老老实实的交钱免灾。

江防看着邸报,上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信息。

“姓赵的,别耍滑。”

黑皮到这边来了,来前都通过气了。不是几个特定的贵宾座席,不用担心惹到大人物。

赵说书磨蹭摸索翻找了一阵,小心翼翼的从衣袋褡裢里拗出几个铜钱,还一展胸口、口袋给对方看:“就这些了。”

“不信你看。”

实际上他的钱全放鞋垫子下去了,这么多年防贼防习惯了。

黑皮掂了掂这几大铜板。

真寒酸,黑皮真想在这里把他的衣服都扒了,回去换俩钱。哼,以后再算账。今天任务紧,要快镰收割。不然非得让他上站笼立个几小时,啥都说了。

“你,交捐。”

江防吃完这顿,已经没钱了:“我不是这个镇的,马上会离开。”

黑皮拿出了个小算盘,总有名目适合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那就交养路费、治安费……额度是……”

江防直接打断道:“修士怎么不交税?”

黑皮想到,来了一个愣头青,还敢呛声。不拿下,戴上枷锁就说不过去了。

当大多数人都沉默的时候,针对不识时务的刺头。不仅仅是必要的,而且还是一种别有滋味的调剂小菜。

把权力的网络,一步步收紧,网中之鱼还能唯唯诺诺。有一把椅子,就能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坐着欣赏着人的痛苦。

这本身就是一种乐趣,这种乐趣,比老酒都上头。

黑皮冷笑:“有收税的缴税的吗?”

江防:“我也是修士。”

黑皮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地界有头有脸的,他都认识,职业狗腿子,谁能惹谁不能惹一直分得很清。这地方也不太像能出散修的样子。

修士不亮出自己的身份名号,难道为了装深沉,直接跟掌管偌大戈漠的红尘剑派作对?

即使自己没练过功,待的久了,能看到修士和凡人的差距。他没感到对方淡淡的灵气波动,所以这定是一个假货!

赵说书吓得想润,又舍不得一桌子好菜,只好躲进里面,慢慢吃。

江防没有跟效忠剑派的土官废话,把搭在肩膀上的手一拉。往后一拽,膝盖一顶踹,击得对方翻身掉了个个,双臂夹着狗腿,让他倒着走。

赵说书直接躲到桌子底下,求生本能让他想逃。作为说书人的素养,他必须看着。

打土官,这是要反啊,如果不走,他连人带凳子都得抓进去待三年啊。万一……

土官收集的细软财物叮叮当当掉在了地上,有戒指、散碎银子、铜钱、还有女人首饰……

土官十分的憋屈,血液倒灌,憋的脸通红:“有硬茬子,快来人。”

江防简直怒了,我原本只想当李大喜,你们非逼着我当燕双鹰。手上动作,咔嚓一撕,那个税官觉得自己胯骨要被撕裂了。

接着听到裤子开线的声音,是撕成小孩穿的开裆裤了。现在光着屁股蛋,好不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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