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陌生男人的警告从身后传来,伴随着一声闷响,白墨一旁的地砖呈现出蛛网状的碎裂,溅射出的破瓷片擦过手臂,皮肤划出一道血痕。

这是,枪?

白墨胸腔似有鼓鸣声,心脏狂跳,事态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有些难办了。

“OK,我不动,我不动。”

脑袋有些昏沉,大概是受到惊吓后的应激反应。

冷静下来,细心应对,你能行的,白墨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调整状态,让呼吸不那么急促,对方那么在意罐子,便随他的意愿离开罐子就是。

白墨举起手,做投降状,唐果的状态有些不对,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他缓缓转过身体,打算正面应对,凡事都得靠自己,此刻,也只能用这样的鸡汤给自己一点勇气。

或许他可以选择用黑影快速解决,可谁知道许多的快速用多了会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

这样的限制,太过让人不爽。

“是你?好久不见啊,学弟。”男子的声音带着诧异,来人和他想象中有些差别。

“确实好久不见,张学长。”他看着曾经和蔼可亲得帅气校长正冷漠的站在自己对面,一手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门。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却又合乎情理,作为唐果的父亲,他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什么,我记得你已经不是夜班员工了吧。”

张洪云拿着特质手枪,年龄快过三十,身体却没发福,穿着一身正装很是合眼,偏偏外面套了一件土黄色马甲,瞬间从成功人士蜕变成那送外卖的。

他拿捏不准白墨的背景与目的,于是一直小心的保持距离。

“之前上班夜里老是听到这砖下面有动静,敲了敲发现真是空的,想着可能埋了什么宝贝,就找时间过来挖,看学长你这反应,罐子里真藏着东西?难道是金条。”

白墨满口胡扯,就没打算把真实目的给说出去。

张洪云神情不悦,冷声道,“不是,那是我女儿的骨灰,算命的曾说她念家,喜欢这里,便埋在这底下。”

这话也就罐子里装着骨灰可信,其他估计都是瞎编……白墨在心里吐槽道,面上做出一种嫌弃的表情,又往左边平移了几步,远离那陶罐子。

“原来是这样,实在抱歉啊学长,我鬼迷心窍打扰你女儿的休息,你看,要怎么补偿,我绝对办到,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他双手抱拳,放低姿态,将一个因财帛动心却在过程中被主人发现的小偷形象演绎得活灵活现。

就算不放过,而是报警追究,他也能从李哥……额,墨阳那里安然脱身。

张洪云听了他的话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内容是否真实,良久,他缓缓放下手枪,对白墨说道:

“赔偿就不用了,你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孩,家里贫苦,一时脑子抽抽动了歪心思很正常,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以后千万别去干着些偷鸡摸狗的事。”

学长苦口婆心的劝诫着,就像是一位劝人从良的老好人。

白墨激动的连连说着谢谢,一边向着他身后的出口走去。

“只不过你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有些人心里心思敏感,始终有所芥蒂,要让他们知道这超市底下埋着死人,虽然能理解,但说不准就不来了,这对我这小店可是一种损失。”

“明白,绝对守口如瓶。”他夸张的拍着胸口做出保证。

“是啊,只有死人才开不了口。”张洪云淡漠的说道,他放下的手迅速举起,对准白墨脑门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

该死,他都不担心要怎么处理尸体的么?

白墨心中暗骂,黑影包裹身体改变现实与虚无的状态,他没尝试过躲避热武器,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当下处境也别无选择了。

子弹从头部穿过,落在白墨身后商品架上,虽然威力小,但也足够将后面的货物打的碎屑纷飞。

“果然,你并不是普通人。”

他将手枪退堂收在腰间,张洪云心里清楚,对付这样的异类,寻常的物理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唐果,对着我前面冲过去。”白墨朝停在空中的白色身影喊到,如果没猜错,在唐果她的视线里没有张洪云的身影。

听到白墨的命令,小家伙虽然疑惑,但还是带着周身的寒气朝指定的方向冲过去。

“是了,原来是你,家养的还是野生的?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张洪云脸上带着怨毒,他讥笑着,“没用得,你只猜到她不能看见我,事实上,她还不能影响我。”

他站在原地,任由唐果朝他冲过去,就像是穿透墙壁那样,小家伙穿过了张洪云的身体,那足以让周围泛起白霜的低温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瓷砖上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细密水珠,像是南方的回南天,潮湿的空气弥漫在整个室内。

张洪云动了,那速度让白墨视线都难以捕捉,只看到一阵残影,拳头就正中到他的胸口。

没有穿透,为什么?

他被这力道打飞,在黑影持续的情况下穿过几层货架,最后解除状态直到撞到墙壁才停下。

穿透没有问题,那就是对方有问题了,黑影能在虚幻中触碰到的,也只有灵异。

也就是说,这位张学长和他一样,是能使用灵异力量的人。

“真是野生的?小子,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什么要惦记着别人的东西呢?”皮鞋哒哒踩在地面,他那身黑色正装在此刻更像是黑色皮衣。

水雾更浓密了,甚至有些遮挡视线,水汽凝在皮衣上,偶尔有水珠滴落。

“你能看见她?”白墨支撑着墙壁站起来,不知是不是黑影的缘故,那重击的一拳并么有造成多少伤害。

“当然能,我们都一样。”张洪云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陪她,她不是你女儿么?”影子化作长鞭,抽向朝他靠近的人影。

黑色长绳被挡住,白墨看得清楚,当长鞭靠近后,有一层水幕挡住了影子的攻击。

“我为什么要陪一个鬼生活,你的思维真是奇怪,那是鬼,和人完全不一样。学弟,你不会人鬼之恋的小说看多了,期待来一场恋爱吧,现实到底有多挫折才能让你在虚幻的灵异中寻找慰籍啊?”

他口头嘲讽着,走过来的步伐却是停下,留在原地停止不动。

“她只是个物品,为我带来好运的物品,如果你能答应我不管闲事,直接离开,我不会拦着你。”

这人也忒谨慎了吧,白墨看着停在几米外的学长有些无语。

对于张洪云说的好运,如果没猜错,这位才是真正养小鬼的人,可以通过这种手段来夺财镇运。

“你不也一样嘛,这么多年还是个单身汉,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他没有回应对方给出的退路,按照白墨的理解,他这位学长心狠手辣,可不会随便放过惦记上的猎物。

一声冷哼从雾气中模糊的身影处传来,“至少我以前爽过,不然她是怎么来的?倒是你,不走的话那就永远留在这,到死都当个小处男吧。”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内的雾气变成了细雨,屋内积了一层薄薄的雨水,刚好淹到鞋底处。

天花上的消防装置被触发了么,不,不是,虽然效果很像,但并没有触发的警报声。

他思索着,脚下的影子已经偷偷探到了雨中那模糊的身影旁。

下一刻,位置变换,黑影化作尖刺,随他的右手刺入那道身影中。

灵异才能对付灵异,希望这一下能够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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